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帝于我如浮云

大秦横扫六合,结束了中土大陆数国并立的局面,秦嬴更是从上古时期的三皇五帝之中各取一字,形成皇帝之称,而他则是称为始皇帝。秦始皇一统天下政令,从小到统一度量衡以及货币上,到大的实行县制,无不彰显着家天下的意思,天下共主一词从秦始皇开始便已经显示出了它的威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寥寥数语,却在告诉着人们,尤其是胸怀大志的男人们,那个称呼,那个位置,是多么的至高无上。

天子,天子,天之下,那个称呼最大。

如此尊高的称呼,另得这块大陆上有野心的男人们蠢蠢欲动,只要有一丝实力,便会抓住任何机会发动起义,只要当朝皇帝出现一丝昏庸之举,损害到百姓利益,那平日里树立起来的为国为民形象的男人们,便会立即发动号令,于是,祸乱由此开始,天下就此大乱,于是,便开始意味着,朝代更迭。

纵观历史的变迁,少有哪个朝代在经历祸乱之后还能重振本国雄风的,观看如今蜗居于南方的后周国如是,观看逃亡到北方冰天雪地之中的蒙元国亦如是,自古朝代更迭,亦如江水东流,毫无在回溯的可能。

如今大庄王朝的北方已然被破,蜗居北方冰天雪地数百年的蒙元国看到了重回大草原的希望,战意高昂,随着鼓声鼓鼓,驰骋在北方战场,毫无畏惧死亡,在北国军神拓拔青海的带领下,更是有如神助,一路势如破竹,直接夺回了已经失去了数百年的大草原。

说来也怪,依照这种气势,蒙元国百万大军完全有可能直击大庄帝都红河两岸,但蒙元百万大军却没有这样做,在占领了长城以南百里之后便再也没有举兵南下,停止了南征的步伐。在那大草原上欢天喜地的庆祝了起来。

戍守边境的将领们自大将军欧阳曲江被拓拔青海斩落城头后,气势萎靡不振,且战且退,毫无恋战的意思,直至不被蒙元国士兵追击后,索性丢下手中铁戟战甲,毫无章法的躺倒在地上欣赏蓝天白云。

北方战事可谓是败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反观南方战火,却是正战得如火如荼,后周国士兵复国之念深入骨髓,在女扮男装的大将军桌江寒的率领下,战意高昂得不像话,一个个嗷嗷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拿着手中铁戟便插入敌人的胸膛,龇牙咧嘴一笑,仿佛十分痛快后,毫不留情的拔出铁戟,有些士兵就算是被敌方士兵的兵器破了肚,依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沾满了鲜血的白牙,竟是用力的拉着地方兵器,顺带连人也一起拉到了近前,然后一刀捅进人家的肚子,就此一同死在战场上。

安逸了许多年的大庄士兵何曾见过这等凶悍的人,平日里就算是偶有交手,那也只是小打小闹,无关痛痒,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横担在他们之间的通天峰不见了之后,真正的交手时,后周国的士兵竟然会这般悍不畏死。习惯了天朝上国身份自居的大庄王朝将领们,在经历了数次交锋之后,已经心生恐惧,接着,在听到北方战事连连失败,战意更降了大半。

如此一来,本该是你来我往的胶着战事,便出现了转机,后周国开始往北推进,大庄王朝开始北缩。

镇守南方的大将军气得直跳脚,但于事无补,那些人该退还是得退,完全没有恋战的意思。

不论是南方战事还是北方战事,就连一直掌控在手心的燕云之地也被宇文一族占领,本就无心当皇帝的庄隆基在司马长乐死后,便没有了主意,因为没有人在替他出主意了,他的母后曾说欧阳曲江会帮他,可欧阳曲江已经命丧黄泉,母后说李秋酒会帮他,可李秋酒也不见了踪影,母后说舅舅会帮他,可舅舅根本就没有帮他的意思。留在京都少许的武将和身居高位的文臣们,平日里个个高谈阔论,现在却都哑了火不说,还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个劲的问他要该怎么办。

庄隆基登基未久,更改国号一事都还没有像全国发布,便先后经历了母后死去,南北战事失意。他端坐在案桌上,看着堆积如山皆是在说南北战事如何如何的奏章,没有任何的心境变化,或许人人都向往这个位置,但唯独他没有,他喜欢田园生活。

“看样子,舅舅在这几天应该会逼我退位了,我该做些什么呢?”

他并没有因为知道事情的结果而有任何的失望,反而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这个位置本就不是他想做的,而是母后要他做的,如今母后不在,舅舅想要这个位置,正和他的心意。

再说了,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归顺于他的,与其坐在这个位置让自己不快乐,还不如早些离开,寻一个地方好好生活。

庄隆基拿起笔,摊平了纸,开始着手写退位一事。

自年前登基,至今还没有一个月,他应该算是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了吧?庄隆基想到这里,自嘲的一笑。

下笔如飞,毫无滞留之意,想必退位一事,在他心中早已斟酌多时,才会让下笔如有神。

“朕无德,是以让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司马长风德贤兼备,......。朕自愿退位让贤于司马长风。”

先是自我批评了一番,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把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接着便开始歌颂司马长风的丰功伟绩,说司马长风如何如何适合当这个皇帝。

庄隆基拿过伪造的玉玺,重重的在纸上盖了下去,卷起来,便是圣旨。

就连李秋酒和司马长乐都不敢做的事情,庄隆基做了,不就是伪造玉玺吗?他都退位让贤了,还能拿他怎么样?

长舒了一口气,庄隆基召来了在门前的太监,吩咐他前去召唤朝臣,说有重要事情吩咐,不来者杀无赦。

太监领命而去,走得忙不迭答。

他虽是太监,但却从未担心过这一朝亡了,他会跟着亡,因为他是太监。无论是哪一个姓氏入主这座城市,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姓氏,都需要太监。

他走得匆忙,只是为了表现自己忠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