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信任

总得来看，他这半生的经历就是完完全全的主角模板，还是那种黑暗流的主角。

不过从野村斋看着自己创造的蛊残杀着人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逃避而是尝试牺牲自己去阻止蛊来看。

毫无疑问，从人类的角度来看野村斋是无疑一位英雄，这位英雄还拥有超乎常人的天赋。

如果不出意外，野村斋继续发展下去应该就是下一位安倍精明，能够带领人类再次走上再次复兴的道路。

可惜，至今仍未可知到底是蛊的意识污染了万村斋，还是力量腐化了他。

但，屠龙的勇士啊。

你站在恶龙的尸骸前。

世人为你奏起赞歌。

却没发现，你的嘴巴。

长出了尖牙。

却没有发现，你的身上。

遍布着鳞片。

却没发现，你的眼中。

橙黄色的竖眸。

这位曾经的天才，人类的英雄。极有可能成为人类下一位传奇的野村斋。在皂滑弄人之下，最终还是抛却了人类的身份。

成为那位了阴影笼罩无世间的超级大妖怪，万千蛊虫之主——巫蛊师。

陆轻不知道现在的巫蛊师，是否像他曾经一样，虽是妖怪的身体，却依旧有着一颗人类的心。

但即使有，在身份的对立下，在力量的差距下，在世人异样的眼神之中。野村斋终究会和陆轻一样，彻底抛弃那身所谓人类身份的伪装。

成为从心理到生理都十分纯粹，彻头彻尾的大妖怪巫蛊师。

甚至当他的蛊虫计划成功之后，掌握无上伟力的他会亲手将人类毁灭殆尽，将平安京世界化作地上妖国，将他曾经为之牺牲生命捍卫的东西彻底埋葬。

但，这与陆轻毫无关系，陆轻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要去干掉这个巫蛊师。

不为别的，只因为陆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如果自己能够顺利干掉巫蛊师，将其灵魂上交给系统空间之后将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巨大奖励。

这种感觉并非平白无故产生的，而是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陆轻就开始有所察觉。

为什么在狸之森杀死那些黑铁级别的蛊虫，就会有通用点奖励，而自己后面杀死那么多狸猫却一毛钱都没有？

为什么干掉一头区区的青铜的怪蛇，竟然会爆出珍贵的白银级别妖力结晶？自己做掉了一头大妖怪荒骷髅也只有几百通用点。

为什么一向抠门的系统会在杀死蛊虫的奖励上那么大方？这毫无疑问是系统传递的一种信号。

杀蛊虫的，大大的有赏！

就跟现代氪金游戏并不会非常明确地跟你说：充钱创造快乐，没钱玩你麻痹。而是会让充钱的人慢慢变强，强大到可以轻易吊打那些没充钱的玩家。

以此去引导玩家充钱，让那些没充钱的玩家失去游戏体验。

所以虽然系统虽然碍于某种原因并没有明确发布任务，但是传递给陆轻的信息就是要他去干掉巫蛊师。

这个原因，可能是系统自身的限制，也有可能是系统准备赖账（我都没发布任务给你，你感觉有奖励是你的事情关我屁事，这个灵魂就五百通用点，爱要不要。）

但最大的可能应该是系统正在和一个与它同样伟大的存在对弈，游戏规则之一就是不能下达明确的指示。

在这个最强只有白银巅峰，黄金都是传说的平安京世界，能和看起来神通广大的系统对弈，相互制衡的。

恐怕只有这个世界自身的意识，就是通俗意义上的盖亚意识了。

想到这里，陆轻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为什么系统一直以来都站在人类这方？为什么野村斋会变成妖怪？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系统空间和平安京世界意识，在互相博弈着。

棋盘就是整个世界，系统空间站在人类一方，平安京世界意识站在妖怪一方。

双方的规则之一就是不能直接下达指令，所以现在人类和妖怪一方才会是这种泾渭分明但还算和谐的场面。

而野村斋会从一个人类英雄变成一头妖怪，也并非什么皂滑弄人，彻头彻底就是平安京意识下的黑手。

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世界之子站在自己的对面。

系统暗示自己干掉巫蛊师，就是想用自己这颗棋子吃掉对面的棋子。

陆轻不知道系统丢进来的被选中者有多少，是不是只有王神机他们几个。但毫无疑问，自己对系统空间的重要性绝对比不上巫蛊师之于平安京世界意识。

系统怂恿自己去干掉巫蛊师，就是一种干不掉正常，干掉就赚了的心态。

自己也可以选择去或不去，去，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成了系统绝对不会亏待自己，败了就人死鸟朝天。

不去的话，系统可能以后会对自己有些不好的看法，但对陆轻来说无关痛痒。

而且，就算自己能够成功干掉巫蛊师，事后也绝对会迎来盖亚意识疯狂的报复。即使无法下达明确指令，但是光是暗示下估计也不是自己能吃得消的。

所以一旦事成，自己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完成之后直接回归系统空间。

那个时候自己主线任务已经完成，干掉巫蛊师之后支线任务二的三头大妖怪指标也完成了，加上自己干掉巫蛊师之后系统空间给予的超额奖励，怎么说都不能算亏。

唯一令陆轻有些难以抉择的就是。

自己的承诺怎么办，那个对花开院惠子的承诺——我一定会回来的。

回去帮助她们，奖励不过只是一些通用点和一个不明价值的世界宝物，但面临的可能就是平安京意识竭尽全力的报复。

所冒的风险和收获并不成正比。

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反正违约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心中有个声音道。

不，陆轻的眼中泛起光来。

收获并非只有那一千通用点和那不知名的世界宝物奖励，实际上自己已经获得了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信任。

那种将自身未来命运都交付于手上的信任。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辜负信任，也从来不会畏惧挑战。

微微一笑，陆轻抬眼看向远方，那是神佑村的方向。

花开院惠子，等我。

我会回来的。

我，陆轻，有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