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并不平等
开口闭口就把“人类”二字挂在嘴边的,除了假惺惺的骗子政客,就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自大狂。手机端人类这个概念不仅是当今70亿个特异、独立、复杂的个体,更是一部长达八十六万年的进化史!
梁葆光这样说了,却没有一个人觉得违和,似乎他这样的人就该站在一个全世界都能看得到的地方,说出他对这个世界的见解。每个人都仰着脖子,看向站在隔离区水泥防撞台上的男人,仿佛虔诚的信徒等待神祗颁下法旨。
“我们人类从来没有战胜过疾病,从来没有!就像我们从没战胜过台风,也从没战胜过地震。”梁葆光在寒风中站着,眉眼低垂,“但我们今天站在了这里,站在万事万物的最巅峰处,仰头只有群星闪耀,这不是因为我们曾经获得了多么了不起的胜利,而是因为我们不懂得放弃!”
“今天,所有人都是失败者,十多万无辜民众因为人为的灾祸感染了病毒,其中至少有五位数的人将在一个月内死去,而我们对此无能为力。”梁葆光并不觉得研制出新型疫苗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他跟他的同僚们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进行了一些改进而已,天花感染的治愈方法还是毫无头绪,“毫无疑问,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可是我们应该记住今天的伤痛。”
天花是怎么被“消灭”的呢,没感染的人打了疫苗后等着受感染的人都去死,病毒自然也就没有危害了。在1979年的那份普天同庆中,是一场另类的同归于尽,人类的掩耳盗铃由此可见一斑。
看着梁葆光被武官和护卫们簇拥着上了车,记者们没有再上前追问,而是心满意足地收拾器材准备回去撰稿。这番话表面上是警醒幸存者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同时也是在激励大家向前看,可明眼人都明白他是在职责联合国卫生组织乃至整个联合国好大喜功,用错误的方式应对天花病毒的问题。
想法不同没关系,在所谓的黾主国家里,意见对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希望国大选之前候选人还要在电视上公开吵架呢,可敢摆明车马去指责联合国卫生组织的,梁葆光还是第一个。
“oa,你不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啊。”krystal现在长得有点圆润可爱,却不代表她就是个铁憨憨的愣子了,郑氏姐妹耿直的外衣下是寻常女性拍马不及的精明,“人家毕竟是救死扶伤的代表。”
“呵呵,你知道非洲大陆上每年有多少人因为疟疾,因为肺结核,因为伤口感染,甚至因为感冒而死吗,足有上百万人。这些都是有药可医的病,甚至那些药还都很便宜!可为什么他们死了呢?”所谓的联合国,不过是希望国为了进行新式殖民而搞出来的畸形产物,所代表的的病不是世界人民,而是少部分强国的意志,梁葆光在纽约多年,早就对那栋大楼里的人和事反感透顶。
krystal当然也知道为什么,希望国那边的富人年年搞慈善,可为的无非是避税和洗钱而已,而希望国当局也严格控制一切进入非洲大陆的物资,把最重要的机械、电材、药品等等换成了衣服和食物。衣服和食物都是消耗品,不管支援多少过去都没有意义,而且数量也有限到可怜。
联合国卫生组织同样很有意思,天朝人在那边搞专门学校培养本地的医生和护士,希望能让本土人民建立自己的医疗体系,而他们却打着正义的旗号破坏本土医疗建设,还言之凿凿地宣扬非洲人都很懒。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那边一场瘟疫死个两三万人不算什么,新闻上怕是连提都懒得提,但咱们这儿死上一万人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了。”闹中东呼吸综合征那阵子,整个东亚都风声鹤唳,可这病怎么来的?沙特那儿来的,那边的人感染了这个病毒一样会死,为何闹到南半岛来才引起重视,无非是那里人命轻贱罢了。
首尔这边爆发了天花病毒疫情后,几乎全世界都伸出了援手,场面那叫一个震撼,可是非洲那些年年都在受难的地方呢?梁葆光不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也干不出来散尽家财去拉别人脱离苦海的事情,可他看不惯某些人的做派,“我知道,就是忍不住发两句牢骚而已,你还不懂我么。”
梁葆光这张嘴是出了名的臭,跟他在一起生活还没什么压力,可跟他在一起工作的就惨了,全都挨过他的骂,李侑晶就是被骂得最惨的那个,刚跟他那会儿哪天下班不是哭唧唧坐着车回去,出一丁点小问题就会被他揪着穷追猛打,“oa别想那些烦心的事了,想点开心的不好么,至少你弄出来的疫苗挺管用的。”
krystal登机之前就在天朝注射了疫苗,是跟那些志愿者一起注射的,换做从前她可能会犹豫,万一不幸中标显现了副作用,难看的痘痕怕是要伴随一生,然而因为这玩意儿是梁葆光弄出来的,她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就接种了。
“我不敢居功,很多人都为此付出了心血。”梁葆光摇了摇头,难得地谦虚起来。
“别谦虚啦,现在很多人都把oa当英雄呢。”首尔的秩序在慢慢恢复,气氛不像之前那么惨淡了,krystal看到很多sns账号又更新了,她掏出手机向某人晃了晃,“现在是你的粉丝想打我了,说道粉丝,我就想起了在蓝鲸城吃的鸭血粉丝……”
“别闹好吧,我回去还得工作呢。”小别胜新婚,krystal在蓝鲸城被新闻吓得不轻,此时急需宣泄心中的情感,可梁葆光却大煞风景地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他要整理数据并分析疫苗的可靠性。
远在数十公里之外的春川,希望国的隔离区里气氛有些紧张,很多人正满面怒容地冲击着大兵的防线。人群中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将手伸进了上衣的口袋,那里面装着一支西格绍尔公司的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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