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侠义心肠㈦
老人道:“所以你就进洞来瞧瞧？”
吕忆坚道:“是的。”
老人道:“这里还有些兔肉，你们借火烤吃了吧？”
二人互视一眼，心中十分受用。口却道:“这怎么行？”
老人道:“来那些虚伪的客套做什么？老身却不大喜欢。我叫你们烤了吃就吃好了。然后，再与你们说话。”将两只既肥又嫩的兔肉递了过去。
吕忆坚罗娟互视一眼，点头。
老人往火堆中添了些柴火，吕忆坚罗娟用木条串了兔肉，放到火上烤起来。
老人道:“这兔肉，我已吃得腻了。前些日子捉到一条大蛇，蛇肉可香了，味道鲜美，比兔肉好吃得多。”
吕忆坚道:“蛇肉煮来吃，那才好呢。肉香味鲜美，汤更好喝。小时候，我娘曾煮给我吃过。”
老人叹口气，道:“可惜没有锅，油盐酱醋。不然，去捉一条来煮了吃就知道了。”
火烧得很旺，空气中飘出阵阵香气。吕忆坚不禁吞了口口水。
吕忆坚道:“烤这野味，我算得上是行家。”
老人道:“我烤这野味，已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这日子够长。”
吕忆坚与罗娟都怔住，一个人吃野味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时间够长。
吕忆坚已烤好兔肉，野味滋滋地冒着热气，散发出喷香。撕一块递给老人，道:“前辈，你尝尝我烤的，味道不错！”
老人道:“年轻人，我已吃了二十多年。”
吕忆坚道:“今天还没有吃过吧？”
老人道:“方才吃过。”
吕忆坚道:“你尝尝，味道可好了。”
老人道:“年轻人，我可不信，我烤这个的时间够长。”
吕忆坚道:“可那全是你烤的，你就尝尝我烤的怎么样？”
其实，吕忆坚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从烤肉到现在，他一直未放松警惕。因为对方来路不明。他这样做是想看看老人是否做了什么手脚，是否居心叵测。
老人看了吕忆坚一眼，皮包骨头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接过兔肉嗅嗅，道:“唔，好香！”撕一小片细细咀嚼。
“不错！”老人吃完，点头道，“味道真不错！年轻人，我还真没吃过这么喷香可口的烤兔肉。”
罗娟道:“吕大哥烤野味真没话说，比客栈中的大厨还做得好！”
吕忆坚笑道:“太过奖了，我怎能与那些厨子比呢？你笑话我。”
罗娟道:“我可不是笑话你。你知道，我原来不吃这些东西。就是那次吃了你烤的蛇肉后才吃的。”撕一块兔肉递给吕忆坚，“吕大哥，你尝尝我烤的怎么样？”
吕忆坚道:“一定不错！”
罗娟笑道:“你还未尝过呢！”
吕忆坚接过兔肉，道:“你尝尝我烤的吧？”将自己烤的那一块递给罗娟。
罗娟笑道:“吕大哥，你没有吃？”
吕忆坚笑道:“我等你呢。”
见老人吃了，吕忆坚也无什么顾虑，狼吞虎咽吃个饱。道:“前辈，记得我刚进洞时，你说在等有缘人？”
老人道:“是的。还算运气好，等到了你们。”
吕忆坚道:“有什么事吗？”
老人道:“是的。我看二位是好人，想请你们帮个忙。不知意下如何？”将目光射向吕忆坚。
吕忆坚道:“说吧，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帮。当然，杀人放火的事需考虑再三。”
老人点头，目中一片赞许之光。道:“年轻人多虑了，我要你们帮的忙，不是杀人放火，是将一样东西带给一个人。这里有一把剑，名叫‘追魂剑’。”老人手中多了把剑。
吕忆坚脸色一变，道:“追魂剑？”
老人道:“不错！听说过吗？”
吕忆坚摇头，道:“没听说过，这剑名未免太可怕了！”
罗娟道:“这柄剑，我倒听说过，似乎与峨眉派有什么渊源。”
老人目现异光，一闪而逝。道:“姑娘说的没错，这剑与峨眉派，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唉——”
吕忆坚道:“前辈有什么伤心事？”
老人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它也罢。”
其实，伤心事还是说出来的好。伤心事镂心刺骨，它给伤心人心灵上烙上印，提与不提，这伤是永远存在的。虽说时光流逝，却抹不去这印，对伤心人是痛苦的折磨；相反，若将它说出来，你会在一片叹息中得到同情、安慰与支持，折磨因此而减少，痛苦因此而减轻，心里好过些。
吕忆坚道:“前辈不想提，就甭提。”
老人叹口气道:“身外之物害人，它让人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可身外之物，偏有人看重它，要得到它。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无颜见父母、兄妹、朋友，他们唾弃我，我孤独可怜，唉——”
吕忆坚道:“前辈，说说吧，你要我们把这剑带给谁？”
老人道:“峨眉玉凤，想罢她已是掌门了。年轻人，能办到吗？”
罗娟将眸子移向吕忆坚，好像在说:“吕大哥，你不能答应，千万不能答应！”
吕忆坚沉默了一会，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好。”
老人道:“没问题，一年两年，只要能带到就行。”
吕忆坚道:“好。在我死前一定办到。不过，你放心吗？”
老人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
吕忆坚道:“你真相信我？”
老人道:“年轻人，我信得过你，你那张充满正气的脸，将什么都告诉我了。”
吕忆坚笑道:“如此，你放心好了。这把剑，我一定帮你送到！”
老人道:“年轻人，全拜托你了，你有话要说吗？”
吕忆坚道:“前辈能否相告一二？”
老人点头，道:“当你把剑交给玉凤时，她问你话，你只告诉她我很好就行，其他的，她非常清楚。”
吕忆坚道:“我照吩咐办就是。”
老人道:“对了，你还得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教她忘记我，就当没我这个姐……”声音哽咽。
吕忆坚保证道:“前辈放心，我一定办到！”
老人脸上现出凄凉的笑容。道:“唉，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