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山脚山顶
“啊?”楚雀萝也是一惊后开口说道:“怎么会呢?公子怎么是个唱曲的人。”
“怎么不信?”方潇也是轻笑着说道,“再者也不用叫我公子,与咏宁一样叫我哥就是。你既然是雪叔的女儿,叫我一声哥哥,亏不了你。”
楚雀萝也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些不自信后开口说道:“雀萝不敢,这唱曲毕竟是末流啊。”
方潇也是难得地脸色变了一下后说道:“谈什么末流?难道这朝堂上的人就高洁,这市井之人就低劣?这是什么道理。咏宁且与她好好聊聊,我前面去了。”
方潇说完也是一个扭身就跳到了那前面的车上去了,方咏宁也是笑着说道:“哥哥就是这么一个个性,你不要介意。”
“公子待我如此好,我怎么敢有其他的心思呢?”楚雀萝也是开口说道。
方咏宁也是和易晶兰对视了一眼,也是将这话头扯掉别的地方去了。而跳到前面的方潇也是看着坐在马上的李刚开口说道:“想了这么久,你想通了没有啊。”
“方大人,有没有想通重要吗?”李刚也是扭过脸对着方潇说道,“已然大错犯下,我现在只想一死了之。”
方潇也是笑了笑开口说道:“你觉得一死了之,是在赎罪?”
“难道不是吗?”李刚也是看着前面的路开口问道,“这一天天的斩立决不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吗?”
“错了,那是他们不知悔改,只有一死让百姓知道恶有恶报罢了。”方潇也是看着李刚说道,“而你要是死了才会让雪浓大人不开心,因为他会认为他看错了一个人,而你李刚就是一个没有担当,只知道逃避的人。”
“方大人莫不是来羞辱我这个犯罪的人不成?”李刚也是苦笑着看向方潇。
方潇则是淡然地说道:“你有只得我方潇羞辱的价值吗?至于我是不是羞辱你,你就看看你要怎么做了,要是你真是一心等死,那我方潇就羞辱了,到时候你的墓碑上我会帮你写墓志铭的。”
这话也是勾起了李刚的兴趣也是看着方潇问道:“不知道方大人会给我放哪一句话?”这边方潇也是开口说道:“当世敢做不敢当者。”
说完后方潇也是没有理睬李刚那一张精彩的脸色,也是扭身到了那车厢里面去了。
而在里面苏忧怜也是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李刚也是个苦命人,你这是激他何苦呢?”
“他是一心想要死的人,他这次回杭州不过是为了看看青谭哥和李枫罢了。”方潇也是顿了一下后开口说道,“我若是不激他,他就真的一点向上的力量都没有了。”苏忧怜也是笑了笑开口说道:“如此说来你还是良苦用心了?”
“不然呢?”方潇也是让自己靠到了苏忧怜的身边后说道:“也是辛苦你了。”
“我怎么了?”苏忧怜也是眼神一个恍惚后开口说道,“我又过的不错。”
方潇也是眼睛亮了一下后开口说道:“如此说来,你就跟着我在这边一直待着了?”
