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虎盘龙居千兵折

西岸这边,马青等人率头巾军逼近河岸,见河上火光冲天,战斗激烈,正要下令从后面偷袭丐帮,忽见探兵来报,卜罗安已经率众丐帮士兵追了过来,马青立即传令掉头应敌,两军展开厮杀,正在激烈时,忽然背后杀声阵起,原来丐帮三万人马已经渡江成功,陆九见头巾军来犯,率伏兵冲了出去,杀了回去。卜罗安与陆九合击,两万人对两万人,马青杀的眼红,命骑兵冲出去,擒住卜罗安。胡一锤流星锤轮起,带一那波骑兵冲杀到卜罗安这边。马青带罗三杀向陆九这边。两面对战,背靠背,来回拉锯。

林三少乘乱和蓝颍、马若男抢了两只马,夹马杀出一条血路,沿河岸向北奔黄沙渡口而去。

卜罗安见敌阵中冲出一员虎将,命众人围杀,自己持刀迎了上来,两个人战在一起,一个勇猛力大,一个刀法犀利,战的云翻雾飞,只听得叮叮当当作响,刀影密布,流星锤呼呼作响,两人大战二三百回合,终因卜罗安体力抵不过胡一锤,卜罗安感到不妙,就猛挥几刀,抽身策马,向反方向逃去,那胡一锤怎能放过她,流星锤变成飞器,隔空冲出,砸在卜罗安后心,尽然深深的砸了进去,卜罗安临倒前随手甩出一阵袖箭,嗖嗖扎在了胡一锤的前胸,两人同时倒于马下。这时候一波骑兵赶到近前,见三个倒地,便抬他送了出去,其余士兵在骑兵带领下继续和丐帮的千哨对战。

林三少到了黄沙渡西岸,见渡口灯亮,便呼喊船只,对岸士兵报于文君兰,文君兰急急命开船迎接,等林三少来到对岸,立即向文君兰请兵道:“如今,西岸头巾军与丐帮已经开展,虽然两万军对两万军,但头巾军将多,各个武林出生,现如今必须派一两千勇兵,快速前去支援。”

文君兰立即吩咐刘楠柯引两千人乘渡船沿河而下,到西岸增援。

林三少留下马若男和蓝颍,自己随刘楠柯乘船向南,乘风急行,不一会便到了战地。这时候两军已经杀得疲惫,对峙休息。陆九正愁兵力不足,损伤过半,这时林三少的二千人赶到。马青见林三少带兵来到,霍然起立,传命迎战。

林三少上前道:“马堂主,我们有言在先,是请你做丐帮贤主,此时,你何须继续动武。”

“呔,你个狐狸尾巴林三少,如今猫哭耗子假慈悲,上前来,我马青戳你几个窟窿。”马青怒道。

“你要杀我,早就杀了,现在是马堂主定夺的时机,黄沙渡已经在我丐帮手中,马堂主还是屈就一番吧。”

马青见王满满已被丐帮打败,自己区区两万人,拼个你死我活也于事无补。这时,有几个骑兵护送伤重的胡一锤的走了过来。马青看到胡一锤伤的不轻,走过去拉住他的手问道:“三弟,你怎么样了?”

“我,我还能坚持,大哥,你放心吧,我杀了那卜罗安。”胡一锤痛苦地说。

林三少听闻卜罗安已死,心想,这马青的人果然不可小瞧。便命刘南柯迅速迂回过去,指挥战斗。刘楠柯走了。

陆九道“马堂主,还是赶快让我救治你这二哥吧,晚了就没命了。”

马青见二弟痛苦不堪,于心不忍,便命人将他抬到陆九跟前,陆九见那袖箭扎入胡一锤的胸部,各个都在要害的穴道上,所幸没有扎中心脏,于是拿胡一锤的衣襟让他咬在口中,陆九一手按住箭口,一手握箭,手中一用力拔出临近锁骨处的一支,其余两箭在心肺之间,陆九想,如果硬拔有可能伤及内脏,于是让林三少扶着胡一锤,自己在他后心,推出双掌,只见胡一锤大叫一声,那两支箭嗖的飞离胡一锤的身体,陆九赶紧按住那流血的箭孔,命林三少从陆九的怀中掏出丐帮独门金创药,倒在伤口用棉布垫上,撕开扎巾在他身上缠绕绑扎。做完这些,陆九道:

“抬下去,好生修养,一月内不可用蛮力,否则伤口爆裂,内脏也能炸开。”

胡一锤疼的汗流入珠,但暗暗庆幸保住了性命。

马青见陆九救了胡一锤,顿时态度转和缓,嘴上道:“陆帮主,你这菩萨心肠,我马青尚且记住,这两军对阵的事情,还要了断。”

