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启程
曲终人未散，一曲终了，上官雪儿轻移莲步来到了张正道的身边，伸手按在他的肩头，如葱般的手指从右肩滑到左肩。
“世人皆知这青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说着，上官雪儿一甩身后的裙摆，飘然落座，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可谁又知道，这青楼中的女子又是否快乐……”
再一杯入喉，上官雪儿脸颊开始泛红，眼神也开始迷离了起来，遥望远方，似有无数的追忆在其中，想说却无处倾诉，想忘却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笑脸相迎、皮肉相伴……”
“呵呵，怎一个愁字了得！”
在上官雪儿看来，此时的张正道就是一个木头，他现在根本就听不到她的话，当他清醒之后，他也将忘记今天的一切，前尘往事，随风而逝……
如果张正道没有学习《神农药经》，那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木头人，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此时上官雪儿所说的一切，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入了张正道的耳中。
“看来你也不容易。”
张正道暗自叹息，通过她们之前的对话，张正道知道上官雪儿肯定受人钳制，不得不成为他们的棋子。
“今生今世，或许我都无望再获自由，道长，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可以如同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张正道此刻成为了上官雪儿最佳的倾诉对象，几杯酒下肚，她的话开始多了起来，酒劲上头，她感觉脑袋很晕，用作支撑的玉臂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脑袋，一偏头就靠在了张正道的肩头。
“我知道玄一是骗我的，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容貌和身体垂涎欲滴，可我怎么能让他如愿？”
靠在张正道肩头，上官雪儿吐气如兰，其中还夹杂着酒精的气息，温热的气息让张正道觉得奇痒无比，但是他又不敢动弹。
“今天，整个飘雪楼里，只有你的眼神清澈，而且你也听懂了我曲子里的意思，所以你才做了那副下联，对嘛？”
“是啊，我渴望看到山川大海，可又患得患失，可我别无选择。”
上官雪儿终于承受不住酒力，又或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个想要醉的人，喝酒之后，总是醉的很快，更何况她这种满怀心事，满怀哀愁的人。
“不，最起码我还有一个选择，你是我的入幕之宾，我最起码可以决定，这个身子交给谁！”
说完，上官雪儿忽然起身，一挥手，房间内温暖的烛火全部熄灭，张正道刚想说话，就被一指点在背上，整个人完全定住。
“糟了，被点穴了！”
浑身上下都僵硬了，张正道想要挣扎，可无论他怎么使劲，全身上下就是无法动弹，接着外面透进来的光亮，他看到上官雪儿轻解罗裙，露出了雪白的后背，还有那玲珑的曲线。
“妹子，别这样！”
张正道在心里哀嚎，并不是他对美女不感兴趣，而是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这种被动，更何况上官雪儿背景复杂，他也不想与她有太多的纠缠和交集。
上官雪儿转身，满头青丝垂下，挡住了她令人血脉喷张的美好，尽管如此，张正道也看呆了，脑子轰然一片空白，他忘记了挣扎，忘记了一切，唯一能够吸引他的，只有眼前的美好。
“上官雪儿……”
张正道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她的名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在他的注视下，上官雪儿褪去了全身的衣物，最终暴露在张正道眼前。
“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选择，也是我最后一次做出选择，下次相见，或许你我就是路人了。”
说完这一句，上官雪儿合上了红帐，被褥起伏，伴随着一声痛哼，整个夜晚都沉入春色之中。
“呃……”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正道从沉睡中醒来，此时早已天亮。
“上官雪儿！”
张正道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忽然想起了昨晚的旖旎，顿时四处张望，可空荡荡的房间里早已没有了佳人的身影。
“难道，她走了？”
张正道喃喃的说道，昨晚，他清楚的享受了这一切，对上官雪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这是，她留下的吗？”
掀开被子，他发现了枕头旁的一根银钗，紧接着，她看到了被褥上的点点红色，他呆呆的看着，这个夜晚对于他来说，有些荒唐，但是他知道，这个凄婉的女子在他心中留下了永远的痕迹。
“我会找到你，让你脱离那个梦魇！”
张正道将带血的床褥全部都收进了袖子里，将银钗挂在了腰间，穿好衣服之后，就此推门而出。
“道长，您可算醒了，再不醒的话，李大人怪罪下来，我可承受不起啊！”
一打开门，老鸨正焦急的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今天一大早，李奎然就来了，左等右等，张正道就是没下来，他又不好去叫门，因此一个劲的催促老鸨。
“李大人来了？”
张正道很诧异，这老李闲的没事干，还是对青楼有留恋？一大清早的就跑来，还不如昨晚就在这飘雪楼找一个漂亮的姑娘，搂着睡大觉多好。
“是是是，李大人可来了好一会了。”
老鸨陪着笑脸，然后悄悄的在张正道耳边说道：“怎么样？雪儿姑娘昨晚可曾伺候好道长了？”
听到这句话，张正道有些惆怅，他知道上官雪儿走了，再次相逢已是遥遥无期。
张正道的脸色吓了老鸨一大跳，当即就要进去训斥上官雪儿，却被张正道给拉住了。
“昨晚她伺候的很好，她已经离开了，你也不用再去寻找，需要多少银子，你找李大人要。”
说完，张正道就直接下楼而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老鸨。
“哈哈哈，道长，看来昨晚是个不眠之夜啊。”
李奎然原本正在喝茶，看到张正道以后，立即迎了过去，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走到张正道身边时，悄悄说道：“房公来信了！”
张正道也哈哈一笑，操着大嗓门说道：“飘雪坊名不虚传，当着让人流连忘返啊！”
说完之后，两人会心一笑，其中的意思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在旁人看来，就是两个老淫棍在交流心得。
“房老怎么说？”
来到一处无人之地，张正道谨慎的说道，他知道，既然能让李奎然大早就赶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房公说，事已办妥，问道长是否按照计划行事？”
李奎然也很好奇，他不知道两人所说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不过他明智的选择了闭嘴，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对他越不利，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虽然已经上了张正道的船，但他也能在某些情况下给自己留下余地。
“不，让他暂时不要有任何举动，在扬州耽误了时间，我也将不日启程。”
张正道眼中露出精光，就在昨晚，玄一已经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的棋子，如此重要的信息，他必定会亲自回长安禀报，因为这是一份天大的功劳，他不会让别人分了他的功劳，那么张正道让李奎然飞鸽传书，必定比玄一先到，那一切就万无一失了。
“对了，李大人，烦请帮我留意一下上官雪儿的去向。”
两人谈完了正事，张正道最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哈哈，道长也是重情之人，你放心，只要她再次出现在扬州，我就一定帮道长园了这段姻缘！”
李奎然显然对张正道的终生大事很是看中，昨晚的事情，张正道也没有多说，只是说上官雪儿独自离去。
“如此，便多谢李大人了，贫道就此上路，咱们他日再见，届时再把酒言欢！”
张正道也不拖沓，时间很赶，越早到长安，就越稳妥，有些事情，只有他亲自操刀，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