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黑衣人

段达、李秀宁一行是最后被送走的，临走时独孤峰似是开玩笑的和李世民说：“也许有一天会和世民贤侄共处于朝堂之上，需要贤侄照顾的时候！”

李世民面不改色，笑道：“伯父是大隋的肱骨之臣，哪会有世民照顾的机会？”

独孤峰呵呵一笑，不再这事上纠缠。在回别院的路上段达不无担忧的对李世民说：“大哥，你李家尚未起事，怎么现在已经路人皆知了？”

李世民感慨道：“四大门阀中宋家独占岭南谁也插不进手，俨然是独立王国，加上阀主天刀宋缺不仅是天下少有的高手更是大战略家，起兵反隋是早晚的事。现在谁也猜不透宋缺的心思，故宋家在中原是谁都不敢招惹的存在，都怕提前惹出宋缺这大敌。”

李秀宁在旁边说道：“无论我们家反与不反，天下有实力争夺天下者皆会视我李家为劲敌。我爹现在为晋阳留守掌握着大隋西北尽半数军队，且我李家四大门阀之一，底蕴深厚，只要越过黄河占领长安就可三分天下有其一，在天下争霸中天然具有地利。天下诸侯早把我们家视为竞争者，这也是二哥和我希望尽快起事的原因，爹爹一直在犹豫不决，实在是错失良机。”

段达略作思考，缓缓说道：“我却不这么认为？”然后转头道：“秀宁可否给我说说你爹爹当年怎么入你母亲法眼的？”

李秀宁道：“这事母亲和我们说过，母亲自小聪慧过人很得文帝喜爱，文帝就准许母亲自己择婿。母亲让人在门屏上画了两只孔雀，凡是两箭各射中一只孔雀眼睛的，就招为女婿。前边有几十人都没有射中，到爹爹这儿两箭都射中了。母亲欢喜不已随后就嫁给了爹爹。”接着问道：“没想到这样的事段大哥也知道。”

段达叹道：“我和你们这些高门大阀里出身的人有一样相同，就是不能轻易确定自己的立场，有天然面临必须站队的情况。每一次抉择的失误都会给成千上万人带来灾难，我对你们家里人员的性格了解未必比你们差。尤其是李阀主，李阀主在箭法上这么出众，在江湖上的名声确是优柔寡断，如果不是早有大志之人，怎么会这么经营自己？”

李世民双眼精光暴起，兴奋道：“二弟是说爹爹早有准备反隋吗？但是爹爹在等待什么呢？”随机有斩钉截铁的说：“定是在等待张须陀身亡的消息，到时候才是大厦倾倒之时。”

李世民说完后郑重向段达拱手做礼道：“多谢二弟点醒于我！”

段达慌忙扶起李世民，道：“我只是旁观者清罢了，大哥万勿如此。”

三人缓步走到居住的小院门口，远远街道上传来了打更的声音，段达忽然停步不前。

李世民来到段达右侧，皱眉道：“二弟，怎么了？”

段达苦恼道：“我一直在思索上官龙和我说的话，我和他以前并不相识，为什么要给我说那句话。”

李秀宁也奇怪道：“是啊，竟然说什么天干物燥，没头没尾。”

李世民沉思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小心火烛，小心。。。”

李世民刚说到此处，刺耳的尖啸声传入段达耳中，段达只觉坠入可怕的梦境之中，五感完全失去。受笑声刺激全身真气开始像开水一样沸腾开来，慢慢有脱去掌握之势。

段达忙稳定心神，全身毛孔紧闭，纯以全身毛孔感应四周形势，四周景色反照入心田。左前方一团黑影正向自己扑来，令段达震惊的是段达竟然不能感应到来人的形态，只觉一个方圆三米的圆柱像一个黑洞般向自己移来。

自出道以来段达首次遇到如此厉害的敌人，竟然丝毫感应不到敌人的形态，以前种种利用敌人破绽反攻的手段全部失效。段达却不敢让敌人放手攻来，以对手这么强的功力，若是任由他发挥，自己将饮恨收场。

段达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如果不能撑住第一波攻击，绝对会立马送命。待到黑影距离自己不足三尺时，段达已凝聚全身劲力，左右双掌化做两根鞭子向黑影抽去，空气中响起连串炸响，待到手掌接触黑影，只觉入坠烂泥沼泽之中，每前进一分都万分艰难。虽然击中黑影但段达感觉到手掌并未击实，只是击在黑衣人身体周围的力场之上。

