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出海
军楼船停靠在平坊渡口西侧海域口，全长百丈，从楼船船底到顶，高有三十米，通体紫黑，宛如一个金字塔，越往上，楼船的空间越小，像是公羊行所说的上三层，皇甫铄十人居住差不多已经住满所有房间。
楼船两侧，各放有五十架大雍特制的破神弩，长有三米，粗如手臂的弩箭在光线照射下反射出幽冷的寒光，单一一架破神弩，杀伤力足以贯穿一尊炼神宗师的护体真气，百架齐发，阳神避退，乃是真正稀缺的军用武器，整个渝州，不，应该说加上周边几个大州，只有渝州的军楼船才配有这么多的破神弩。
在军楼船旁边，皇甫旭还见到几艘大小差不了多少的商船，不过与军楼船的材质不同，造船所用木材虽然坚固，但绝承受不住宗师一击，上面也没有诸如破神弩这种大型杀伤武器，这种状态出海，拼的就是一个运气。
“大海，自古以来就是最为神秘富有的天堂之地，只要你有拼搏的心，自然可以从中攫取数不尽的财富。不过高收益，高风险，每年失落在东海上的大船少说也有三十艘，这是拿命在拼的富贵。”
公羊行一边带着皇甫铄等人往军楼船上走去，一边看着两侧的商船感叹道，因为了解，所以唏嘘，在大海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一个不小心，从海上窜出一条大鱼就会把你拖进海中，并且在也没有机会露头。
“皇甫大人，这次咱们出海往扶桑，请的是资格最老经验最丰富的航海士，他一生往返两国少说也有千次，对海上方位辨别，海域安全与否有着很强的认知。”
说着，公羊行指了指军楼船甲板上一个拿着大烟袋不断嘬出白烟的老头，穿的很是光鲜艳丽，身边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在给他捶背，不过皮肤紧皱，满脸沟壑，一双眼睛也浑浊的好像泥沼，让夏平月很担心这个人的能力。
“怎么，他出海还要带上孙女？”
丁子陵小眼睛一眯，觉得有些好笑，他在东州常常见到一些江河船夫带着孙女出船打渔或是载客，没想到出海也是一样，难不成孙女有辟邪镇妖逢凶化吉的能力？
听到丁子陵的话，公羊行笑了笑，摇头道，“这位兄台错了，那个女子不是方老的孙女，而是第十一房小妾，方老年纪大了，我们找上人家，他不好拒绝，又舍不得温柔乡，我们也只能让他带着家眷上船。”
丁子陵闻言，脸上表情纠结，这还真是始料未及，一个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一个妙龄女子风华正茂，这两人是一对，实在刷新他的认知，尤其是这个老头还只是一个掌管方位的航海士，而不是大富巨豪之辈。
“说那么多做什么，上船。”皇甫铄打出一道真气卷起众人，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军楼船的甲板上，那个老头眼见这一幕，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吧吧的抽着大烟袋。
“公羊行，尽快出海，从扶桑回来，我会为你向镇东王请功的。”
皇甫铄落到甲板上，见到来往不绝的船夫与卫士在鼓捣着什么，也不懂这些，只能继续催促，这次倒是画了个大饼，也算是恩威并施了。
公羊行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武道交流团回来后，肯定会有奖励，他没想到自己也能捞到一份，这可让他心里的积极性大增，郑重的点头，“皇甫大人放心，我们全都准备好了，最迟一刻钟就能出发。”
说着，让人带着皇甫铄等人往楼船中央位置选房间，自己则带着身边的卫士往船后方而去。
皇甫旭选了上三层最外层的房间，屋子不大，只有一个床铺，上面铺着被褥，一套木制桌椅，房间一角，还有一方棋盘，应该是让人打发时间所用。
不过窗户外就是碧蓝无垠的大海，狂风卷过，有浪花飞起，带进一阵湿润咸咸的海风，天空之上，还有白色羽翼的海鸟盘旋飞舞，偶尔俯冲下海，扑通一声入水，接着展翅飞起，嘴里已经叼着肥美硕大的海鱼，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这时，楼船下方传来一阵阵吆喝声，皇甫旭顺着窗口往外望去，却是以公羊行为首，那个方姓老航海士为辅，在举行一个祭祀仪式。
空荡甲板上，此时站满了密密麻麻的船手与甲士，最前方靠东的位置，有猪牛羊三牲的头颅系着红绳，公羊行手持卷轴，宣读祭词，大意就是希望海神保佑，此次出海顺利，安全返航之类的话。
接着的一幕很有意思，包括公羊行在内的每个人都划破手掌，依次向着海水滴下鲜血，引动不少大鱼涌动翻滚越出海面，有不少蠢货还撞击在船体上，发出砰砰响声，不过连个漆都没蹭掉。
皇甫旭颇感兴趣，走下房间加入其中，中间见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船手，询问海神的信息。
“海神其实就是一段海域的霸主，在山上，猛兽会有地盘意识，在海上，也是如此，一方海域，千里万里，都有大大小小的强横异兽主宰统治，眼下这处凹形水域统领是一尊性情温和的巨大黑鱼，在海中实力足堪比拟炼神宗师，智慧也不低，曾经救助过不少翻船的船手上岸，被供奉成神，诺，你看，它来了。”
皇甫旭有些失望，还以为这海神是和东皇一样号称太阳神的强绝武者，现在发现并不是，不过没失望多长时间，他就见到前方水域突然由湛蓝变成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水下隐藏着一尊巨兽。
方姓老者脸色激动，一把甩开拉着自己袖口的小娇妾，大烟袋也收了起来，脚步灵敏的走到甲板边缘，连击三掌，将三牲头颅扫到那团黑影处。
就在三牲头颅将要落水的瞬间，一个头部滚圆，长者十几米长的鱼须的硕大黑鱼浮出海面，张开嘴巴接住祭品，恢恢的鸣音过后，摇动尾部离去。
看到这一幕，方姓老者松了口气，褶子脸露出笑容，“好了，开船吧。”
声音落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间散开，甲士与船手不分彼此，纷纷下到甲板下方镂空的船室中，隆隆的齿轮转动声过后，军楼船缓缓移动，随后在岸边人群的呼和生中向着海域进发，在水流之下，成群的黑色小鱼化作一条丝带游荡在军楼船前，仿佛在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