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秦淮河畔

“几位公子,下次还来啊。”一个中等姿色的女子在画舫的钱对着上岸的恩客说着什么。

“呵呵,妈妈,别的不说了,下次诗轩姑娘的船给我留个位置才是真的。”那上了岸的公子也是扭身对老鸨说道。

“张公子,您要说的,就是一口气来三个姑娘那也不是难事,只是这秦淮河上的四朵花,哪里是我能安排的。”那老鸨闻言也是神情尴尬地说道。

“这倒是我唐突了,这样吧,妈妈下次有机会就替我留意一下,我这银钱自然是不会少的。”那张公子也是笑着说道。

“好嘞,您就等信吧。”那老鸨说完也是送走了张公子一行,扭头往河西最大的那只画舫走去。

还没走到画舫前就听得画舫里传出声来:“西宫夜静百花香,欲卷珠帘春恨长。贵妃独坐沉香榻,高烧红烛候明皇。高力士,启娘娘,说今宵万岁幸昭阳。娘娘闻奏添愁闷,懒洋洋自去卸宫妆。将身靠在龙床上,短叹长吁泪两行。衾儿冷,枕儿凉,见一轮明月上宫墙。劝世人切莫把君王伴,伴驾如同伴虎狼,君王原是个薄情郎。倒不如嫁一个风流子,朝欢暮乐度时光,紫薇花相对紫薇郎。”

“我的姑奶奶啊,怎么唱这么丧的词啊。”那老鸨也是走近画舫后也是骂道。

“想唱就唱了,反正也没什么客人。”一个穿着素色蝉衣的女子将手里琵琶放下,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饶是老鸨这个女子,心内也是暗暗赞叹。

“我说好女儿啊,那洪秀倩可是这几日都给南京城的大人们唱曲下棋的,你这般什么都不做,怎么争这花魁啊。”吴妈妈也是劝道。

“妈妈,我就没说要去争啊。”那女子也是懒懒地靠在画舫的船舷上说道。

“你这傻丫头,这个秦淮花魁虽然是个虚名,但也算是个名气,若你真有一朝花谢日,也能凭此找个好人家。”吴妈妈也是说道。

“呵,妈妈。进了这娼门的人谈什么干净,如何找个好人家。纵然我只是个清倌人,但他们何尝当我平常看?”那女子也是轻笑了一声后也是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哎,孩子啊,那妈妈也不说什么了。你在自己好好想想。”那吴妈妈想了想也是退了出去。

“哎,终朝如醉还如病,苦倚薰笼坐到明。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奴在深闺等,海棠开日我想到如今。”那素衣女子见老鸨往外走了,也是自顾自地念叨,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人。

“小姐,你真当不与那三人争了?”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也是从后面钻了出来说道。

“是啊,不争了。”那女子眼神颇有些困倦地味道。

而在相隔不远的一艏画舫内,一个同样绝色的女子正对着铜镜打扮着。“听说,那月季林诗轩这两天都没让人上船?”那女子的眼神中划过一丝艳丽对着跪在画舫进口处的小厮问道。

“是的,那林小姐确实没有让一个客人上船,无论是有钱权还是有才学的公子,一个都没有放上来。”那小厮也是机灵的人物,眼珠一转对着那绝色的女子也是说道。

“奇怪了,这林诗轩的是月季啊,怎么行事和那个雪莲那个婊子一般了?”那绝色女子也是停下了手里的活,像是自问一般的说道。

“想来也是想走雪莲那种欲迎还拒的套路。”一旁侍候着的丫鬟也是说道。

“嗯,珠儿这话说的有点意思。等会儿赏你。”那绝色女子像是对丫鬟的话很满意似的捏了捏丫鬟的脸说道。

“都是小姐教的好。”丫鬟也是受宠若惊地说道。

“别忙着谢了,去帮我从柜子里拿些钱来谢谢这小子。”那女子也是手悠悠地一荡,不由得勾了勾人的心弦。那女子见小厮看痴了也是用袖子捂着嘴一笑,那小厮更是挪不动了步子。

倒是丫鬟反应快,手里的碎银往那小子手里一塞说道:“好不出去,我们小姐是你能看的?你信不信呢等会儿这事要是传出去,南京城要杀你的人排都排不过来。”

那小厮闻言也是苦笑一声,心内也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忙千恩万谢地出去了。见小厮出去,那女子也是正了正身上的宫装站了起来。一身红色的宫装反衬出她那雪白的玉肌。“哎,珠儿你说我漂亮吗?”那宫装女子也是笑着问道。

“小姐,您这话问得,谁不知道您秦淮牡丹洪秀倩的艳名啊。”那丫鬟也是说道。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那洪秀倩也是假意伸出手来要扯她。顿时画舫里也是一阵的打闹声。

“一晃儿又是月余了,再有个月的就要过年了啊。”方潇也是站在了六扇门的院子里感慨道。

“别感慨了,也就半年不到,看你这样子。”苏忧怜也是玉手一伸就捏着方潇的鼻子说道。

“哎,忧怜,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方潇也是笑着打掉了苏忧怜伸过来的手。

“得了吧,你是想着回南京吧。”苏忧怜也是侧过身子来问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忧怜。”方潇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却换上了愁容说道,“听说福王停留在南京不愿离开,而且他私下在不断地走动。”

“你在担心伯父会走错?”苏忧怜也是疑惑地问道。

“那倒不会,我父亲要是那样的人,他也就不会年纪轻轻就被贬到了留都。”方潇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继续说道,“我是担心福王这个人,此人行事狡诈,我怕他得不到就要毁掉。”

“这倒是却有些难办。”苏忧怜也是低头沉思道。

“你们想太多了。”雪浓也是从里间走了出来说道,“你父亲是当朝清流领袖,他福王绝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他一个毫毛。最多也是是软禁,或是用一些方法逼迫你父亲中立起来。”

“雪叔说的确实有道理,伯父在留都可以说是清流言官的支柱,福王没有动他的理由。”苏忧怜也是说道。

“但我还是想回去看看。”方潇托着下巴说道。

“不,你现在绝不不能回去!”雪浓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