也许是段达的攻击起了效果，漫天尖啸声消失，感觉恢复。只见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黑衣人正在自己身前两尺之处，自己手掌距离黑衣人不过半尺，却难越雷池一步。

黑衣人伸出芊芊玉手正点向自己的左掌上，一条黑色飘带带动一圈圈涟漪往段达右掌缠来，段达感觉到她这两招平平无奇，自己只要调整步伐就可趁隙进击，可惜偏偏身体如被固定，想移动半步都万分艰难。

黑衣人的手指准确点在段达手掌中心，一股带有腐蚀性的真气冲入体内，在体内攻城略地，段达一连布下四道真气防线均被突破。正在段达大呼糟糕时，黑衣女子飘带已缠住段达右掌，并且以一个优美的舞蹈姿势身体后仰，仅靠单腿支地，右脚向段达心脏点来。

段达顿时魂飞魄散，若被这黑衣人点中心脏，哪还有命在？

这时一团耀眼的剑光自右侧暴起向黑衣人攻去，黑衣人受此攻击，脚尖只是在段达胸口一点，真气并未落实。段达只觉如遭大锤袭击，五脏俱裂，一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态势，连喷三口鲜血才把入侵体内真气随着鲜血喷出。

再往战场看去，只见李世民在黑衣人的攻击下已经岌岌可危，但是李世民的剑法明显和他的兵法相似，防守力惊人，虽然每次交击均被击的口吐鲜血，但是虽败不乱。

段达哪敢有丝毫迟疑，晚上片刻只怕就是李世民败亡之局。当啷一声，赤霄剑离鞘而出，段达凝聚全身功力中宫直进向黑衣人刺去，这个时候任何华丽的招式都没有作用，落入黑衣人那古怪的力场之中都起不到效果，只有硬碰硬攻击，才有一线生机，希望独孤家的人能听到消息，早点赶来支援。

黑衣人见段达赤霄剑刺来，轻哼一声，飘带向赤霄剑卷来，段达不管不顾直劈在飘带之上，飘带应声断了一截，上面竟然没有丝毫真气。段达大呼糟糕，全身因为用力过猛向黑衣人栽去，好在段达这些年苦练国术，身体灵活性非这个真气称王时代的江湖人所能比的。关键时刻段达双脚发力临空翻了个跟头，以更快的速度向黑衣人刺去。

这招明显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之外，黑衣人忙用飘带击向段达腹部，意图围魏救赵。

段达目光坚定的瞪着黑衣人，不带丝毫躲闪，向黑衣刺去，如果黑衣人不躲闪固然能杀掉段达，自己也会被段达的赤霄剑刺伤。

黑衣人飘带方向不变，一指点在李世民长剑之上，迫得李世民吐血后退一步。然后回手夹住赤霄剑，正当段达心呼我命休矣的时候，旁边的李秀宁终于反应过来，以长剑替段达硬挡下了飘带进攻，被震得吐血飘飞。

段达看到李秀宁被震飞，生死不知，刹那间热血冲头，赤霄剑上下飞舞，仅仅以最简单的招式攻击，且招招搏命。李世民也赶了上来，以剑法替段达防守，这时段达放弃一切防守招式，招招进攻，李世民代替段达防守，竟然使剑法威力倍增，和黑衣人打的有声有色。

独孤家的支援终于到来，首先来的是独孤峰，他刚刚送走段达他们，距离并不远听到他们的喊声就急忙赶来。距离二三十丈就大喊：“什么人，敢到我独孤家撒野？”

同时院子四周远处都有兵丁跑动声音，显然独孤峰在赶来之前已经做了布置，勿要让敌人不能离开。

黑衣人见事已不可为，硬拼两招逼退段达和李世民向远方逸去。然后就听到嗖嗖的弓箭射击声，接着就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射向黑衣人的弓箭被他以特殊手法反击了回来。

段达只觉得仅仅这片刻的攻击，全身的真气已被消耗殆尽，暗劲也已消耗完毕，如果不是从小练武体魄强健，现在绝对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与李世民望对视一眼，李世民眼里也满是骇然，想必他的情况也比段达好不了多少。

仅仅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黑衣人就打的他们三个失去战斗力，如果独孤峰再晚来片刻，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段达也感到了李世民的深藏不漏，李世民的武功绝对比自己要高上一线，已进入先天境界，若自己和他单打独斗，胜负也在五五之数，这还要算上自己暗劲的后招。

同时想到李世民这么善守的剑法尚且败在独孤凤手上，如果李世民和独孤凤交手的时候没有藏私的话，自己也定然不是独孤凤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