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承诺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一场疾病带走了温柔贤惠的柴惠安，人力有时穷可谓说到了赵云辰的心里。看着自己的爱人离自己远去，而自己又毫无办法，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下定誓言不再面对这样的事。学医变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现如今的赵云辰也不再管理治下的州县，将自己大部分的权利都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德明和德阳。在经过十几年的缓和，襄阳楚王府和汴京的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赵德昭和赵德芳两人最后还是回汴京去了，只要他赵云辰没有去世，那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有事，所以赵云辰也没有阻止他们。

学医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学会的。或许是命运再次和赵云辰开了一个玩笑，在其五十岁之时，李素也离开了他的世界。

“素素，你不要说了，你先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找出治疗你的办法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治疗你们的药。即使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满眼泪水的赵云辰紧紧握着自己妻子的双手，看着脆弱不堪疾病缠身的李素，他的心彻底的碎了，那是一种渴望陪她们一起奔赴黄泉的感觉，他不相信命运，他要改变命运，他不允许自己的命运由人掌控，他的心在此刻变了。

憔悴惨白的李素，看着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她在这一刻是幸福的，因为她感觉自己这一生没有白活，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对她，她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夫君，我有一点事想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好不好？”

“什么事，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办到，即使再难我也会尽力去办的。”

“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仅是为我，而且还是为了惠安姐姐，你是我们的唯一，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够快乐的活下去。”

“不要再说了。惠安走了，现在你也走了，你们让我怎么快乐的活下去，你告诉我，你们让我怎么活下去啊。”

“所以啊，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办。我有一个表哥，他现在担任苏州知府，但我知道他太过刚正，得罪过不少人，要不是我暗中用我们楚王府的势力帮助他，他早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了。夫君，以后可以的话，就帮一把好不好。”

“好，好，我都知道，他叫李言，是一个好官，那些事都是我默许的。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家人的。”

“我，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夫君，这，这样，我就，放，放心了。。。。。。”

“素素，素素，啊——”

磅礴的内力声震百里，家中器具顿时碎裂掉落，全府人员皆伏地哭丧。

心碎，悲苦，月光下一道孤独的影子抱着一个沉睡的白衣仙子，看着曾经百看不厌的花园。

“素素，你看啊。这些都是我们当年一起种下的荷花，现在都已经长满了整个池塘，真是很有意思的。呵呵。你看还有那边，那颗杨柳树，当时我就说你不适合学武，你却偏偏跟我打赌要是你爬上了树顶就让我教你武功，你看吧，摔的够呛吧。。。”

“素素，你会在来生路上等我吗？下一世我们还做夫妻好不好？来生，真的有来生吗？”看着皎洁的月光，赵云辰眼神中闪过一道红光，随即隐匿，静静地陪着自己妻子度过这最后的一夜。

第二天。赵云辰所有子嗣都聚集在倚翠阁下，震惊的看着他们的父王，因为，一夜而白头。曾经看起来如三十岁模样的楚王赵云辰，现在却头顶着一头雪白的白发，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让人不敢置信。

作为大公子的赵德明自然率先说道：“父王，你的头发，怎么，怎么。。。”

“没事，尔等全都退下吧。”

“是，父王。”

三步一回头，或许说的便是这些赵云辰的子嗣现在的情况吧。毕竟一夜白头实在是太过惊惧，让人好奇，同时也是一种担忧，他们的父王功力滔天，天下第一高手，按一般情况可是很长寿的，但两次打击之后，会如何，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荆襄巴蜀能有现在的规模，那是因为他们父王的存在，假使哪一天他们父王不在了，汴京还会那么平静吗？他们的三伯会做什么，谁知道？不过从这一刻他们下定了决心，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事一般了。

数天之后，赵云辰看着两座坟墓，轻轻地抚摸着墓碑，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自那之后，人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楚王，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远在汴京的赵光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顿生一计，第二天便搬下圣旨，册封楚王长子赵德明为荆王，次子赵德阳为蜀王，用以分化楚王势力，其也知道不能做的太过，要知道赵云辰现在还活着，只是消失了而已，假如做的太多，恐怕会适得其反。这样虽然现在不会发生什么，但时间一长，必定会分化，这对于取回这两地的兵权可是相当有利的。