“谁说的,我在杭州去看看青谭哥后我就会京城去了。”苏忧怜也是一脸不善地瞪了方潇一眼后开口说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方潇也是笑着说道:“放心我到了杭州就给京城写信。”
“可是爹爹也是未必愿意放你啊。”苏忧怜也是看着方潇说道。
“这事情你要两面来看。”方潇也是轻轻地说道,“作为六扇门的总捕头,岳父确实不会放我。但是作为你的父亲,他应该最清楚你的感受。而且我这里还有一个杀手锏。”
苏忧怜也是眼睛亮了一眼开口说道:“你这手里还有什么东西啊。”
“这你就要去找我的母亲了。”方潇也是轻笑着说道,“据我父亲说,我母亲可是在他的朋友里有一个河东狮的外号。”
苏忧怜也是哑然失笑说道:“你这可不是为人的子的态度啊。”
“我爹从小就对我说不要做一个腐儒,对父母的尊敬绝不是在这些虚礼方面的。”方潇也是笑着说道,“如此大不了让我母亲修书一封就是了,我想岳父不会驳了这个面子。”
苏忧怜也是笑着说道:“那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被你的那些朋友给按上什么河东狮的外号啊。”
“他们敢?”方潇也是轻笑着说道。
而这个时候芍药也是带着华月贞到了这肖青谭的墓前。华月贞也是静静地蹲在肖青谭的墓前后开口说道:“青谭啊,我来看你。来的有些晚,你不会怪我吧,想来是不会的,你这个人脾气太好了,以至于连发脾气都不会了。所以我也是安心了,至于来的这么晚,我也是想逃避一下,毕竟你怎么就死了呢?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说走就这么走了呢?那个时候我确实任性了一点,但是我毕竟还是武当的人,所以我不能和你走得再近了,不然你就要危险了。但是当我有能力跳出那个火炉的时候,你却又走了。这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如此有意思吗?”华月贞也是笑了笑开口说道,“你呀那个时候就是不老实说什么我哭的时候一定很好看,我现在真得哭出来了,你倒是看看啊。”华月贞也是这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哭了出来,这她的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这一张俏脸也是被这泪水给挤满了,俨然一副水雾一般。
“月贞姐,哥哥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芍药也是看着华月贞悠悠地劝道。
华月贞也是在这芍药的支撑下站了起来:“是啊,他走这么久了。也是听不到了,对了蓉儿,我听说青谭那个时候没有认出你?”
“其实哥哥认出我了。”芍药也是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啊?那他!”华月贞也是惊讶地看着芍药。芍药也是对着华月贞说道:“月贞姐,你稍等一下啊。”而后也是一路小跑地进了这房间后拿出了一张纸条。华月贞也是接过后就看到上面写着:“蓉儿吾妹,一别经年,不想如此相见。不知你如何会在这样的地方,但是与你的生身父亲怕是脱不了干系。为兄本想相认,但奈何这六扇门的身份,恐对你不利。且这水月阁与六扇门必有一战,还请吾妹早做打算,若吾妹不行,愚兄只得尽力保全你的性命。愚兄肖青谭再拜。”
看着这熟悉的字体华月贞也是不由得悲从心中来,也是将这纸条还给芍药后说道:“蓉儿你收起来吧。”待到这芍药将这东西收起来后华月贞也是站在肖青谭的墓边开口说道:“蓉儿,你还记得我教你唱得第一首曲子吗?”
“姐姐说的是《西厢记》?”芍药也是想了想后开口说道。
华月贞也是点了点头后开口唱道:“昨日丛林遇美娘,今朝特地来借西厢。大师初会幸上门,弟子家居是洛阳。字君瑞,本姓张,先君礼部列朝堂。四海从师身无羁,故而我九州漂泊访同窗。想我是旅馆不能供静学,借居宝刹读文章。我一不要香积厨,二不要枯木堂,只求小小一间房。秀才礼,纸半张,卿表寸心一片肠。相公啊,此地十方休嫌慢,幸蒙迁居佛有光。今岁囊萤连映雪,来年必中状元郎。大师啊,但愿我是鳌头独占那,登金榜,九霄云外逢王嫱,我是合堂佛像把金装。”
“这是借厢房。”芍药也是笑着说道。
华月贞也是点了点头后说道:“是啊,一切都是借厢房开始。我不也是从借宿你们家才与青谭有了这么一段缘分吗?”
