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伪”先天易得，真先天难求

戴雨扑哧娇笑道：“段公子吹牛的本事果然厉害，靠吹牛通过这曲水流觞估计易如反掌。”然后刮着自己红扑扑的小脸故作羞愧状，叹道：“羞人啊，羞人！”

如果是一刻钟之间，段达定会因被揭穿谎言而无地自容，现在则不会了，他已有超过五成把握通过这曲水流觞。

既然有了解决方法，段达丝毫不受戴雨奚落影响，微笑道：“请问戴雨姑娘，我如果顺流通过这曲水流觞，算不算通过考验呢？”

戴雨道：“当然算。”接着小嘴张成o型，惊讶道：“你不会真想顺流过曲水流觞吧？那是不可能的，姐姐都做不到呢！”

段达斩钉截铁道：“当然，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是否做的到呢？”然后向戴云问道：“戴云姑娘是否同意呢？”

戴云福了一福，温柔道：“如果段公子能够做到，那小女子甘拜下风。”

戴雨把酒船放到最高处，向段达笑道：“段公子准备好了吗？我要松手了哦。”

段达微笑点头示意她可以松开，其实自进入这间房子，段达的感应能力就全部展开，房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映照在他心田当中。

戴雨松开手指的一瞬间，段达弹动中指，一股劲风化作一条白线向前飞出，并且在飞出过程中不断扩散。酒船顺流而下，来到第一处拐弯时，段达的指风也刚好到达达，此时指风扩散的比酒船稍大，刚能包裹住酒船。这股指风带着酒船拐了一个弯，使酒船没有撞在河道外突的岩石上，继续顺流而下。因为指风在此处已扩散，而且酒船受力均匀，船里酒水一丝也未溢出。

接下来段达不断弹动手指，或轻或重，总能恰倒好处的操纵酒船，既不使酒船撞在岩石上，也不会因为用力过度使酒水洒出，对力道的把握妙到巅毫。

待到酒船来到最低处时，段达一缕强劲的指风吹过，带动酒船向他飞来，顺手接过酒船，仰头把船内美酒一饮而尽，笑道：“两位姑娘，段某算过关了吗？”

戴雨抗议道：“你根本没有使用真气，这不合规矩。”接着刁蛮道：“不算，不算，应该重来。”

戴云阻止道：“事先我们也为提及必须靠内力操纵酒船，段公子外功却是登峰造极，仅靠指风就能引导酒船而下，恐怕已经达到精细入微境界，第二关考核段公子已经通过，我带你去见爷爷。”

段达跟随戴云、戴雨姐妹出了房间，来到另一个较大的石室。这间石室相当宽敞，足有四米多高，五米多宽，八米多长。里面布置也庄严肃穆，桌椅均按规矩拜访，主位上方挂着一副牌匾，上面书写着“静以修身”四个大字。

主位上坐着一个面色红润的老人，头发和胡须已全部泛白，脸上却是一丝皱纹也无。段达听到戴雨向他道：“爷爷，段公子已通过前两关考核。”

老人摆摆手道：“你们两个丫头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我和段公子来谈。”

戴云和戴雨离开后，老人并未从主位上起身，而是指着旁边的椅子道：“段公子请坐。”

段达坐下后，向老人拱手施礼道：“戴先生，这次我受李家委托，来和先生谈两家联手起事之事。”

老人笑道：“这些只是小事耳，段公子觉得云儿和雨儿这两个丫头怎么样？”

段达不知道老人干嘛要把事情扯到这上面来，恭敬道：“云儿姑娘温柔大方，雨儿姑娘活泼可爱，均是难得的好女子。”

老人笑道：“我想把云儿和雨儿托付给段公子，如果你能答应，祁山派定会全力支持李渊，西河郡唾手可得。”

段达皱眉道：“连楚先生没有告诉家主吗？段某已经和李家的秀宁小姐定亲了，实在抱歉，不得不辜负家主的好意了。”

老人笑道：“段公子先不要忙着拒绝，如果成为我戴家的女婿，对你的帮助无可估量。”然后反问道：“段公子现在真气还在后天巅峰吧？”见段达点头称是，接着道：”段公子只要答应娶云儿和雨儿为妻，我会把戴家的“忘形决”作为嫁妆传给段公子。段公子虽然天赋异禀，但是修炼真气不是靠天赋就行的，如果没有高级功法，段公子就算再练上二十年也未必能通过武道练心。但是有了我们戴家的”忘形决“就不一样了，我担保你能一个月之内进入先天”

