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冤家和解㈠
翻过一座峻岭，是一条大道。吕忆坚和罗娟并肩走上大道。
罗娟忽然从包袱中掏出一副人皮面具，在吕忆坚眼前一晃，道：“吕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吕忆坚漫不经心地道：“你拿这个干什么？”
罗娟笑道：“送给你。”
吕忆坚奇道：“这是什么？”
罗娟道：“制作精致的人皮面具。”
吕忆坚不解地道：“做什么用？”
罗娟道：“改变一个人的面目。”
吕忆坚道：“它于我有什么用？”
罗娟道：“掩饰你的真面目呀。”
吕忆坚接过，不经意地看看，道：“戴上它倒有趣。”
罗娟道：“吕大哥，那我帮你戴上？”
吕忆坚道：“那你呢？”
罗娟扬着手中又一副人皮面具道：“你看，我也有。”
吕忆坚道：“唔。对了，戴上这个会不会摔跤？”
罗娟笑道：“怎么会呢？”
吕忆坚道：“这一戴上蒙住了眼，不摔跤才怪。”
罗娟笑道：“吕大哥，你真是个大傻瓜。它上面有两个孔，不会遮住眼睛的。”
吕忆坚道：“那会不会闷死？”
罗娟道：“不会。不然，我岂不伤心死了？”
吕忆坚笑道：“那你戴上我看看？”
罗娟道：“好啊，我戴上你看看。”把人皮面具往脸上一抹，抬起头来时，如变戏法般变成一个丑陋无比的中年妇人。
吕忆坚皱了皱眉，道：“这么难看？”
罗娟道：“有那么难看吗？”
吕忆坚不答话，却道：“能变得好看些吗？”
罗娟道：“当然。”在脸上一阵涂抹，如变戏法般变成一个丑陋的少女。道：“吕大哥，你看如何？”
吕忆坚摇头道：“很难看。”
罗娟道：“确实有些难看，不过要想变得漂亮也行。”
吕忆坚道：“那你变变看？”
罗娟笑道：“我变不了。吕大哥，我告诉你，这易容术好玩得很，丑的想要变美可以，美的想要变丑也行。”往脸上一抹恢复了本来面貌，又道：“这易容术的绝技，‘千面人’可谓首屈一指。”
吕忆坚道：“千面人？”
罗娟道：“是的。他能化装成各种不同身份的人，以致他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无人知道。吕大哥，我帮你戴上看？很好玩的。”
吕忆坚道：“戴它有什么用？”
罗娟道：“当然有用。武林中人大多戴有面具，目的是要掩饰他们的真实身份，让人认不出来。”
吕忆坚道：“有必要吗？”
罗娟道：“当然有。你想，近来因为那个木盒，找咱们麻烦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戴上它，就会少惹人注意，减少麻烦，行动自然方便得多。”
吕忆坚点头，道：“小娟，你想得太周到了。”
罗娟道：“吕大哥过奖了。”
吕忆坚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带上它的？”
罗娟笑道：“你猜？”
吕忆坚道：“我猜不到。”
罗娟道：“我带这东西已有好些日子了。是我师父给的，她不放心我一个人行走江湖，说江湖人心险恶，尔虞我诈，有了它可以减少麻烦，行动方便些。”
吕忆坚道：“当真少了许多麻烦？”
罗娟道：“当然。好些坏男人见我孤身一人便心生邪念，而当见我生得丑陋，都远远地走开了。”
吕忆坚道：“看来好处还真不少。”
罗娟道：“当然了。吕大哥，我帮你戴上吧？”
吕忆坚摇头，把面具递还罗娟道：“小娟，把它收好。”
罗娟惊讶道：“是不是嫌丑？”
吕忆坚笑道：“不是。”
罗娟道：“那是为什么？”
吕忆坚道：“小娟，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我不想戴它。我不会怕了那些宵小之辈，就让他们来找我吧，我一个个杀了他们。”
罗娟道：“你还要杀人？”
吕忆坚道：“我也不想杀人，只是这些人的命太不值钱，他们也太不知道珍惜。别人都不珍惜的东西，我何必太在乎？小娟，你应该记得我说过一句话：我要杀尽天下该杀之人！”
罗娟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把面具收好。
吕忆坚又道：“小娟，面对邪恶不应逃避，而应勇敢坚强，绝不向它低头！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早日回到山庄。”
罗娟点头道：“吕大哥，我听你的。”
蓦在此刻，一个女人的哭声传来。
原来他们已来到一个村庄。村庄不大，只有六七户人家，坐落在一座荒凉的小山上。
在一块竹林边，有一户人家，哭声就是从那里传出的。
罗娟道：“吕大哥，过去看看？”
吕忆坚点头。二人走了过去，只见院里围了一群老实憨厚的庄稼人，一个中年汉子手拿一把明晃晃的斧子，凶神恶煞般站在人群中央。一个中年妇人趴在地上号哭，其身旁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
中年汉子晃着手中的斧子，向中年妇人咆哮道：“狗娘养的，哭什么哭？再哭老子劈死你！”
中年妇人不敢放声哭，掩着脸小声哭泣。
中年汉子怒哼一声，吼道：“老子叫你别哭，你娘的还哭，是不是欠老子一斧劈了你？”
围观的众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劝架。不说这个，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中年汉子发了一通脾气，冲围观的众人吼道：“他娘的都看什么？没见过老公打老婆？还不通通给老子滚开？”
众人没一人敢应声，低着头相继离开。
有一位老妇人，似乎耳朵不灵便，兀自立在那里，老脸之上淌着泪。
中年汉子劈胸抓住老妇人，喝道：“老不死的，你耳朵聋了？别人都走了，你还立在这里，欠揍？”
老妇人连连摇着头，浑身颤抖不已。颤声道：“饶命！饶命！老身马上离开。”
中年汉子横眉立目，吼道：“哼！现在想走了？晚了！”
老妇人脸色惨变，颤声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中年汉子吼道：“饶命？刚才叫你滚你不滚，现在叫饶命？”
老妇人语无伦次地道：“那，那是，老身耳朵，不灵便，没，没听到。”
中年汉子吼道：“耳朵有毛病是吧？”
老妇人唯唯应声道：“是，是……”
中年汉子狞声道：“那好，老子帮你医治医治！”扬起斧子，做出要削耳朵的样子。
老妇人吓得脸无血色，哀求饶命。
中年汉子凶狠的目光落到老妇人脸上道：“怎了？你哭了，你哭什么？快告诉我！”
老妇人道：“我，我，老身……”吓得说不出话来。
中年汉子吼道：“是不是那贱货，你伤心了？”
老妇人道：“不，不……”
中年汉子道：“不？那是什么？”
老妇人道：“老身，老身……”
中年汉子道：“滚吧！老子今天饶过你！”
老妇人迭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