“是啊,那时候姐姐住在我家里我还有过不开心呢,毕竟把我的哥哥给抢走了啊。”芍药也是笑着说道
“那下面是什么来着?”华月贞也是对着芍药问道。
“拜月吧。”芍药也是想了想后也是开口唱道,“丝纶阁下静文章,钟鼓楼中刻漏长。檐铃响,响叮当,莺莺莺语唤红娘。月明明,明月当空照,去张张,张相公可得在书房。切思思,思切情深重,俏双双,双美出兰房。深夜夜,夜深花街立,草青青,青草映池塘。密层层,层密僧房屋,曲弯弯,弯曲绕围廊。一步步,步入庭中去,再添添,添满一炉香。莺莺拜,拜月光,甜蜜蜜,蜜语告穹苍。香飘飘,飘入书房去,愿早早,早步传宫香。俏伶俐,伶俐红娘婢,口轻轻,轻口换红妆。稍停停,停刻夫人晓,怒冲冲,冲打小梅香。路微微,微路当心滑,月移移,移月上花墙。小姐连连,连称是,步忙忙,忙步返兰房。未知何日配成双。”
“美啊。”华月贞也是开口笑着说道,“这时候也是相思情难舍了。”
芍药也是笑着说道:“想来这个时候,莺莺也是紧张地吧。”这边正说着方潇一行人也是终于到了这山边。
“我们上去看看吧。”李刚也是对着方潇提出了他的要求。
方潇也是点了点头后说道:“上去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你自己想一想你要是真得下去,看到了青谭哥和雪叔,你是不是真得能有那个一个交代。”说完后也是指挥着两辆马车停下后,也是和李刚两个人往上面去,苏忧怜也是想了想后跟着他们往上面而去,而剩下的人则是在那捕快的保护下待在原地。
而上面的华月贞则是开口唱道:“玉宇无尘月一轮,俏红娘相请女东君。轻移莲步高楼下,见花光月色两平分,花有清香月有阴。小姐啊,你看月明不用花灯照,照了花灯增月明。月下看花花富贵,花前赏月月精神。花魂邀月魄,月魄埋花魂,花满春园月满林。她们双双步月穿花径,已到那花月林中的四面厅。红娘是,把香案安排在花月下,但听得花神月姊感诚心。小姐是,第一炷清香炉内插,低头屈膝跪蒲墩。燕语莺声虔祝告,望神灵听我诉衷情。可怜我椿庭病故归泉路,未尽慈乌反哺心。小姐是,第二炷清香双手奉,保佑我堂上萱亲福寿增,南山松柏早同春。小姐是她重叩首,再沉吟,第三炷清香带泪焚。万种闲愁难尽诉,一腔怨恨未能申,故而无言没语暗通神。恨只恨是爹爹病中糊涂话,说什么要结郑家中表亲,两家人原是一家人。含羞难向娘前告,望梦示我白头亲。小姐是她闷葫芦暗诉心头事,谁知已泄两三分,春色由来最恼人。”
“这一直是姐姐教我的唱段里面我最喜欢的。”芍药也是轻笑着说道。
“为什么呢?”华月贞也是眼睛亮了一下后开口说道。
“因为我那个时候觉得只有这一段姐姐是真得在认真唱啊。”芍药也是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而在山脚下的车厢里方咏宁也是终于拨动了琵琶唱道:“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碧莲香,有那莺莺小姐唤红娘。红娘啊,闷坐兰房总嫌寂寞,何不消愁解闷进园坊。看那花街回廊绕曲折,纱扇轻举遮太阳。九曲桥上红栏杆,湖心亭旁侧绿纱窗。小姐是,身靠栏杆观水面,见池中戏水有两鸳鸯。红娘是,推开绿纱窗,香几摆中央,炉内焚了香,瑶琴脱了囊,莺莺坐下按宫商。先抚一支《湘妃怨》,后弹一曲《凤求凰》,《思归引》弹出倍凄凉。数支琴曲方已毕,只见红日历历下山冈。那小红娘,她历乱忙,瑶琴上了囊,炉内熄了香,香几摆侧旁,闭上绿纱窗,跟随小姐转闺房。这叫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果然夏景不寻常。”
“姐姐这曲子弹得不好。”楚雀萝也是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啊。”方咏宁也是故意问道。
楚雀萝也是点了点头后说道:“因为没有感情啊,这里面的崔莺莺难道不是一腔的幽怨吗?”
“是啊,但是我为什么要弹出来呢?”方咏宁也是笑着说道,“难道不是这份幽怨自己知道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