第五十五章 六阴九阳掌

赵敏平日对玄冥二老都以先生称之,此刻在这三清殿上却直呼其名,可见确实情急。上方的张三丰也是一惊,不管此人是何身份,至少他还是汉家儿郎,而且武功奇高,因此绝不愿他伤在鞑子的手上,眼见小友不知为何并未注意到这掌袭来,便欲出手相救。

只见鹤笔翁寒气遍布的手掌已拍到江渊身前数寸,眼看便要拍中,却忽觉一股沛然难抗的力道,将自己的掌力返还过来,鹤笔翁大吃一惊,急欲闪避,只是反来的掌力好快,他方动了闪避的念头,便被回击的掌力拍中胸膛,倒飞丈许踉跄后退数步方才站定。方自站稳,又觉掌力中的寒意侵袭全身,忙要运行真气抵御,只是适才为了发出这一掌,他已倾尽全力,经脉都被胀破,哪里还能提起真气,只是几息间,鹤笔翁已被冻成一座冰雕。

江渊未曾理会鹤笔翁却并非真的不屑理会,只是适才他正在查看新得到的玄冥神掌,将护体力场布下数寸便未再注意外界。这玄冥神掌是至阴至寒的掌法,掌力阴柔,一掌拍出,蕴有寒毒,寒毒侵袭人体,端得奇异。盖因平常武学,只有击中人体时爆发一次伤寒,了不起在即时涌出几股劲力叠加,这门掌法却如薄雾侵人,对掌一时尚无要事,一旦时久,寒毒缠身积重难返,只能受制于人任人宰割。

对于此等妙法,江渊只觉大开眼界,因此才一时失神。不过他也是自信在场之人还未有能破开护体力场者,方敢如此。片刻后回神,将这门武功融入自身功法,也领会了这门掌法,抬眼一看,正好看到被冻成冰雕的鹤笔翁,冷笑一声道:“下次出手,你最好能有胜算!”说着一掌轻飘飘挥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掌力击出,瞬间阴阳九转,爆发出巨大的威势,变成冰雕的鹤笔翁竟被这一道掌力拍的粉碎。

江渊所用掌法,正是系统融合玄冥神掌与降龙十八掌得到的掌法。玄冥神掌是为极阴,而降龙十八掌则无谓阴阳,用阳刚内力可以驭使,阴柔内力亦非不可,它本是一门外门掌法,只因用阳刚内力驭使远远强过阴柔内力,因此系统便以极阳真气揉合这点极阴,极阳极阴从来都是两个无法相融的极端,极阴蕴含极阳,犹如水火相遇,虽终会水湮火熄亦或火烈水干,但水火相遇的瞬间却会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但阳极阴生,阴极阳生,玄之又玄,系统融合出的掌法,取的便是阴阳之间的一点平衡。而极阴极阳不是水火,掌力发出,阴阳相冲,击中敌手的瞬间,打破阴阳平衡,爆发出的是强横到不可抵御,近乎湮灭一切的力量。这一掌脱胎于降龙十八掌和玄冥神掌,威能却远远强过了这两门掌法。

这时系统才传来叮的一声,说道:“新得掌法《六阴九阳掌》,请宿主查收!”六阴九阳掌,只有一掌,如同少林失传的一拍两散掌,来来去去就那么一掌,但其中劲力却是千变万化。九为老阳,六为老阴,老阴老阳均为变数,六九是一变,六八是一变,九六又是一变等等等等,变化极为繁复。这并非术数算学,六九、九六看似相同,实则天差地远。六阴九阳亦或九阴六阳,爆发出的威力天差地别。若将这路掌法发挥到极致,不见得就弱于笑傲世界福灵心至用出的天外飞仙。

“六阴为极阴,九阳是极阳,六阴九阳掌,这名字,系统可真够懒的!”听到这门掌法的名字,江渊不由在心里吐槽一句,却不想系统又是叮的一声说道:“宿主亦可重新命名功法!”江渊眉头一皱,系统竟懂得反驳了,这是系统的灵智又提升了么?不过这些东西,以他如今实力显然还无法探寻,只能暂且压在心底,切断和系统的联系。

赵敏看江渊一会似有欣喜,一会又皱眉沉吟,心中哀叹,只怕这次又要落到这明教教主手上了,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她心中大恨,却实在无可奈何。眼见那明教教主还在沉思什么,眼珠一转,便欲从座椅悄悄离开,回到一众手下哪里。虽说这些手下定然也不是明教教主的对手,但逃跑时至少能将他阻得一阻。只是刚刚起身,便看到江渊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开口说道:“郡主这是要干么去?”赵敏刚离开座椅的身子一僵,看着江渊的眼神,只能又丧气坐了回去。虽然江渊并没有说出一句要囚禁于她,但那眼神却说得明明白白,赵敏聪明伶俐,自能看的出来,有心不管不顾,想起对方那强大的武力,又担心他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个大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服从,这样的人物,想要他投效蒙古,谁又能驾御?

