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信仰

草原上。

一行骑兵,浩浩荡荡前行,由于人数众多,在草原上卷起一道灰色的长龙。

“希律律!”战马一阵嘶鸣。

“巴雷哈。还有多远?”忽必烈看了眼远方,低声向着旁边的巴雷哈问道。

“回元帅,此地到萨满教,还有一天的路程。”

忽必烈闻言,微微点头,手中拿起一个西洋单筒望远镜,看向了远方。

“下令,全速前进。”忽必烈放下望远镜,命令道。

“是,元帅。”巴雷哈领命,快马加鞭传达命令而去。

“元帅有令,全速前进!”

“全速前进。”

整支军队,在忽必烈严令下,加快了行军速度,朝着萨满教赶了过去。此次忽必烈前往萨满教,并非自己的意思,而是受蒙哥汗所托,拜师八思巴,封其为帝师。蒙哥汗的意思,欲让八思巴取金轮法王而代之。

这些年来,金轮法王就对付全真教一事,让蒙哥汗非常不满,因为全真教的拖延,导致己方对金的战线长期处于拉锯,一直无法完全拿下金国,长期的战争,也对蒙古造成了沉重的经济压力。

这次让忽必烈前来,蒙哥汗有意立八思巴为国师,让萨满教重归国教。

想到这些,忽必烈知道此行必不会轻松。不知萨满教会对蒙哥汗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忽必烈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这一切都是全真教在其中作梗,若不是因为全真教,自己现在早就已经拿下金国,说不定已经拿下襄阳城,直取南宋,兼并天下了,那还会在此奔波。

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忽必烈大喝一声。

“驾!”

扬鞭骑马,朝着前方疾奔。

……

第二日,风和日丽。草原上的风光尤其美丽。

但此时忽必烈却是阴沉着一张脸,他前来想要拉拢萨满教,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阻碍。

“八思巴,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巴雷哈在一旁听了八思巴的条件,顿时忍不住大喝道。

“闭嘴。”忽必烈朝着哈雷吧轻喝一声,转过头看向八思巴,眼色阴霾。只见八思巴脸色如常的看着忽必烈,毫不示弱。

“八思巴大师,你想让我整个蒙古独尊萨满教,驱逐其他教派,未免影响太大。这件事,不是我能够做决定的。”

八思巴闻言,双手合十,眼眸清澈道:“元帅不必着急,贫僧可以等大汗的答复。”

听了这话,忽必烈狠狠的捏了捏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低沉道:“如此,还请大师容我们考虑一番。”

说完,不顾礼节,转身带着前来的军队,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看着忽必烈带着军队走远,八思巴双手合十,道了一句佛号。蒙古密教分支太多,虽说萨满教是其中最大一支,但就整个蒙古而言,其他教派的信徒亦是不在少数,就拿现如今的蒙古国教金刚宗而言,就是密教的一个分支,因这些年贵为蒙古国教,吸引了众多信徒,但这些,恰恰是八思巴最渴望的。

五世了,若是再不能成佛,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机会了。

八思巴眺望着远方,目光对着全真教的方向。叶志玄小友,怕是从今往后,你我就是敌非友了。想到这,八思巴又双手合十。

蒙古元帅大帐中,案台前,一站一坐两道身影。

“元帅,这八思巴的胃口太大了。若是大汗答应他的条件,必然又是……”说到这,巴雷哈说不下去了。

“你以为我不知,”忽必烈抬头看了眼巴雷哈,又低下头,“即使血流成河又能怎样,我敢肯定,大汗一定会答应八思巴的条件。”

不顾巴雷哈惊讶的眼神,忽必烈心中暗想,血流成河算什么,哪怕流的是我们蒙古自己的血,但与整个天下比起来,这点牺牲根本不算什么。

坐到忽必烈这个高位,对于教派斗争的残酷,可谓无比清楚,往往比国家的战争还要残酷,时常是以一方的完全覆灭而告终。古往今来,尽皆如此。

也不知道这些教派,为了信仰,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做的出来,这一点,忽必烈一直不能理解,信仰有那么重要么?

不过,只要能够达到目的,让蒙古信仰萨满教又如何?

……

终南山地界,一座小城内。

“叮铃铃。”

一个盲道人,手持一杆小幡,小幡上书“神算子”三个血红色的大字,看了让路人微微心生畏惧。

只见这道人面色青白,不似活人,腰间挂着一个翠绿欲滴的玉牌,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符,透出一股神秘莫测的味道。他这幅打扮,倒是有些与路人格格不入。走到哪,路人都连忙避让,生怕冲撞了道人。

骤然,那盲道人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眶,朝着全真教的方向。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却通过“神”感知到,丝丝光线朝着全真教聚集,包括自己脚下的小城,都有一根根肉眼看不见的光线,朝着全真教聚集。

信仰!

盲道人嘴唇哆嗦了下,右手用力捏紧了手中的小幡,心中涌起一股火热,是信仰!

路人根本不见盲道人有何动作,只觉眼前一花,盲道人便消失在街道上。

“啊!鬼啊!”

“有鬼!”

顿时惊起路人一片大呼小叫,不过此时盲道人却不管不顾,运起遁法,向着全真教赶了过去。想不到自己这番出山历练,竟有这么大的收获,盲道人心中愈想愈是激动。

盲道人所在的小城,与全真教相聚甚近,但亦是有上百里的距离,却不知道那道人用了什么妖法,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盲道人的身影,就出现在终南山脚下。

就是这!

盲道人心中默念一句,摇了摇手中的小幡。

“叮铃铃!”小幡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盲道人抬起脚,朝着终南山上走了上去。半山腰上,两名巡山的弟子从盲道人身边路过,却好似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就连小幡上叮当作响的声音,似乎也听不见,却是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