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东方不败
平定州的一户民宅中
任我行笑道“东方不败的居处,甚是难上,你绑缚了向兄弟去黑木崖,他定要传见。”任盈盈也笑道:“此计大妙,咱们便扮作上官叔叔的下属,一同去见东方不败。只要见到他面,大伙儿抽兵刃齐上,凭他武功再高,总是双拳难敌四手。”向问天道:“属下再假装身受重伤,手足上绑了布带,染些血迹,上官兄弟几人用担架抬着属下,一来好叫东方不败不防,二来担架之中可以暗藏兵器。”任我行道:“甚好,甚好。”
过不多时,上官云取来担架等物,待向问天换回原本衣服,将向问天的手臂用白布包扎了,吊在他头颈之上,宰了口羊,将羊血洒的他满身都是。任我行和任盈盈换了身教中兄弟的衣服,涂黑了脸。这时见众人都装扮好,唯独江渊还是一身青衣,上官云只好问道:“少教主?”江渊道:“现在就准备走么?那好,你们先走,我直接上黑木崖和东方不败聊聊,你们上来后只管接手教中事物便了。”说完便自行离去。
上官云又看向任我行,任我行冷哼一声道:“随他去吧,正好省了咱们麻烦了,咱们走!”
江渊与任我行等人分开后,躲过重重关卡,向西北方行得四十余里,来到一片长滩,见其水流湍急,山石殷红如血,地势险要,想来便是所谓的猩猩滩了。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一路上日月神教教众把守严密。当然,这所谓的严密只是相对普通武者来说,对如今的江渊来说,莫说仅仅只是一个江湖教派,即便是皇宫内院,那也是来去自如。
经过三处山道,来到一片水滩之前,若是他人,必定要舟船来接,然江渊则直接踩水而过,身形如影似幻,哪怕一些把守的教众弟子也只当一阵风拂过。到得对岸,一路上山,道路陡峭,不多时,已来到日月神教总坛。此时天尚未明,四处探了探,看到一座极尽奢华的大殿,仔细看去,匾额上书成德殿三字。江渊轻声自语:“只盼书中记载未有差错吧。”不然他与任我行等人夸下海口,让他们上来只接管教中事务,结果自己上来连东方不败面都没见到,那可就真成笑话了。
来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伸手推向左首墙壁,向后一推之下,墙壁纹丝不动。江渊一愣,不应该啊,难道书中对这方世界的记载有误?随后功运双掌,牢牢吸住墙壁,又朝左边侧推,这次果然未错,墙壁应手滑过,露出里面一道铁门。食指中指一并,真气化为锋锐剑气,破坏了铁门里部构造,然后推开了铁门。
打开铁门后,里面是一条地道,隐隐感受到对面那头,有一股比任我行还要强上数分的气息,日月神教中,能有此等功力的,想来也就只有东方不败了。江渊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转过几个弯后,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一阵花香袭来,让江渊胸襟为之一畅。从地道中出来,竟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花圃中央,则是一座精致凉亭,凉亭中放置一张石桌,石桌两边放置了两面石墩做椅榻之用。
此时凉亭中坐着一道人影,身着大红衣衫,面前石桌上摆着四碟精美小菜和一壶美酒。江渊现身的那一刻,只见人影转过身来举杯道:“贵客到访,有失远迎,此间美酒,先生何不前来同饮?”说完举杯一饮而尽。江渊抬眼望去,只见东方不败完全没有记载中描述的那般恶心,虽说身着红衫,却只是面上不似其他人蓄留胡须,更不曾涂脂抹粉,与寻常男子无异,若非亲眼看过《辟邪剑谱》,他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是个阉人!
