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苍天有眼㈦
"饭后，青衣上人装上一锅烟，点火抽了起来。
吕忆坚道：“前辈，我想知道小娟的脚什么时候能好。”
青衣上人叹了口气，道：“娃儿，目下缺一味药，要治好姑娘的脚，怕是要等两三个月。不错，真要治个三个月才能痊愈。”
吕忆坚吃了一惊，道：“还要两个半月？”
青衣上人道：“不，三个月。缺了那一味药只能用别的代替，效用自是不及，时间自然延长。”
吕忆坚道：“若是采到了那种药呢？”
青衣上人道：“十天半月。”
吕忆坚道：“前辈，那是种什么药材？没有吗？”
青衣上人道：“有。”
吕忆坚急切地道：“什么地方？”
青衣上人道：“永不归崖。”
永不归崖，好一个令人亡魂丧胆的名字，充满不祥、恐怖与死亡意味。
吕忆坚道：“只要有就好。”
青衣上人道：“没有什么好。”
吕忆坚道：“有，我就有办法采到，采到了就能很快治好小娟的脚。”
青衣上人道：“娃儿，说的容易。你可知道这永不归崖是个什么地方？它的名字的由来吗？”
吕忆坚当然不知道，他只好听着。
青衣上人告诉他，这永不归崖当真是个骇人至极的地方。
吕忆坚道：“前辈，这永不归崖有什么骇人之处？是崖很高很陡骇人，还是有鬼怪骇人？”
青衣上人道：“娃儿，你仔细体会‘永不归’三字就知道了。这地方原叫‘不归崖’，是说人去了之后，就回不来。到今天已不知有多少人有去无回了，人们才在原来的名字前又加了‘永’字，就是永远回不来的意思。”
吕忆坚打了个寒战，道：“前辈的意思是说人到了那里就再也回不来？”
青衣上人道：“不错。”
吕忆坚道：“人去了怎么就回不来？去的又是些什么人？”
青衣上人道：“去的人很多，樵夫、渔夫、郎中、武林高手……总之人很多，去了就没回来。”
吕忆坚道：“前辈是听人说起，还是亲眼目睹？”
青衣上人道：“听人说起过，也亲眼见过。这永不归崖确是骇人。”
吕忆坚道：“这崖到底什么样子？在哪里？”
青衣上人道：“在此地的东北方向。其实，它并非什么山崖，而是崇山峻岭中的一个土坑。”
吕忆坚颇感意外，道：“土坑？”
青衣上人道：“不错，它不是一般的土坑，处在一个密林深处，深不见底。”
吕忆坚道：“这么说来，还真吓人。”
青衣上人道：“土坑并不吓人，吓人的是坑中终年冒着白气，有时冒黑气，终年阴沉沉的，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加上密林映衬，越发教人胆寒。”
吕忆坚轻吐口气，道：“这还不怎么可怕。”
青衣上人道：“不错，这不怎么可怕。可说来还真有些邪门，每逢阴雨天气，这坑里会传出一种声音，让人听了心惊胆战、毛骨悚然。——那是悲凉的哭喊声、绝望的呼救声以及惨绝人寰的惨号，加上林木在山风中呜咽，当真鬼哭神嚎，恐怖至极。”
吕忆坚打了个寒战，这太恐怖了。
吕忆坚道：“前辈，那些人去那里干什么？”
青衣上人道：“采药炼丹。娃儿，到今天已有二十多年没人敢涉足那个鬼地方了。”
吕忆坚虽害怕，但同时也十分好奇。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他真想亲眼看看这永不归崖。道：“前辈，我想去看看。”
青衣上人吃惊地看着吕忆坚，道：“娃儿，你不怕？”
吕忆坚道：“怕，但我想去看看。”
青衣上人道：“娃儿，那鬼地方还是不去的好。”
吕忆坚道：“前辈，那个大坑出现多久了？”
青衣上人道：“没有人知道，相传已有五百多年。在那坑中，曾有两位老人，名‘天下无敌’。”
吕忆坚道：“天下无敌，想罢他们十分了得！”
青衣上人道：“相传是这样，两位老人武功奇高，一个名叫‘剑无敌’，一个名叫‘刀无双’。”
吕忆坚道：“剑无敌与刀无双，两个相比如何？”
青衣上人道：“这两位老人，刀法剑法相互克制，武功造诣不相上下。一个已是少有敌手，二人联手，天下无敌。而无敌最寂寞最是痛苦，两位老人隐居在那里，切磋武功，后来双双寿终正寝。”
吕忆坚道：“这坑中定有二人的武功精髓之秘籍。”
青衣上人道：“是的。相传这坑中的确有二人的武功秘籍，每一样都是武林绝学，习成后足以无敌江湖，称霸武林。”
吕忆坚立刻明白，去那里的人，除了真郎中，怕是没有一个不是为了那武功秘籍。道：“前辈，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人生还？”
青衣上人道：“不，老夫记起来了，曾有一个。”
吕忆坚急切地道：“谁？”
青衣上人道：“独孤无名。是的，传言这么说的。这是唯一的生还者，他得到了剑无敌的神剑和剑谱。”
吕忆坚道：“他一定成了武林剑道高手。”
青衣上人道：“不错，他成了武林剑道高手，中原武林第一高手，无人能敌。但这并不是剑无敌的剑法。”
吕忆坚惊讶道：“不是剑无敌的剑法？”
青衣上人道：“不错，他以剑无敌的剑法为基础，自创了一套举世无双的剑法。”
吕忆坚颇为敬佩，道：“他真了不起！”
青衣上人道：“确实了不起！他凭着自己的本领，创立侠义会；凭着自己的本领，闯出‘剑魔’的名头。”
吕忆坚心头剧烈一震，心想原来是师父。道：“前辈，明日你带我去永不归崖怎么样？”
青衣上人道：“不去。”
吕忆坚激青衣上人道：“你害怕？”
青衣上人吸了口烟，而烟早已燃尽。他放下烟锅道：“老夫怕什么？”
吕忆坚道：“怕去了回不来。”
青衣上人道：“娃儿，老夫是怕你去了回不来。”
吕忆坚见老人不许，略一思索又计上心来，道：“前辈，想不想采到那种药草来炼丹？”
青衣上人道：“当然想了。可是那地方，让人听而却步，望而生畏。”
吕忆坚道：“想，咱们明天就去。说不定可以采到那药，也正好看看那闻之胆寒的永不归崖。”
青衣上人吃惊地道：“你能采到药？”
吕忆坚道：“也许。”
青衣上人道：“娃儿，甭说采药，去了能够回来就是大好事了。”
吕忆坚道：“前辈，此去永不归崖有多远？”
青衣上人想了一下，道：“二十多里吧。你问这个干吗？”
吕忆坚道：“我想去看看。”
青衣上人道：“你不要去。”
吕忆坚道：“为什么？”
青衣上人道：“万一……”
吕忆坚道：“我一定要去，不会有‘万一’的。”
青衣上人惊讶，道：“那姑娘怎么办？”
吕忆坚充满自信地道：“我不会有事的。”——他一开始有些害怕，但听到师父剑魔从永不归崖生还，他十分自信他也能自永不归崖回来。
青衣上人道：“娃儿，你真要去？”
吕忆坚道：“我一定去，一定要采回那种药，让小娟尽快好起来。”
青衣上人点了点头，一脸赞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