林三少接话道:“马堂主还是早做打算,你那身后的一万士兵恐怕已经被冲散了。”刚说完,就见有传信兵来报:

“报堂主,西面军队已经被敌军冲散,现已分割包围,那敌军使用流弹,十分了得,我们还是撤吧。”

马青听闻,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他看看林三少:“好一个林三少,果然不经意间出阴招,等我回去杀个满堂红再找你算账。”马青正要转身催马,但见罗三和秦勇催马过来。

“大哥,我们陷入敌人的包围了,这周围藏满弓弩箭支,只怕坚持不了一会了。”正说着,空中一阵箭雨过来,那马上的骑兵倒下几十个,林三少从旁边的士兵手中夺过一弓箭,点燃火引,射到空中,那箭雨嘎然而停。

林三少道:“马堂主,还是停战吧,我们到黄沙渡聚义,共商大业。”

马青见自己委实不是林三少的对手,便下马施礼:“我马青月亮山起兵,今日适才看清,林少主高我十倍,在下臣服。”

林三少笑道:“不敢当,常言道,不打不相识,如今马堂主帮我收拾了心存野心的卜罗安,也算大功一件,如今我两军较量,各有伤亡,算是撤平了,我们起兵回黄沙渡吧。”

马青让秦勇和罗三分头传令收兵,两万人马清点下来,损失两千,主力尚在,马青暗自庆幸,便率众人浩浩荡荡跟随丐帮大军,两万大军,来到黄沙渡西岸。

文君兰渡船在黄沙渡河中央,明灯高悬,身边二百水兵荷刀林立,等待林三少凯旋归来。待兵马一到,船上响起一阵琴声,那琴声氤氲自然,清澈如泉水流淌,配合黄河水浪滔滔之声,犹如在山林之间,犹如漫步云端。林三少立马渡头,停步细听,过了一会,琴声停了,好一段余音绕梁,久久环绕。

陆九笑道:“这文军师哪来的琴,尽然弹奏如此畅快。”

林三少笑道:“师父不知,这王满满在黄沙渡花天酒地,每日饮酒作歌,办了船舫,飘于河上,专门召集塞上美女子,抚琴吟唱,使得这里平添江南水韵,传为佳话。”

“哈哈,是师父愚钝了,我半生以来,行丐天下,哪有这听歌的福分,自然五音不知,流水不问了。”陆九笑着说。

“想来也是,师父如今年过知命,也不娶妻,生个一男二女的,这老来清苦啊。”林三少看着陆九白发染鬓,心里疼惜。

这时候,渡船徐徐而来,停于码头前,文君兰走了上来,深深鞠躬施礼:“欢迎陆帮助、林少主回营。”

林三少笑了:“文姐姐,什么时候又变成这大家闺秀了,如此雅致的琴韵,加上这妙美的举止,真是风度悠然啊。”

文君兰见林三少夸自己,脸一红,羞赧的说道:“冬夜清冷,在此等待众人,见船中有琴,便随便弹弹,不成想,贯入少主耳中,这日后恐怕又要调侃我了。”

卜罗玉离开丐帮大营,独自缓慢行走,觉得单影茕茕,不知行路何方,银针教的姐妹经过两次战斗,全死了,如今银针教算是彻底没希望了,她想起李四娘从小教导她的话,江湖之上,不能信任任何人,每个人在利益面前,将会转为敌人,这次卜罗安对她的冷漠无情,更增添了她对这个世界的仇视心理。

十岁时,她拜李四娘为师,入银针教学艺,二人从此分离,卜罗安后来被二牛山贼抓走,竟然练就了一身武艺,还成了寨主,一钱酒庄是爹爹留给她娘的家产,竟然在她回金龙堡之前,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她身负家仇师恨,想重振银针教,夺得金龙刀,为家人和师父报仇。李陵广父子死后,这寻仇之路就剩下了一个迷,一钱酒庄的亲人是何人所害,卜罗安一直在寻找线索。想到这,她心里暗暗发誓,即便没了银针教,自己也要闯出一条道来,找到这仇家。

卜罗玉,行走数里,见前面有一道观,大门紧闭,便走上前去,扣动门环,他想在观中求个福,若有道长,顺便问个卦,占卜一下命运。

敲了半天门,总算有一小道出来开了门,问道:

“施主来这白云观,是要求福问道吗?”