江渊轻笑道:“也好。”闪得一闪,人已坐到了东方不败对面。东方不败为两人斟满美酒道:“天下名酒,北为汾酒,南为绍酒。最好的汾酒不在山西而在长安,而长安醇酒,又以当年李太白时时去喝得大醉的‘谪仙楼’为第一。此生得见先生这等真正的绝顶高手,不胜荣幸,请。”说完举杯。
嗅到这醇香美酒,江渊亦是一笑,同举杯道:“请!”两人皆是一饮。眼见江渊喝下美酒,东方不败笑道:“修罗剑客果真豪气,就不怕我这酒中有毒么?”江渊笑了笑,放下酒杯道:“教主既敢称不败,定然秉性高傲,又岂屑于此等下作手段?”实则是普通毒药对他已无有效果,若是剧毒,更有系统示警,这才敢饮下这杯酒。父母亡故,还有什么人能让他放下所有戒心?
东方不败听江渊所说,先是一笑,后又叹息道:“说什么东方不败,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得见先生,这东方不败也只能重新做回董方白了。我原名董方白,一心研于武道,本不热衷权势,为了见识更多的神功秘籍,入了这日月神教。当时只是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任教主破格提拔,连年升我的职,甚至连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了给了我,指定我将来接替他为本教教主。”
苦笑一声,饮下一杯美酒,继续道:“我本该对任教主感恩戴德,然而当时任教主正年富力强,又怎会想着相授大位之事?最终我发觉,任教主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件打击异己的工具而已,当我帮他清除完教中那些功高震主的元老,也就到了我这霍乱神教的小人死期了。为求自保,只好在任教主练功的时候发难,夺下这神教大权。随后教中之事,我又何曾理会了?只是躲到这绣楼,修习《葵花宝典》,那时候,这里还不叫绣楼。慢慢的,我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至此我对任教主才开始感恩戴德。否则,我那时权势已然稳定,只需命江南四友十天半月不与任教主水喝,他今日焉有命在?之后更封了盈盈做这圣姑之位,先生应该是代任教主前来的吧。”
江渊淡声道:“你们之间的权谋算计,我并不感兴趣,来这儿,只是为了完成与盈盈的交易罢了。”东方不败道:“交易?能让盈盈这丫头付出自己身体的交易,想来不过是救出任教主和助其夺回教中权位吧。其实这神教教主又有什么了不起了,我做这教主不久,便不耐教中事物,将所有教务交给了杨莲亭,作为江湖中人,武功才是一切,他还是不明白么?”
江渊一声嗤笑,说道:“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放不下权位而已。如今贪嗔痴三毒俱全,我看他也命不久矣。”东方不败笑了笑道:“任教主应该快要到了吧?其实这教主之位,还给他又何妨?东方好久不曾和真正的高手交手,今日先生在此,不知可否指教指教?”江渊一笑,闪身出了凉亭道:“好!”
东方不败兴奋道:“多谢。”随后身影一晃,一团红影扑向江渊,手中绣花针浮现,布满了葵花内力,向江渊咽喉刺去,江渊却动也不动,东方不败绣花针刺到江渊咽喉前数分时,刺入护体真气半针,便再也前进不得,僵的片刻,绣花针在两股内力的作用下,嘭的一声爆裂开来。东方不败闪身避过,落地后满心苦涩,黯然道:“原来,你我差距如此之大,只是近来练功,明明觉得能够再进一步,每当想要突破时,却又感到似乎还缺了什么,甚至心中还隐隐有股惊惧,唉!”说完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笑傲世界少有纯粹武者,东方不败算是一个。江渊兴趣一起,便指点道:“唐宋以来,武学衰落,高手越来越少,归根结底,还是天地元精的流失,到了本朝武学更是衰落,若非机缘巧合,我也未必能再进一步。至于你所说的惊悸,不过是性命受到威胁,身体的本能预警而已。”
东方不败疑惑道:“天地元精?此为何物?”江渊解释道:“武者修武,逃不过炼精化气四字。精气神乃人体三宝,三者缺一不可!既要炼精化气,那精从何来?天地元精不足,自身又能充养多少元精?元精一枯,大限即到!”“原来如此!”东方不败喃喃道:“我一生追寻武道,岂能因为这个原因而止步,一辈子苟活?突破即是死,但不能突破,我一生修武,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