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木高峰

陆大有和曲非烟在一起,纯属无奈。

当天,刘府后宅,令狐冲制住了万大平,华山派、恒山派弟子也赶到了,从嵩山派弟子手中将刘正风家小救了出来。而曲非烟却借机偷偷溜走了。当时众人乱成一团,大伙儿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与嵩山派弟子对峙,保护刘府上下的安全上来。没有谁会注意一个小女孩的行迹。只有与她并肩战斗过的陆大有在和众师兄弟打过招呼后,突地感到现场少了一些什么!当他四处张望时,看到了曲非烟踉跄离开的背影。

陆大有想起曲非烟身上受了剑伤,见到她独自离开,便有些担心。与令狐冲等人打个招呼后,便鬼使神差的跟着过去了。

曲非烟面部、肩部中剑,虽然伤口较浅,也草草敷药包扎过了。但是方才为了掩护陆大有,连续张臂用力发射弹丸,使得肩上的伤口迸裂,创口更深,鲜血直流。直到令狐冲制住了万大平等人,两派弟子齐临,曲非烟便转身就走,也顾不得包扎伤口。爷爷交待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留在这里一不小心被人揭破了身份反而不好。

毕竟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敌对百年,虽然曲洋与刘正风成为知交好友,但是不代表曲非烟对五岳剑派弟子没有成见,甚至还带着些敌意。只因她父母便是死在泰山派一位高手剑下。

出入刘府多时,曲非烟熟门熟路的来到后院的一处角门。此时,刘府后院一个人都没有,她开了角门,出了刘府,顺着一条僻静的小巷,独自前行。按照计划,她要尽快出城,躲入小岛,等待消息。

出了刘府,曲非烟一阵轻松,这时方才感到虚汗直冒,全身乏力,眼冒金星。毕竟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经历恶战,流血过多,体能已然到了极限。拐过街角,她便自也支持不住,一下子靠在了墙壁上,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汗水浸入脸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地刺痛。她不由得担心自己会不会破像。自己脸上留下了伤疤,岂不是丑死了,叫她以后如何见人啊!心中对嵩山派的人更是恨意深重。

越想越是愤闷,发泄似的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谁知用力过猛,竟带着肩膀上的伤口处一阵剧烈的痛楚。

“好痛啊!爷爷,你快来吧!非非好痛啊!”曲非烟没来由的心中又是酸痛,又是委屈,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哪个!不如先包扎好肩上的伤口。我这里有金创药。”紧随而来的陆大有,看到了无声哭泣的曲非烟,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看到她的伤口血流不止,方才想起说些什么。

曲非烟此时已经止住了哭泣,闻声抬起头来,正看到陆大有笨手笨脚从身上掏出金创药,递到自己面前。她没好气地说道:“我自有好药。哪个需要你的药!再说青天白日地,你让我在这街上换药!”

陆大有被怼得无言以对。张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曲非烟冷哼一声。坐直身子,忍痛伸出双手,扯开了裙角的内衬,撕成一条长布带,再也无力包扎伤口。便生气说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我把伤口包住!”

陆大有这才反应过来,急急接过布带,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帮曲非烟将肩上的剑创包扎地严严实实,好歹暂时将血止住了。看着曲非烟脸上那道凝血的剑伤,陆大有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痛。

“你看什么看!”曲非烟愤愤的说道。“我脸上中了剑,是不是很丑”

“我没看什么!”陆大有面色讪讪地说道。“再说,你一点也不丑啊!长得很好看!”

曲非烟闻言,心中窃喜,但是嘴上还是饶人。“你个登徒子。不是好人。”

“我,我…”陆大有不知说什么好!

“哼!你们华山派的人都来了,令狐冲也醒了,你干什么还要跟着我?”

“这,这不是看你受伤了吗!我生怕你再出什么意外。”

“你有这么好心?怕是要追杀我这个小妖女吧!”

“不是的。不是的。”陆大用双手乱摆,神色慌张地开口辩解到。“我真是担心你才跟上来的。再说方才若不是你一旁相助,我怕是要伤在嵩山派那几位师兄的剑下了。我谢你还不及呢,怎会追杀你呢!”