“正是,本姑娘行路,也是口渴了,小道士可否顺便给我打碗水喝。”卜罗安问道。

“施主请到观中歇息,师父就在殿前打坐,我这就给上茶。”说完,那小道士指引她来到大殿。

宗元道士正在打坐,听闻有人进来,微微睁眼道:

“素装银裹,山川冷萧,姑娘只身来此,祸兮福兮。

“听闻大师后知先觉,不知大师所言何意?”卜罗玉施礼道。

“前些天有银针教的女子把我绑在这柱子上,这是我遇到的祸,后来因祸得福,这道观方圆暂无战乱。今日姑娘来此,必是遇到极大的不如意,这不如意让姑娘幡然醒悟,自然会因祸得福。”宗元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说。

“小女子今日前来,就是想要大师为我指点迷津,当年金龙堡我娘经营的一钱酒庄,35人遭遇杀害,我心为仇恨所困,时时不能自拔,如今依然心存困惑,想知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大师能否为我启迪一二。”

“前三娘的钱一酒庄,李四娘的金龙酒庄,都是江湖人的知遇酒庄,这横祸来自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内幕,如今这两个酒庄的主人全遭灭门之灾,姑娘知道也是恨,不知道也是恨,因为你所要找的结果,上天已经为你化解了。如若姑娘实在要弄明真相,倒是有一个人能为你讲得清楚。”宗元捋着胡须道。

“大师所指何人?”卜罗玉好奇地问。

“归隐在贺兰山下的李葩,人称李大嘴巴。”宗元道。

“难道他就是我的仇家?”卜罗玉问。

“是与不是,只有姑娘自己才能弄清楚,时过境迁,我劝姑娘先放下这一切,找一清净之地,修身养性,等遇到知遇之人,自然会一切大开,省得姑娘日日不安,忧心烦神。”宗元由衷的说,透着难以拒绝的力量。

“家破人亡,那何处才是我的安身之所呢?”卜罗玉急切地问道。

“姑娘请从这道观后门出,你的仇家马上就要赶来,你出了这道观,一路向北,等到二牛山,越过此山山寨,在后山有一道观,乃本道师妹,青云师太,你可在她的观中静修,不出一年,自然有人会来找你,那时姑娘福分修足,喜从天降,是天大的好事。”宗元说完,一挥手示意卜罗玉赶快离开。就在此时,听到道观中走来一阵脚步声。

卜罗玉前脚刚走,韩展领着那一帮中原武林侠义走了进来。

“道长可好,刚才那银针教的女管家是否进来了?”韩展问道。

“他是进来了,烧香问卦之后便走了,诸位如果要追,就赶紧去追,否则恐怕人已走远。”

韩展转身告辞,带众人从前门出,追那卜罗玉去了。

隆冬霜寒,塞上被自然之气萧杀,万物枯萎,丛林落叶,干枯遍地。一场缥缈大雪,将茫茫高原变得银装素裹,所谓鸟弓藏尽,人间沉寂。黄河之水,陷入寂静,河岸覆上一层冰膜,水流冰底,那冰断裂又结,林林总总,突兀不平,被一场大雪覆盖,变成水墨冰雕,犹如人间画卷,自然之来,平添了塞上一派荡荡无边的景象。

黄沙渡头,雪染如玉,有一青年独钓码头,青素衣,竹斗笠,所谓万径人踪灭,独钓寒江雪。这青年便是林三少。自从黄沙渡与王满满一战,整个渡口落入丐帮手中,隆冬已到,所有战乱被雪天封堵,塞上终短暂的陷入安宁太平之中。

丐帮八万人驻扎黄沙渡,艰难维持要度过隆冬,最大的问题是粮草和军饷稀缺,士兵薄衣裹体,一日三餐不饱,人心陷入悲凉之中。王满满在渡头时早早就将那钱粮散尽,兵败之后,率上千骑兵逃至六盘山洪都海的塞上大本营。留给丐帮的是盘剥之后,荒芜贫瘠,四野无耕农的荒蛮之地。要恢复农耕生产,只能等隆冬过后,春暖花开,这北方农时周期漫长,一年才见丰收。林三少整日为这兵马生计费尽脑筋,文君兰见隆冬难过,也没有什么好心情。蓝颍和马若男自开始也不关心军事,自然整日在渡头作乐,悠然自得。

林三少在渡口钓了半日的鱼,临回时也收获不少,大小鱼儿也有上百只,提到网兜中,乘兴而归,吩咐炊事将那鱼炖了,他要宴请众将。

陆九在严寒之时,得了风寒卧病在床,这再过半月刚好是他的六十五岁生日,林三少打定主意,等他生日给师父过个有酒有肉,有欢笑的生日。到时也请师父所交往的各路武林朋友,在黄沙渡一聚,以武会友借机招揽各路武林豪杰,广纳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