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答记者问
事情已经过了三天,梁葆光一直以正在接受治疗为理由拒绝了全部的访谈邀约,但早上很多守在医院的新闻界认识发现他离开了住院区,于是一窝蜂地拥了上去,“Dr.Leon,请您说说心路历程好吗?”
又不是玩狼人杀上警竞选,谁他么要跟你说心路历程,梁葆光捏着下巴不满地瞥了那记者一眼,这两天没刮胡子下巴上已经生出了欷歔的胡碴子,扎得他手一抖又缩了回去。“没有心路历程,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多考虑,因为平时都是那么做的,所以那天也那么做了,就这么简单。”
站在不远处的谢嗣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小子平时什么样子她最清楚,恨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丢给手下的医生去做,然后他自己光动动脑子动动嘴就行了。可记者们并不清楚梁葆光正常情况下什么样,只知道他和许多女明星纠缠不清,出事第一天就有南半岛的女Idol飞过来,奥尔森家族的老三还在Instagram上为他点蜡烛祈福。
“请问您和红色天鹅绒的Irene是什么关系,我们注意到事情发生后她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原本在希望国的地界上Irene根本毫无名气,可是这次沾了某人的光一下子就火了起来,甚至拉什·林堡还公开讽刺说梁医生不接受采访是因为要为之后上莫里秀做准备。
别说没做亏心事,真的做了也不可能大大咧咧地在媒体没钱承认,梁葆光当即摇头,“她只是我未婚妻的朋友,正好来纽约拍摄画报就顺路过来看我一下,我和她并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
记者们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当天在场围观的病人们拍了不少小视频,里面的Irene哭得跟《容疑者X的献身》里石神哲哉一样,就差没把灵魂呕出来了。未婚妻的同事?Krystal自己都不会这么夸张吧,这都过去三天了还没看到人呢。
“有知情人士透露,您在病房里自爆曾经跟斯嘉丽·约翰逊有过一段露水情缘,请问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儿吗?”报社记者跟官方的记者不同,他们只想着如何卖出更高的销量,并不在乎什么正能量。
“无稽之谈!”梁葆光眯起了眼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病房里除了谢嗣音之外也就那么两三个人,自己老妈不可能在媒体面前说这些,所以他准备跟那几个人好好说道说道,“我只是开玩笑活跃气氛的,就像以前男人喜欢吹嘘自己跟梦露如何如何。”
“那么您和奥尔森小姐……”记者们可不打算轻易放某人过关,不整出一点劲爆的消息来,他们吃什么喝什么?东海岸政治气氛浓厚,论娱乐氛围比西海岸或者说洛杉矶差远了,好不容易来了机会他们死都不会放过的。
“打住,我觉得各位都是负责人的媒体人,对这个社会有着强烈的责任感,所以我们不应该在我个人的私生活在过度纠结,我今天愿意接受大家的采访,是因为昨天在医院里经历了一件小事。”梁葆光这么怕麻烦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夹带私货,怎么可能主动跟这些讨厌的记者见面,“相信很多人都有切身体会,自己在医院里钱花得不明不白,而其他国家的居民在就医时却是明明白白,我想是时候改变这一现状了,希望国不该成为特例。”
希望国的医疗费用账单,病人拿到手时只有几行而已,总划价、护理费用、材料费用和保险报销部分,两边一减就是需要支付的金额。大部分患者对此都是不满意的,在天朝,医院里产生的每一项费用都会明码标注,比如超声波检查200元、验血30元、某某药4.6元等等,清清楚楚。
其实两边都各有优缺点,比如在希望国病人可以跟院方就医疗费用进行协商,也就是俗称的砍价,在天朝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但梁葆光既然夹带私货,就不可能给希望国的国会唱赞歌,“天下苦医疗费用久已,如果不是有猫腻,他们为什么不敢公开医疗费用的各项价格?我自己身在体系之中却同样非常不解。”
梁葆光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并不知道在2019年的元旦,希望国的国会更改了《平价医疗法案》,要求医院在网上公开医疗费用明细,他只是通过个人体验推断出了公开费用明细是大势所趋,才站出来当这个“先驱者”。
自己这番话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许多利益既得者和支持改法案的议员必定急得跳脚,但梁葆光一点儿也不在乎,现在外界可是把他梁医生当圣人看的,就算要闹也波及不到他的头上。这次他不光是单纯地借力,同时也是在为他爹梁德健造势,要不是这糟老头子不准备放弃国籍,选个麻省的议员简直手到擒来。
“对不起,我不是记者,但请Dr.Leon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人群中一个身穿西装的黑人中年妇女举起了手。
梁葆光点点头,说话时不带Rapper腔的黑人大妈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比如观海同志的老婆,“当然,请问。”
“我是维拉·钱普博士,负责皇后区所有公立学的心理医生,听里奥·陈的母亲说您要改变孩子的治疗方案,停掉他所有的药物?”女人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动作、强调都戴着浓浓的压迫意味。
“当然。”梁葆光点点头,这事情就是他做主的,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那您知道如果停药的话,他就不能再去学校上课了吗?纽约的任何一所公立学校都不会接收他。”维拉·钱普上午接到了陈太太的电话,放下了手头工作连忙赶到了长老会医院下城分院,结果老远就看到梁葆光在开“记者会”,她觉得这种做派是在沽名钓誉。
“不好意思,心理医生也算医生吗,谁给他们的处方权?”梁葆光煞有介事地侧过头,去询问身后站着的艾伦·威尔森,“不好意思,我对黑人没什么偏见,就是有点看不惯那些自己没什么本事,却还要在别人的人生里指手画脚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