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 很尴尬
以白胜此时的轻功,别说是从五夫人的背后钻入床底,就算是从她的面前以凌波微步闪过,她都未必能看得见他的影子。
所以他钻入床底,五夫人丝毫未觉。
这下可以杀赵佶了吧?我就不信赵佶办事儿的时候也会有人在床边保护。
床下温暖无比,他躺在床下开始了谋划。
不过在杀掉赵佶之前,必须要弄清楚赵佶打算如何杀掉他,若是赵佶已经发出了杀他的指令,那么即使他今晚杀了赵佶也终止不了那道圣旨的执行。
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先听一听赵佶和五夫人的枕边话再说。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论是床下的白胜还是床上的五夫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奇慢无比。
等待中,五夫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热得掀了被子,而白胜却没有五夫人的自由,只能在床下静修他的万象神功。
终于,白胜首先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竟有千人之多,至于究竟有多少人,以他的听力也无从计数。
他只知道这超过了一千人的队伍都是身负武功之人,进入花园之后就将整座花园警戒了起来,听上去竟像是围着花园的四周站了一圈,而且是那种肩并肩的紧密。
我擦,来打个炮也这么兴师动众的,真不愧是皇帝作派!白胜也禁不住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不过若是就只有这样的防御,也还挡不住我杀人远遁!
他刚刚想到这里,却听见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
他听见的是童贯和梁师成的交谈。
梁师成是无所谓的存在,但是童贯就不行了。
以他目前的武功,他没有任何把握敢跟童贯这一级别的高手争锋。
童贯、黄裳和周侗,这京师三大绝顶高手究竟谁最强?
他来到京城的时间长了,听到了种种说法,有的说其实童贯最厉害,有的说是黄裳最厉害,有的说是周侗最厉害。
但不论是哪一种说法,都表明童贯是与周侗、黄裳比肩的绝顶高手。
白胜没见过童贯出手,却见过周侗和黄裳以及方腊的武功,这三个人,他一个都打不过。
既然打不过周侗和黄裳,就不要幻想跟童贯叫板。
白胜不是独孤鸿,白胜有着穿越者的谨慎,不做死就不会死,但是现在看来,今晚的行动就有点作死的味道了。
只看童贯将会守护在何处吧,如果距离这八角暖阁较近,就不能杀赵佶了,不仅不能杀,还得提防被赵佶发现。
此刻他最怕的就是童贯亲自上到二楼来查看,但是有句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说的就是眼下的情况,童贯跟梁师成边走边聊,还真就往这暖阁走过来了。
这俩人一直走进了一层,只听梁师成说道:“上楼吧,咱们最后再为官家巡视一下环境,确保安全无虞。”
听了这句话,白胜瞬时紧张到了极点,握紧龙雀神刀刀柄的手已经微微出汗。
不料童贯却停住了脚步,“咱家就不上去了,我这胡子总是会让人误解,你懂的。我就在这楼下守着好了。”
梁师成哈哈一笑,替童贯开解道;“童枢密武功卓绝,练武练出了胡子来,此事谁人不知?”
童贯笑道:“梁太傅过誉啦,这生了胡子的总不如不生胡子的令人放心不是?”
梁师成见童贯不肯上楼,便也不勉强,上得二楼,对玉体横陈的五夫人视若无睹,四下里打量了一圈,还弯下腰来往床底看了一眼。
四丈方圆的大床底漆黑一片,梁师成又怎能看得见床下有什么?只是例行公事罢了,直起腰来,对五夫人说道:“官家到了,王少保的鸿运全在你五夫人今晚。”
床上的女人没有任何忸怩的遮羞动作,媚笑道:“全仗梁太傅成全,他日奴家定会如实告知相公。”
床下白胜却听得惊奇,这样也行?王黼不怕被绿么?
他却不知在王黼等人的眼里,被皇帝绿了乃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意味着从此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当然,这些佞臣只允许皇帝一人绿他们,若是把赵佶换成隔壁老王就坚决不行了,何况王黼本身就是隔壁老王。
梁师成也不客气,说道:“咱家日后还需王少保多多相助,一家人就不必说两家话了。”说罢转身下楼,与童贯一同站在暖阁门口迎接赵佶。
其实赵佶与童贯梁师成两人就是前后脚的距离,只不过皇家的安保工作惯例如此,必须要等童梁两人巡查过后才能轮到他这个皇帝进入现场。
跟随在赵佶身边的一众侍卫精英在门口止步,童贯道:“徐教师,你的金枪班且在院中游动巡逻,咱家不希望亲自处理突发事件。”
童贯这话的意思是说,如果有外来的刺客潜入花园,你金枪班就应该配合墙边上的御前侍卫施以围杀,若是让刺客闯到了暖阁之前,那就是金枪班的失职。
那徐教师躬身领命,自去将金枪班分为四队,在花园里交叉巡逻,安保措施顿时又上了一个档次。
白胜在二楼床下听得清楚,心说这不是金枪将徐宁么?金枪班的徐教师,除了徐宁还有谁?闹了半天这哥们儿是赵佶的贴身保镖,为何从前没在赵佶身边看见他?
他却不知赵佶的贴身保镖也是倒班轮换的,像徐宁这种有家有业有妻有子的一类人,全天候跟着赵佶是不可能的。
不过白胜现在顾不得去考虑徐宁的前世今生以及未来境遇,因为赵佶的脚步已经踩着旋转木梯上来了。
“臣妾拜见官家。”床上的妇人裸身施礼。
赵佶笑着一摆手:“娘子平身,今日咱们不讲君臣,只谈风月。”
妇人道:“谢过官家,官家请上床……”
赵佶三下五除二脱了龙袍和鞋子,说道:“别再叫什么官家,叫我相公不行么?”
妇人益发伶俐:“相公,奴家想死你了……”
随着赵佶一个饿虎扑食和五夫人的一声娇呼,白胜顿时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
杀又不能杀,走也没法走,难道就只能做一回听床底的贺客么?这特么又不是闹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