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逛青楼（二）
李奎然领着张正道来到了一个名叫飘雪坊的地方。
飘雪坊是一座三层的小楼，门口挂着火红的灯笼，几个姑娘和一名老鸨正在门口迎客。
“哟，老爷，您里面请，快里面请，今儿啊可是个好日子，上官姑娘今天说了，谁能对上她的对子，今晚就是她的入幕之宾！”
老鸨热情的招呼着，恨不得将所有路过的人给拉进去，来往行人都好奇的往里面看去，这上官姑娘在扬州城呢，名气大着呢。
经老鸨这一吆喝，顿时吸引了大批的目光，当场就有许多人往里面挤去。
“李大人，这上官姑娘是何人？”
张正道头也不回的问李奎然，目光却透过大门看了进去，里面人声鼎沸，无数的公子哥怀中抱妹，喜笑颜开的喝着酒。
“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她是去年从长安过来的，一过来就成了飘雪楼的头牌，由于卖艺不卖身，所以暂时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李奎然经过河风一吹，清醒了不少，见张正道问题，努力的在脑子里回忆着，但是说得的信息并不多。
“卖艺不卖身？”
张正道咀嚼着这五个字，心中却有些不屑，自古以来，能坚守这一底线的青楼女子可不多，之所以不卖身，只不过是因为筹码不够，价格没谈好罢了，因为在穿越前的世界也一样，这种破肉交易，最经不起的就是价钱！
“走，咱们也去瞧瞧，李大人才学惊天，说不定今晚就能快活一阵啦！”
张正道开了李奎然一个玩笑，李奎然微笑着摇摇头，说实话，他也很好奇这上官姑娘到底有什么本事。
两人进去做了个靠后的位置，因为两人心中都没有抱着作为入幕之宾的想法，仅仅是为了感受一下这风月之所的不同之处，同时也想看看这上官姑娘的对子究竟有何难！
在老鸨的尽量宣传之下，飘雪坊很快就坐满了，接下来又有许多自诩文采非凡的文人赶了过来，但是此时坊里早已满足，可为了那渺茫的一线希望，他们纷纷站在台下，等待好戏开场。
“冠纶兄，你来了！”
“太贡兄，你也来了！”
扬州城很大，但是文人的圈子很少，至于能做对子写诗的文人更少，所以在好戏即将开始之前，相熟之人纷纷相互寒暄，眼中隐隐有着敌意。
他们都是为了上官姑娘而来，入幕之宾只有一个，那就等于说，每一个人都互为对手。
“陈公子，你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居然也敢来？”
有寒暄自然也有争斗，一个摇着扇子的公子哥不阴不阳的嘲讽身边的人。
“苟公子，狗都来了，人还不能来吗？你呀，就是这么不同人情！”
陈公子明显口舌更加犀利，一开口就直指苟公子痛楚，气的他当场爆发。
“妈的，陈见人，你爹给你取名是看准了吧！”
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演变成了打斗，不过在这种场合之下，肯定打不起来，在众人的斥责和劝解下，两人相约下次再斗。
在熙熙攘攘之间，一个穿着粉色薄纱的女子款款登台，脸上同样带着一块粉色纱巾，轮廓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见到有人登台，众人渐渐止住了声音，期待的看着台上。
“上官姑娘！”
“上官姑娘！”
一些飘雪坊的常客眼中露出了狂热之色，眼神恨不得能将上官姑娘给融化了。
台上的人缓缓点头，从眼睛里透出一股笑意，让在场之人如沐春风。
“小女子感谢诸位大驾光临！”
上官姑娘轻启朱唇，声音婉转而轻柔，就像一阵清风拂过人的心田，让人浑身舒畅。
“怎么样？是大人喜欢的类型吗？”
张正道呵呵一笑，对上官姑娘的表现十分肯定，这种一颦一笑都能引起别人情绪波动的本事，一般人可做不到。
“道长莫要笑我，倒是道长您，只要你说喜欢，我就是绑，也得把她给你绑来。”
李奎然赶紧摆手，他对这种风月之事兴趣不大，并且与发妻的感情十分深厚，所以上官姑娘的媚态丝毫不能撼动他内心一分一毫。
他们两人是没什么，可其他的人却因此而疯狂，每一个人都觉得上官姑娘是在对着他笑，不自觉的飘飘然，暗自觉得自己就是今晚的入幕之宾。
“好了，时辰到了，今天来的都是贵客，上官姑娘说了，前些日子她做了一首新曲，正好今天就表演给大家看看，请大家品鉴！”
老鸨扯着嗓子说道，说完后对着上官姑娘点点头就走了下去。
“献丑了！”
上官姑娘对着众人行礼，然后端坐在一张琴前，手指轻轻的搭在琴弦，在场的人全部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
“噌……”
琴声缓缓展开，若高山流水，若空山鸟鸣，显得空旷而幽远，让人仿佛置身深山空谷之中。
紧接着琴声一边，由空旷转为低沉，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悲伤的故事，凄婉的曲调让人心中一揪。
然后，琴声开始变得哀伤，那种悲哀的感觉随着琴声缓缓流入人的心中，仿佛是心爱的人遭遇不测，两人自此天人永隔，痛入骨髓却无可奈何。
在后来，琴声开始变得舒缓，似乎是经过了许多年的时间，伤痛被时间渐渐抚平，可心中依旧还会想起那个挚爱之人。
最后，音调突然拔高，再达到最高音调的时候突然戛然而止……
张正道不是懂琴之人，但是这首曲子的确让他很震撼。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一曲罢了，张正道喃喃自语，可在场听懂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人，放眼望去，座位上，看台下，许多人纷纷掩面，显然进入了角色和曲调之中，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当事人，也亲身感受了一番当事人的悲喜。
“好了好了，曲子听完了，下面就开始进入正题吧！”
一曲完后，几乎所有人都变得沉闷了，青楼里那种快活的元素都被冲刷了个干干净净，这时老鸨赶紧开口，这青楼就是靠这种快活挣钱的，如果大家都哑火了，他们还混个锤子，所以老鸨也不再耽搁，甚至把其中几个助兴的节目都直接取消了。
不取消也不行，看大家这情绪，就算是跳个脱衣舞也不一定能让他们硬起来，不满的看了上官姑娘一眼，然后就拿出了一卷纸，展开之上，上面写的是一个很长的上联，上面写着‘笑古笑今，笑东笑西笑南笑北，笑来笑去，笑自己原来无知无识。’
此联一出，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