江渊看着赵敏又坐了回去,微微一笑,转过身去,看见赵敏那群手下,虽是个个面现惧色,却无一人独自逃跑,不由轻声笑道:“郡主真是好手段,身处险境,属下竟无一人弃主而逃!”赵敏冷哼一声道:“我蒙古儿郎个个都是天上的雄鹰,你当是狡诈无信的汉民么?”江渊摇摇头,也不与她分辨,而是缓缓抬起手掌。赵敏只感身前一股极为强横的气息凝聚,脸色大变,对一众属下高声叫道:“不好,快跑!”那一众属下每个都是功力深厚之人,在江渊抬掌时便感觉不妙,欲要闪身躲避,只是江渊的手掌似缓实急,赵敏第一个“不”字方自说出,手掌已落了下来。

随赵敏进三清殿的也就十余人,江渊又杀了玄冥二老与阿三,此刻剩下的正好十人。新得到的六阴九阳掌一掌凌空击下。众人均是不及闪躲,纷纷口喷鲜血,摔倒在地。十人中也就一个瘦削的和尚胸口起伏,呼呼喘气,其余九人,显是不活。那瘦削和尚躺在地上喘息片刻,又硬撑着爬了起来,看了看一众死去同僚,虽因身受重伤浑身颤抖,却仍是目光凶狠的盯着明教教主。

这一掌下去,张三丰都吃惊的张大双眼,这位蒙古郡主的属下,虽说自己不惧,只要想,要不了盏茶也能杀尽,但绝无此人如同杀鸡宰羊般举重若轻,只是轻轻挥掌,整整十名鞑子好手便吐血身死,至于那未曾死去的瘦削和尚,以他眼力,自能看得出是小友有意留他一命,甚至隐隐看出,哪怕那和尚没有立时死去,体内劲力纠缠,只怕也活不了多久。而赵敏或许正如江渊所说,死得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情绪倒未有多大起伏,只是神色冰冷,一动不动的盯着坐到自己身旁的男子。

江渊并未在意那和尚的目光,一个注定要死的鞑子,他自不会在意。适才一掌,他留下这瘦削和尚也只是为了留条舌头传话罢了,一个月后,其体内六阴九阳的劲力爆发,必死无疑。江渊在赵敏旁边座椅上坐下,对那和尚道:“那和尚,回去告诉汝阳王,他的宝贝女儿敏敏特穆尔被江某绑了,要想赎回,便将黑玉断续膏的药方献上,月余后我当亲携敏敏郡主前往王府拜访,介时,若看不到药方……呵呵,如花似玉的敏敏郡主,我还真是心动呢,想必我明教兄弟也会很心动的吧?”

江渊嘴角含笑,让人如沐春风,但赵敏和瘦削和尚却看得心中一寒,他并未说出一句威胁之语,但那威胁之意已是明明白白。瘦削和尚并未动身,而是看向赵敏郡主。赵敏却是神色木然,并未说话。半响,又听江渊道:“和尚,还不快去?还是说你想让你家这人比花娇的郡主被我充为军妓?”

听到这句话,瘦削和尚和赵敏均是身形一震,和尚焦躁的原地转了两圈,目光凶狠,想要扑上去救出郡主,却自知不是这反贼的对手,一时无法,只能狠狠得瞪了眼这反贼头子,不敢继续耽搁,奔行下山。赵敏则是眼神一凝,莫名的看着江渊,眼神中不见愤怒,反隐隐有着说不出的苦痛和伤心。眼看属下奔了出去,低下螓首,低沉问道:“你……你真想这么处置我?”她想过,江渊或许会杀了她,或许会占有她,但从未想过会这样羞辱她,将她的颜面踩在脚底。

当然,这只不过是赵敏自己的想法,江渊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罢了。自那日江渊一纸留书,便在赵敏心中荡起涟漪。她自幼地位尊崇,虽行走江湖,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未曾见过几个男人的大家闺秀,但她所见男子,不是前来王府投效,对她毕恭毕敬,就是知她身份,视她为仇寇的南蛮汉人。

赵敏如今不过桃李年华,往日对那些青年才俊未曾心动,自然是还未遇到让她心动的男子,只是那天夜里,那月、那曲、那人,竟不知不觉在她心湖掀起丝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