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杀
“沈聪云愧对陛下！”
“不过，为了大周苍生，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铁骑扫胡虏，沈聪云，只好在忠义之间，择其义了！”
“徐公公放心，青龙门，为秦王殿下敞开！”
“为天下苍生敞开！”
徐凤云离开沈府，回味着沈聪云这番慷慨激昂的话，嘴角露出笑意。
“慕恩，去通知常胡周莽两位将军！”
“秦王进宫的时候，让他们带着兵马从青龙门而入，随时准备！”
“以防有变！”
“奴才明白！”
“办完事，随我回宫！”
徐凤云抬头，望向东南方向那高大巍峨，宛如盘踞巨兽般的城墙，嘴角泛起凛然。
“今晚，该我在承乾殿当值……”
“哈哈……”
……
夜幕时分！
带着森寒的风，卷着淡淡残雪，从街道上飘过。
守城的士兵，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沈聪云站在青龙门门口，望着远处漆黑的夜色，眉头紧皱。
隐约，瞳孔中还有期待。
哗啦啦！
突然，一道细碎却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数百道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为首的，是一位身材如山，面如黑炭的汉子。
两面板斧挎在肩上，宛如杀神。
“周将军！”
沈聪云连忙上前，
“沈某好等！”
“不错！”
周莽重重拍上沈聪云肩膀，笑道，
“若事成，本将这次去草原，便带上你！”
“不过，现在这件事和战功可没关系！”
“征西军的战功，只和胡虏人头挂钩！”
“末将明白！”
沈聪云目光一凛，对身后挥手，
“放周将军入城！”
那些守城的侍卫门虽然有些迟疑，但不敢违背主将的命令，嘎吱打开了城门！
哗啦！
一队虎狼汹涌而入！
……
承乾殿！
徐凤云躬身站在大殿门口，望着殿里闪烁的灯火，还有那道苍老却依然有龙虎之势的老者，目光微微闪烁。
“秦王殿下到！”
不久后，一个尖细声音响起。
徐凤云扭头看去，秦王殿下披着黑色大氅，常胡穿戴着黝黑铁甲，朝着承乾殿走来。
眨眼间，两人来到大殿门口。
“奴才见过秦王殿下，见过常将军！”
徐凤云拦住，给常胡使了个放心的眼色。
后者微微点头，随着秦王进殿！
大殿里有数道火炉，但随着殿门敞开，寒风依旧呼啸而入。
烛火闪烁，映衬着里面有些阴森。
秦王上前拜倒，
“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
老者目光深沉的盯着秦王看了一会儿，挥手，
“赐坐！”
“谢父皇！”
秦王起身，有小太监将座位摆好。
“呵呵，还有常将军……”
老者扫一眼常胡，瞳孔里闪过冷酷，然后道，
“正好，有些事情，也需要你！”
“赐坐！”
哗啦！
一身铁甲发出铿锵之声，常胡坐于秦王身后。
“昭儿，你长大了！”
老者的目光重新落在秦王身上，沉吟片刻，突然说道，
“为父现在还记得，当年你和勋儿，吉儿，你们三兄弟，一起舞刀弄剑的场景！”
“哎，转眼，只剩你一个了！”
“父皇……”
秦王武昭脸色微变，起身道，
“大哥和三弟的死，儿臣正全力稽查，定能将那刺客抓捕归案！”
“哦？”
老者微微一叹，
“那可真是有心了！”
“不过……”
说到这里，他目光陡然一凛，豁的从几案前蹿了起来，
“你真当朕是老糊涂了吗？”
歇斯底里的吼声在大殿响起，周围的小太监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跪地。
白公公，微微挑起了嘴角。
“要开始了啊……”
徐凤云站在寒风里，暗暗皱眉。
“父皇这是何意？”
里面又传来秦王的声音。
“何意？”
“我的好儿子，你当真不知道？”
“那刺客，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还有常将军，当日你和周莽两位天策神将都在，竟然还能让两个小小刺客逃掉，可真是让朕失望啊……”
“陛下，微臣当日一心保护秦王殿下，没敢出手！”
“周将军出手了，但因为太子和吉王毒发，只能先救人……”
“哈哈哈哈……”
老者抚须大笑，
“事到临头，你们还在狡辩？”
“昭儿，你是不是觉得，勋儿和吉儿死了，朕膝下只有你一个成器的，这皇位，就非你莫属了？”
“父皇，儿臣……”
“够了！”
老者怒吼，
“朕告诉你，不可能！”
“你身上有卑贱的匈奴血统，朕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大周的江山交到你手上！”
“来人！”
“把这叛逆贼子给朕拿下！”
“是！”
数百道身影从大殿四周涌出，瞬间将秦王和常胡包围。
森冷的刀戟，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射着让人心悸的寒芒！
刀戟之后的眼睛，宛如狮虎！
承乾殿里的气氛，凝重的仿佛一座山压在心头。
常胡握紧握紧腰间的阔剑，起身站在秦王身侧，发丝飘荡，隐约有睥睨之意。
“父皇，您……”
“就因为我是婢女所生，有匈奴血统，就如此对我？”
“血统，呵呵……”
“真的那么重要？”
秦王眼睛发红，站起来，看向几案上那位老者。
曾经大殿父亲。
“对！”
老者拍响几案，双臂撑着身子，居高临下，
“匈奴血统，卑贱劣种，不配坐拥天下！”
寒风呜咽，秦王咬牙，喃喃自语，
“即便我平十八路反王，战功赫赫？”
“即便我驰骋草原，斩胡虏万数？”
“即便我天下归心？”
“都……不行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
声嘶力竭！
他目光如血，须发飘扬，悲慨之意狰狞。
老者身子顿了一瞬，眼神阴沉，
“不行！”
“杀！”
最后一声令下，几案被从中间拍裂！
“杀！”
数百刀人影齐齐暴喝，如排山倒海般朝着秦王刺去。
后者目光呆滞，脸色悲苦。
“滚！”
一道剑光从中间荡漾开来，刺过来的铁戟被震荡开去。
常胡目露寒光，宛如猛兽。
守护在秦王身前！
一柄龙泉镂金剑，宛如无敌！
“啧啧……”
“常将军的赫赫威名，杂家一直就想领教，今日，看来是有机会了！”
白公公从皇帝身后走出，掌间不知何时出现一柄细长青锋。
长约三尺！
细如手指！
雕着鎏金花纹，翻着阴冷诡异的青光！
“白何！”
常胡也是狞笑，
“本将，正想领教你的辟邪剑法！”
轰！
话音落下，一道如山的气息凛然而起，似乎地动山摇。
哗啦！
数百铁戟侍卫，欲伺机而动！
这时，徐凤云推开大门，披着寒风而入。
“常将军，放心打！”
“秦王，有杂家保护！”
“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