段达虽然惊讶于老人说可以让自己一个月进入先天，也好奇世上有没有这么神奇的功法，依然道：“老先生为何用功法引诱段某，如果我因为功法就同意跟秀宁退婚娶令孙女，老先生认为我还是值得托付之人吗？如果我因为老先生几句话就心生动摇，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可能通过武道炼心，进入先天境界。退一万步来说，即使通过贵家的“忘形决”侥幸进入先天，也会在心灵上留下很大的破绽，断绝了向上一层攀登的可能。”

老人再次劝道：“段公子真的不作考虑吗，我们戴家的“忘形决”比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大奇书也丝毫不逊色。”

段达严肃道：“我不喜欢孟子这个人，却很喜欢它的文章。他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段某很赞同这句话。贫，志不改，达，气不改，我与戴先生共勉之。”段达说道此处甚至有点把自己感动了。

正当段达沉浸在自己的感动中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哼”声，然后段达听到细微的破空声远去。其实自进入房间以来，段达一直全开感应能力，但是这次并未发觉房间外有人偷听，这是为数不多能瞒过段达感应之人，不得不佩服戴家功法的高明。

段达知道自己拒绝这门婚事，被门外的戴家姐妹听到，有些尴尬道：“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戴家家主道：“段公子稍待，我去看看这两个丫头，稍后再同段公子详谈。”说完后，段达甚至没有看清楚，就发现这老先生已经消失在石室之内。

在段达所待的石室相反的一个石室内，戴雨正埋怨道：“爷爷啊，你干嘛让我和姐姐嫁给那个段公子啊，他都有婚约了，何况雨儿很不喜欢他呢，他都不知道让着人家，是个木头人，一点趣味没有。”

戴云也说道：“是啊，段公子已经有了未婚妻，这样拆散人家不好的。”

戴老爷子刚想解释，忽然红润的脸上涌起一丝煞白，弯腰咳嗽起来，戴云、戴雨忙为他捶背，好一阵咳嗽才终止。老人道：“我戴思贤一生阅人无数，从没见过如段达这么有天赋之人，也只有把你们托付给他，我才能放心离去，否则等我离开之后，那大仇家找上门来，你们如何抵挡。”

戴雨不服道：“他的功夫也只是比姐姐高上一丝而已，连先天都没有进入，哪有能力保护我们呢？”

戴云也道：“段公子虽然外功登峰造极，但是所练内功心法并不高明，对真气的控制也较弱，为什么能获得爷爷的盛赞呢。”

戴思贤道：“他外功之所以能登峰造极，是因为他身体已经进入先天境界，真气还处在后天境界。”接着叹道：“现在武林中人以为真气进入先天境界，可以内呼吸，可以真气外放，就认为已经是先天了，实则大错特错。”

戴云道：“难道真气进入先天境界不算先天境界吗？”

戴思贤道：“在中古时代，百家争鸣，那时候也是武学最繁盛的时候。当时武学巨匠层出不穷，老子、墨子、鬼谷子无不是先天顶峰的高手。其时把真气进入先天称为半步先天或者“伪先天”，只有真气和身体都达到先天境界，才能称为先天高手。”

戴雨道：“那段公子身体入先天，也只是比我们快了一步嘛！爷爷干嘛这么着紧”

戴思贤道：“真气进入先天容易，只要天赋够高，再配合高级功法，二十岁真气进入先天并不困难。你爷爷我十八岁真气进入先天，今年已经七十有五，身体仍然没有进入先天，可知伪先天易得，真先天难求”

戴云问道：“为什么身体进入先天这么困难呢？不可以身体真气同时修炼，一同进入先天吗？”

戴思贤道：“也许中古之人有这种功法，但是近代已经失传。现在身体进入先天的修炼方法都是要靠先天真气一步步洗练，这就要求必须先真气进入先天境界。而古来再天才的少年，也要经过十五六年的练气，才能达到先天境界，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受后天五谷侵蚀严重，距离先天越来越远了，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中的毒素越来越多，身体活力也越来越差，想进入先天就更加困难。”接着叹道：“这几乎是一个死结，年龄越大，真气越浑厚，但是洗练身体所耗费的真气也随之增加，直到死也不能洗练完毕，进入真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