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乾坤二怪㈥
一条小径穿梭在花园中，傍着花园，一栋精致的屋宇隐在翠竹丛中。屋前，一个斗大的“酒”字迎风招展。
天涯客走在前头，看着花草，摸着花草，忽然凑近花草闻闻，活像一个孩童。道：“哇，多美！唔，好香！”
四海宾道：“真是个好地方！”
天涯客道：“这么清幽的地方，皇帝老儿都怕难得享受到，主人的福气真不小！”
四海宾道：“大哥，要是我们也有这么个地方，坐着享清福，那有多好！”
吕忆坚道：“这么清幽的所在，确是个理想的地方！”
罗娟笑道：“这算什么？比起天山来，逊色多了！”
吕忆坚笑道：“大哥二哥，你们也去寻个地方，比这儿还好的地方坐享清福。”
天涯客道：“小兄弟，找不到。”
四海宾道：“这么个地方，要是有个道士或尼姑什么的住下，那不知有多好！”
天涯客摇头，道：“那样的话一点儿也不好，我们现在想喝酒都不成！”
大家开心地笑了。
天涯客道：“好了，别说了，我们快去喝几杯，我早已等不及了。”
竹林周围打扫得非常干净，三五个家丁在园中忙碌着。一位年过半百的乡下老者坐在门前的一把竹椅上，闭目养神。
天涯客上前，拍拍老者的肩膀，道：“店家，醒醒。”
那人如梦方醒，揉揉眼睛，望望天涯客，道：“你……”
天涯客道：“过路的，听说店中有好酒，特来喝几杯。”
老者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屋里请！”领四人进屋。
房间挺大，宽敞明亮，四张木桌分摆四角。
天涯客便拣了靠窗临竹林的木桌坐了。
那人招呼四人坐后，道：“四位稍坐，老朽泡些茶水来！”
天涯客道：“不用了，上好酒来。”
那人道：“客官，本店的酒美名远传，茶也是闻名遐迩的。到本店来的客人，都要品尝品尝。真的，味道真的很好。再说本店的茶水是送的，不用花钱。客官，老朽将酒与茶都给你们送上，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四海宾一摆手道：“不用麻烦，上酒来。”
四人闲扯几句，店家端来一大坛酒。
天涯客道：“店家，有无下酒菜，照好的端几碟来。”
店家道：“很抱歉！客官，本店只有花生米、咸牛肉。”
天涯客道：“那就来碟花生米，四斤咸牛肉。”
店家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端来花生米跟咸牛肉，道声：“客官慢用！”离开了。
天涯客端起酒坛，见上面写着“杏花酒”，揭开瓶塞，就闻到一股醇香。道：“‘杏花酒’，果然名不虚传！”
四海宾道：“不错，好酒！闻这股酒香就知道。”
天涯客道：“兄弟，咱们今天就喝个痛快，不醉不休！”
四海宾道：“好！一醉方休！”
罗娟笑道：“大哥，我可不喝酒。”
天涯客笑道：“这可不行，今天兄弟相聚，非得喝个酩酊大醉不可！”给每个人都倒满酒。
罗娟笑道：“大哥，何必要大醉？喝个痛快不好？”
吕忆坚道：“对，痛快就成。”
天涯客道：“姑娘放心，大哥决不为难你。但这一杯，总得喝吧？来，干杯！”
欢乐声中响起碰杯声。
天涯客道：“小兄弟，大哥在这里向你道歉！”
吕忆坚道：“大哥，千万别这么说，咱们是兄弟！”
四海宾道：“今天的事，还真有点梁山兄弟的味儿。”
天涯客道：“不打不相识。”
吕忆坚道：“只怪我太笨，不然也不会跟大哥动手。从大哥的说话便应该想到大哥了。不过，我这么一想，又觉得高兴，若不是我太笨，就不成‘梁山兄弟’了。”
大家笑。天涯客道：“方才我看小兄弟有什么急事，到底是什么急事，能说出来吗？”
吕忆坚道：“我发现了几个‘神鹰教’，于是就追了去。”
罗娟心道：“原来如此。”
天涯客道：“小兄弟与神鹰教有仇？”
吕忆坚道：“往后再告诉你。”
四海宾怕天涯客追问下去，令大家都不开心，道：“大哥，喝酒！”
兄弟俩又喝了几杯。天涯客道：“痛快！”
四海宾道：“人在江湖，就是逍遥。”
罗娟笑道：“逍遥自在的怕是你们兄弟吧？海角天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四海宾道：“你想不想过？”
罗娟道：“不想。这种日子虽说逍遥，但充满腥风血雨。”
四海宾道：“不错！恩怨仇杀几时休？”
天涯客道：“我们也想找个地方清净清净，远离这种血雨腥风的日子。”
吕忆坚道：“想，那就去找。”
天涯客摇头，道：“小兄弟，你涉足不深，不明白的。你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
吕忆坚道：“听说过，不怎么理解。”
天涯客道：“慢慢地，你就会明白，这个江湖，其实就是一个漩涡，只要一涉足进去，就很难回头。江湖人，江湖生，江湖死。”
四海宾道：“一点儿都没错，这江湖似乎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魔力，一代人卷入，几代人甚至世世代代都会被卷入。”
吕忆坚点头，道：“也许你们说得对，但我喜欢江湖，喜欢这个漩涡，江湖生，江湖死。”
罗娟不解地道：“为什么？”
吕忆坚道：“既然已经卷入，却身不由己，无能为力。只好在这个漩涡中安身了。”
天涯客点头，道：“没有办法的时候，只有顺其自然！”
吕忆坚道：“目下，我喜欢血腥，我喜欢看别人流血！”
天涯客道：“好了，别说这些了，喝酒吃菜。”
四海宾抓起酒坛，发现酒坛已空。
吕忆坚道：“店家，再来一坛酒！”
四海宾左手斜搭在窗上，眼皮逐渐沉重。微睁着眼道：“小兄弟……”突然往后栽倒。
突如其来的事，三人俱是大惊。
罗娟起身，道：“看来二哥喝醉了。”
天涯客摇摇晃晃站起身，伸出右手，好像要上前扶起四海宾。道：“兄弟，你喝醉了？”不料身子一晃，栽倒。
吕忆坚和罗娟齐惊“啊”出声，这事太不寻常了。
“一定有人动手脚！”吕忆坚这样想，也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