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西上
“啊……”
汹涌的火光中，一道焦黑身影疯狂跑出，慌不择路！
倏的，眼前出现一道水井！
噗通！
着火的身影毫不犹豫跳进去，溅起一篷水浪！
很快，没入其中！
“哇哇……”
又有哀嚎的匈奴兵出现，他们身上没有着火，但脸庞已经被熏黑，眼睛似乎也看不到，慌里慌张四处乱跑！
轰隆！
一道坍塌的声音传出，房屋墙壁倾倒，将几人压在下面！
瞬间吞没！
坍塌的城门处！
一名已经发狂的将领，疯狂的指挥着匈奴兵挖掘！
“快，快啊……”
“不想死就拼命！”
噗通！
有人刚举起手里的铁锹，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那张脸已经变成铁青！
鼻孔全部漆黑！
将领脸色阴沉，伸手拽过铁锹，准备自己动手。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绝望！
另外几位士兵，身躯摇晃，也是陆续瘫倒！
而不远处，火光还有浓烟，正朝着这里涌来！
“哇哇……”
他仰天咆哮，声音里满是凄凉！
突然，发狂般的抽出腰间弯刀，噗的，割在脖颈间！
鲜血四溅，他带着解脱，倒地！
旗杆，依然矗立！
滚烫的风带着热浪和黑烟，席卷！
中年将领脑袋已经低下，眼睛里没有丝毫色彩！
突然，城墙下有倒塌声传出，旗杆微微摇晃，朝下倾倒！
砰！
将领和旗杆一起，坠入火海！
隐约，有哀嚎和挣扎声传出，又迅速被火海湮灭！
……
远处，数十道人影策马而立！
为首那人，瘦削身躯挺拔，俊朗脸庞阴沉。
气氛，压抑的可怕！
片刻，慕恩上前，为徐凤云披上黑色披风，低声道，
“主子，咱们该走了！”
“很快，天水和银川等地的匈奴人，就会赶来探查究竟！”
“呼！”
徐凤云深吸一口气，勒紧缰绳，缓缓转身，
“走！”
“去草原，为死去的那两万汉人……报仇！”
马蹄将起，慕恩低声提醒，
“主子，那姑娘……”
“派人送回西凉，交给周莽，告诉他，是陈秉礼之女，厚待！”
话音落下，马鞭猛地落下，胯下战马长嘶，踏裂大地而行！
驾！
慕恩等人也随后跟上。
不久，一行人影消失于苍茫夜色！
……
“什么？”
“乌城……被大火烧成死城……”
“十万匈奴精锐……尽数死在其中……”
周莽望着斥候送来的战报，粗狂脸庞不断抽搐，满是不敢相信！
这也太邪乎了！
十万兵马，就这么……被烧死了？
“查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了吗？”
许久，他皱眉，问道。
“回禀将军，不清楚！”
斥候无奈摇头，
“整个乌城的人全死绝，连一只老鼠都没剩下，根本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那之前呢？”
“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周莽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属下办事不力！”
斥候脸庞尴尬，
“匈奴兵破城之后，就没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砰！
周莽面带怒色，直接将几案推翻，杯盘酒肉都是一起翻滚出去！
那斥候，也吓得打了个哆嗦。
“要你们有个屁用？”
“滚！”
“是，属下告退！”
斥候额头渗汗，连忙退出。
周莽皱着眉头起身，来到门口，外面的空气里隐约有焦糊的烟尘味道，他眯着眼睛，自言自语，
“徐凤云啊，这不会又是你的手笔吧？”
“乌城，可是还有两万汉人百姓呢……”
“这可是……玩火自焚啊！”
“禀将军，府外有人拿徐公公令牌求见！”
突然，有恭敬声音传出。
周莽听到徐公公三个字，连忙点头，
“让他进来！”
“是！”
侍卫退下，不久，一名黑衣人影带着陈清婉来到周莽面前。
黑衣人影也不多说，拱手，抱拳，
“将军，我家主子有话让我带到！”
“此女为陈秉礼之女，陈清婉，前者为乌城殉职，乃大周功臣，请厚待其后人！”
“告退！”
黑衣人影转身，就要退走。
“站住！”
周莽面带怒容，拍响几案，声音里有难掩煞气，
“乌城大火，是你们做的？”
黑衣人影转身，然后跪倒，声音里不喜不悲，
“回禀将军！”
“奴才不知！”
“你……”
周莽被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噎的脸色发青，顿了一瞬，面庞猛地一寒，魁梧身躯暴掠出，掌心也随之按在那人头顶，
“知不知道？”
黑衣人影依然不动声色，
“回禀将军，奴才不知！”
周莽嘴唇儿抽搐，手掌也微微颤抖。
片刻，一脚踢在那黑衣人胸口，声音如奔雷，
“滚！”
黑衣人借力倒飞，直接退走。
片刻，他终于回过些心神，扭头看向陈清婉，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耐烦道，
“来人，把她送回京城！”
“交给户部抚恤官安置！”
“是！”
有士兵上前，将陈清婉带下。
周莽望着天外，远处，仍然能够看到滚滚浓烟，粗狂的脸庞上，闪烁莫名神色。
许久，他猛地握拳，喉咙里传出自言自语，
“乌城大火，匈奴死伤十万精锐！”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或许，可以一举平定草原，为大周开疆扩土！”
砰！
想到这里，厚重拳头狠狠砸在门框，留下寸许拳印，咆哮声音也是随之传出，
“来人！”
“传令三军！”
“拔营，西上！”
“杀进草原！”
“是！”
有士兵领命！
片刻，嘹亮高亢的号角声，响彻西凉！
大军，离城！
……
天地一线！
苍茫草原，天空碧蓝！
隐约有白云皑皑！
数十道黑衣人影，聚拢于清水河边，隐约有战马嘶鸣！
徐凤云盘膝而坐，闭目沉神！
一旁，慕恩，夏侯霆，高凉三人成品字型拱卫，目光警惕，身上气息若隐若现！
再远处，黑衣人影忙碌，有架篝火，有将打来的猎物剥皮抽筋，有负责烧烤！
金黄色的油脂四溅，香味儿宜人！
但，所有人，都闭着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就连走路，都蹑手蹑脚！
轰！
突然，徐凤云身上爆发出一股无形气浪，守卫略显嫩绿的杂草，都被压迫的向四周倾斜下去！
慕恩三人，也是面色凝重，几乎被震的倒退！
呼！
徐凤云收敛气息，缓缓起身。
“主子！”
慕恩连忙躬身凑上，端过早就准备好的清水和丝绢。
徐凤云随手洗过，啪的扔回去，看向夏侯霆。
后者心领神会，拿过地图！
呼啦！
铺展开，徐凤云低头扫过，又抬头看一眼远处依稀可辩的起伏山丘，眉宇间，涌过难掩森然，
“翻过马衔山，就是王庭金帐！”
“马上就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