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狭路相逢
“禀将军，中军已全部集结完毕，弓弩手全部到位，请将军示下。”一名小将从人群中跑了过来，站定在拓跋台面前，行礼汇报到。
拓跋台望了一眼终南山上，依稀能看到山上影影绰绰，深吸一口气，道：“前军推进，后军压上，今天我要全歼全真教。”拓跋台拔出腰刀，狠狠一挥。
随即，军队开拔。
这次来攻打的全真教，因为是在终南山之上，所以蒙军闻名天下的轻骑兵无法出动。此次前来的三万军队，全是弓弩手和轻重步兵。但是在他看来，这么多军队，消灭全真教及山上的江湖人士，简直易如反掌，翻手可灭。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
前军的盾兵踩着沉重而又整齐的步伐，徐徐向山上推进，几万士兵踩着一个步伐前进，似乎连整座山体都震动起来。
半山腰上的江湖人士，看到气势汹汹的蒙古军，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好勇斗狠，刀口舔血是没错，但不代表他们敢和蒙古的虎狼之师正面开战。
半山腰的江湖人士受惊之下，急着向山上退去，可是山上此时那还有空地，一番推挤之下，反倒踩死踩伤不少人。顿时叫骂声、哀嚎声一片。
“别挤。”
“给老子慢点。”
“慢点，你找死啊。”
……
场面一片混乱。
拓跋台冷笑地看着眼前这群乌合之众，真不知道，大帅乃至大汗为什么会忌惮这些人，在拓跋台看来，此时争相逃命的江湖人士，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一击之下，即可灭之。
“弓箭手，准备。”
前方指挥官高举着手中长刀。
“放！”
指挥官狠狠一挥刀，箭矢如雨点般，朝着半山腰的江湖人士攒射。半山腰的江湖人士既没有防御装备，又拥挤在一块，顿时被射倒一片。
“放！”
又是一片箭雨。只两轮箭雨之下，便死伤了近千人。
“都他娘的别跑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挥舞着手中的阔剑，嘴中叫喧着，“咱们跟鞑子拼了。”
闻言，周围拥挤的人脚步一顿，的确，山上已经挤满了人了，根本没地方跑，更何况，平时这些江湖人士根本就不将蒙古兵放在眼里，此时却被他们撵着跑，众人混迹江湖的狠劲和血性立即涌上心头。
跑个屁，拼了。
有人带头，陆陆续续，这些江湖人士不再往山上挤，而是朝着山下冲去。拓跋台看见这些江湖草莽不逃窜，竟然想跟他们拼命，顿时气急反笑。
“既然你们找死，我就再送你们一程。”拓跋台脸上闪过阴狠的神色，用力一挥刀，“全军出击。”
轰！轰！轰！
重装步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响起，跺在地上，响在众人心头。但此时被逼急了的江湖人士，那管得了许多，蒙古军摆明了要全歼他们的架势，他们怎么敢不拼命，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这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江湖人士。
又是几轮箭雨，众人在留下上千尸首后，终于跟蒙古军的距离近了。这时，蒙古军队的重装步兵从方阵中踏出，两股洪流，眼看就要撞击在一起……
全真教道场上。
“你说什么？”
叶志玄听到这名弟子的汇报，略显惊讶。
“师叔，蒙古鞑子和前来看热闹的武林同道打起来了。”
叶志玄略一思索，心中打定了主意，这是个机会，一箭双雕的机会。想到这里，叶志玄转过身，将刚刚这位弟子所说，向在场的各方武林势力转述，一番叙说后，大家都沉思起来。
跑！明显行不通，看蒙古军的架势，明显是想要将众人全歼在此。打，又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行军打仗与江湖争斗不同，虽说在场江湖人士若是单挑，一人对付十个蒙古兵都不成问题，但是若是双方人数相当，组成阵势，胜负还真不好说。毕竟众人战场厮杀经验太少。
众人犹豫间，叶志玄道：“诸位，现在可没有时间多想，若是等到山下的武林同道被蒙古军全歼，那我们就会被蒙古军各个击破，到时下场如何，可就……”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瓜，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自然知道该如何选。
“我等愿意听从全真教调遣。”
“我丐帮也愿意……”
“我龙虎山也愿意……”
……
在场众人几乎都愿意听从全真教指挥，叶志玄向着马钰行了一礼，还未开口，马钰却道：“你现在已是全真教掌教了。”言下之意，也是认同此次叶志玄指挥众人。
叶志玄点点头，也不谦让，当场接过了指挥权。
“全真教弟子听令，留下十名弟子，带领信徒留守道场，剩下武林同道，随我下山支援。”众人闻言，无不应道。叶志玄带着全真弟子加上前来观礼的江湖同道，约五千人，一起向着山下进发……
山腰的江湖人士终于跟蒙古重装步兵短兵相接，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虽然单个实力，江湖众人远强于蒙古重装步兵，但是真正拼杀起来，却几乎都是以命换命。原因很简单，蒙古军有配合，江湖人士却没有，虽然江湖人士的刀剑很快，力量很足，但是往往在他们杀死蒙古兵的一瞬间，从战阵中会刺出好几把刀子，结果他们的小命。
因此，场面上一时间竟然打了个势均力敌。
这不仅大出江湖人士所料，也出乎了拓跋台的意料。他根本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他没想到自己先前看不起的乌合之众竟然单个实力这么强劲，比起他军中的悍将，亦是不差哪里去。
但是拓跋台此时已成骑虎之势，即使他有心想放这些江湖人士离去，也是根本不可能。因为此时若是他命令全军后退，那么将会形成恐怖的大溃败，到时候，自己这边不用敌人杀，光是践踏，就足够让自己的人死伤惨重。
如今在这狭窄的山路上，双方已是狭路相逢，所比拼的就是谁更勇猛，谁更不怕死。
叶志玄刚下山，便看到山腰上江湖人士跟蒙古军厮杀在一起，没有溃败，心中微微一喜。他知道，这次蒙古军完了。他从旁边弟子手中拿过一个竹筒，用力一拉。
啾！
一个礼花升上天空，正是全真教召集弟子的信号，山下埋伏着的江羽以及三合帮众人看到这信号，心中一紧，暗道一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