而此时的赵云辰呢？

天山绝顶，再一次站到这个位置，赵云辰的心中却有着不同的感觉，经历了这五十多年的沉浮，成熟了很多，了解了很多，升华了很多。对于自己三哥的做法，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站出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始终都要面对的，自己也管不了他们一世，他们以后会怎么样，那就要看他们的能力了，自己能交的都已经交给了他们，现在只能希望他们能够承受住压力，不要让他这个父王失望了。

“师，师傅。好冷啊。我们还是下山去吧。”四岁的巫行云看着鹤发童颜的赵云辰，哆嗦的说道。她不明白自己师傅为什么到这么冷的地方来，仅仅只是为了看一看远处？心中充满着疑惑。

“小云儿冷了啊。好，我们现在就下山。”说完，赵云辰便抱着巫行云直接跳下悬崖，飞驰在山壁之上，领略这自然的伟大。

虽然赵云辰现在功力通玄，但始终都没有突破先天大圆满，成就天人之境，只是功力比以前深了很多，他不明白，按其现在的功力完全可以突破了，可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等待了这么久，那个机会始终都没有来临。

公元997年，赵光义寝宫之中。

看着卧病在床的三哥，赵云辰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管人有多么强势、霸道，多么有能力，始终都躲不过时间的流逝，生命的终结。虽然赵云辰现在的医术通玄，但这种生命力所剩无几的情况就没有办法了，这不是药石所能医治的。

“是德昌吗？”

虚弱的声音传入赵云辰的耳朵，原本只想来看一看自己的三哥，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说话了。

“三哥。”

“你，你是四弟。云辰，你，你回来了？”赵光义转头看向门帘处，那一道身影始终都记忆在脑海之中，毕竟这是他最后的亲兄弟了。

“是啊，回来了。三哥，你后悔过吗？”

“后悔？呵呵，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三哥，皇帝位真的就这么令你执着吗？二哥的死，五弟的死，这张位置居然让你泯灭了人性，唉，或许当年没有陈桥兵变，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是啊。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四弟，你是来为二哥报仇的吗？”

“报仇，如果我想报仇，就不会等到今天了。你觉得就凭你手下的这些废物能够挡住我，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吧。我今天来仅仅只是想来看看你，毕竟你是我三哥啊。”走上前去，将赵光义扶靠在床沿之上，两兄弟，并肩坐在一起，诉说着曾经的一切。

“四弟，你知道吗？其实从小我就很嫉妒你，长得帅，又能文能武，远近闻名，不知有多少大家闺秀想要入我们赵家家门，你知道吗？当时我看到你就一肚子气。呵呵。”或许知道自己已是生命的最后时刻了，心中畅快很多，便无所顾忌的说着心里的话。

“是嘛，我可从来就不知道啊。你应该明白的，我这个人可是很专情的。可不像你，这么风流，居然还做出那样的事，你知道吗？当时我听说你这件事的时候差一点就跑到京城来揍你一顿，真是太荒唐了。哈哈哈。”

“是嘛。哈哈哈。”

“四弟，求你件事。帮我好好照顾我的孩子们，德昌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不能吝啬，多多指点他，你这个四叔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没问题，我会暗中帮助他的。”

“四弟。”突然赵光义转过身，紧紧地握着赵云辰的手，说道：“一世人。”

看着赵光义的眼睛，赵云辰郑重的说道：“好兄弟。”

当夜，赵光义便离开了人世。而匆匆来此的太子皇子大臣们看着带着淡淡微笑离世的太宗皇帝，心中震惊异常，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此时赵云辰则已离去多时。

不久之后，从小跟着楚王赵云辰的老管家突然离开了襄阳，来到了汴京皇宫做起了太监总管，贴身保护新皇。在一次皇帝出宫游玩的时候，有刺客行凶，老太监仅仅只是一招便将刺客击杀，而所用的武器仅仅只是一枚绣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