“哼!说的好听。不过这世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姑娘见得多了。”

见到曲非烟误会了自己的好意,一直冷言冷语相对。陆大有平白无故的心中郁郁。一时间闷声不语。

曲非烟见到陆大有不哼声,反而心中更加不爽了。也不睬他,勉力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陆大有有心抽身离开,但是见到曲非烟跌跌撞撞的样子,心中也是不忍,生怕她出事,便一直跟在她身后,随她而去。

“你伤势不轻,还是不要乱跑了!”

“我要先找个地方,敷药疗伤,在这里怎么治伤上药!”

“那我们先上哪里?”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一会儿便知道了。”

“噢!”

“你没看到我走不动了吗。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就这样陆大有便随着曲非烟走了。

刘府火势熊熊,刘正风却携家小门人扬长而去,群雄也只得哄堂大散。热闹的刘正风金盆洗手最终却落得如此收场,众人心思十分复杂。

林平之却是十分烦恼,只因那孙姓汉子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牢牢地贴住了他。出了刘府,那孙姓汉子似是对林平之大感兴趣,主动提出与林平之结伴同行。

“我说兄弟,你与那驼子真是不识吗?同样是驼子,他的武功真是匪夷所思。大战群雄,无人可敌。这个人武功这么高,怎得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听过此人的名号。”

“这次来衡阳真是开了眼了,长了见识。回到山西,我那些师兄弟可是要羡慕死我了。哈哈!兄弟,一会儿一定要陪哥哥好好喝两杯!”

“木兄弟,你走慢些。老哥真心要与兄弟相交。你是塞北明驼木老前辈的后辈,可否给哥哥我介绍与木老前辈相识。江湖上所谓是:多个朋友,多条道!”

林平之心中气恼,此人真是太鸹躁了。却是没有看出来这个燕赵大汉却是如此多嘴多舌。他也不理会,有心加快脚步甩开此人,但是此人却是一路紧紧跟随。

穿过一条大街,正看到余沧海带着一众青城派弟子一路鸡飞狗跳而来,林平之急忙拐进一条巷子里,生怕自己被人认出来。

那孙姓汉子不明竟里,还是跟了过来。“木兄弟,你这是要到那里去?这不是向酒楼去的方向。”

林平之觉察到这时有几名青城派弟子向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他那里还敢怠慢,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跑起来。

他这古怪的行迹,早就惊动了余沧海等人。只是余沧海心寄吕不鸣,根本没有在意。再说林平之这副驼子打扮也在刘府内露过相了,人人都知他是塞外大盗木高峰的晚辈。见他有意躲避,青城派众人只当是绿林黑道的传人害怕了他们这些名门正派人士。也就说笑了两句,便不再理会他了。

进了巷子深处,林平之见青城派的人没有追来,也就放下心来。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连那孙姓汉子的身影也不见了。林平之心中顿时舒服了很多。

他缓缓的走入巷子深处,一边走着,一边思索如何想办法接近青城派等人,找到自己的父母。这时一条高大的身影从他头上摔了下去。把林平之吓了一跳。

待他定睛细看,发现正是那孙姓汉子。只见他双臂双腿怪异张开,口中鲜血直流,满面惊惶恐惧。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干的?

林平之吓坏了。正要发足逃走,只见巷子墙头人影一闪,一个人重重地落在了他身前。

又是一个驼子!

“小子,听说你是木某的后辈子弟。木爷爷见你的面目却是生的很啊!”

原来此人便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你,你是木老前辈!”

“你他娘地冒着木爷爷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怎得不识得爷爷吗!”

“我,我…”林平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太倒霉了,自己冒着别人的名头,却被正主撞了个现行。

“呸!”木高峰一口浓痰吐在那孙姓汉子的脸上。“这个王八蛋敢坏我的名头,让木爷爷被人嘲笑。落在木爷爷的手里,还有他的好!我拔了他的舌头,打断了他的四肢,让他受尽折磨而死。至于你,木爷爷要活扒了你的皮!”

木高峰当然也来到了刘府,只是他自知身份不受人欢迎,甚至当年与刘正风、岳不群等人还有过节,只是悄悄躲在一旁看热闹。谁知又冒出一个神秘的驼子,武功之高匪夷所思,而且视自己如无物,怎不叫木高峰恨恼。只是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与那驼子的差距,也不敢在刘府公开露面,只是阴忍不发。

刘府火起之时,一时大乱,木高峰反应慢了一拍,便失去了那驼子的踪迹。出了刘府,正自懊恼之时,却发现了林平之和那孙姓汉子的踪迹,他便暗中缀上了,要寻二人的不是,一泄心头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