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 拿明天的钱，做今天的事

盐岛是随时都可以改变路线，这对于盐岛本身并没有影响。盐照样可以运往世界各地，所以他们并不是非得走南唐潭州经过。潭州收税这是必须的，但如果忽然提升税收的话，一定会引起盐岛的不满。

如果盐岛放弃这条路的话，对于南唐脆弱的国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所以李弘冀一般情况之下绝不可能使用这种方法，但无涯子道长说的太有道理了，让李弘冀非常心动。

白莲尊者道：“无涯子道长，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不是盐岛的老板，赵普如果真的改变路线的话，我们又能如何？到时候别说是寿州的防御工事，就连这一场仗都打不了。”

“白莲尊者教训的是，我又不是盐岛老板，我凭什么敢说这个话？”天涯尴尬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拿明天的钱，做今天的事。”

拿明天的钱，做今天的事？这话句怎么可能听过，这个年代又没有银行，甚至连钱庄都没有。

“无涯子道长这回又是什么意思？如何拿到明天的钱？”

天涯道：“潭州每年，每斤盐收取60文的赋税，每年12月，也就是720文。”

“不对吧，一斤盐只能收一次的赋税，难道你以为它每个月都会来往一次？”顾国章无法理解天涯的理论，一斤盐60文这是绝对的。

“这样说吧，一月收70文，二月收50文，这样一月和二月相加，总数是不会改变的对不对？”

天涯这样说就比较容易理解了，所有人都点头，这个说法是没有问题的。

“如今是8月，直接文明公告8、9、10三个月每斤盐收赋税80文，除此之外，11、12月收赋税40文。这样三个月多出来的赋税便能先解寿州之忧，等年末也就是吃紧一点。这样不就是用明天的钱，做今天的事了吗？”天涯道：“只要有朝廷的公告，赵普会理解这分明就是找他借钱，他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这个办法好，虽然是挖东墙补西墙，但至少能先解燃眉之急。”李弘冀佩服道：“果然来找无涯子道长商议此事太正确了，其实只要换一个想法，这件事情并不困难。”

“太子殿下过奖了，这个办法只是取巧而已，想要经济繁荣起来还是要依靠与契丹的对外贸易。”天涯道：“耶律真对此事也非常在意，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他一定会非常主动来到南唐找陛下商议此事。”

李弘冀点了点头，这两个大问题解决了，虽然现在只是找到了方法，但是方法非常好，完全可以确定这两个方法行得通。

顾国章好奇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说江西夺权和王阀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顾国章对天涯的身份非常好奇，直到李弘冀来到这里之前，顾国章只是对天涯的武功好奇，感觉他的武功非常高强，至少相对于同龄人来说，顾国章没有见过比天涯武功更高的人。

但如今，顾国章对天涯的武功毫无兴趣，他只关心天涯到底是什么人。南唐最大的几个问题，在他眼里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这种头脑绝对不是一般人，就连宗信也未必能如此轻松解决这些事情吧。

李弘冀道：“顾镖头，事情是这样的，无涯子道长原本在楚王那边，那时候江西镇南王正准备杀楚王夺权，无涯子道长特意前去帮忙。结果无涯子道长并未亲自出手，而是通过训练我们两兄弟，让我们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也怪我们两兄弟太没出息，用了半年时间才学好。”

“难怪……我就说你和以前怎么完全不同了，结果是无涯子道长的功劳。”顾国章虽然崇尚武道，但他更佩服那些头脑好的人。有的时候聪明的头脑比高强的武功管用多了，就像现在这种情况，顾国章武功再好他能做什么？但无涯子几句话就把这两件棘手的事情彻底解决了……这才叫真正的本事。

李弘冀还挺尴尬，不过他也知道顾国章是什么人，这种人也不能得罪。惹上顾国章这种人是非常棘手的，只是比惹上雷洪稍微好一点。

惹上雷洪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除非逃到比回骷更远的地方，否则中原境内没有活路，惹上顾国章顶多是难办。

天涯道：“太子殿下，你也知道我最近正在游览金陵美景，但昨天我和香儿也就是去附近转一转，刚好还遇上一座桥塌了。不知是否可以找一个熟悉金陵附近的人给我们做向导，否则连去哪玩都不知道。”

“小事小事，我立刻就派一个小管家过来，顺便照料生活，你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对他说，让他来转告一声就行了。”

顾小月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就是在金陵长大的，我陪着你们去玩吧。正好最近我也没事。”

所有人都看向顾小月，以她的身份给别人当向导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不是为了给别人当向导，那就是有意接近。

具体原因或许有待考察，反正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顾小月目的不纯。或许是看见无涯子的武功和头脑都高人一等，所以想要讨好亲近。

毕竟像无涯子这种天才，谁都想要亲近，就别南唐太子在这个小院里都表现得非常恭敬。

顾国章想了一下，随后道：“闺女，无涯子道长确实厉害，武功高强头脑灵活，但我们就算讨好他也没什么用。我也没有什么麻烦和目的，你没必要故意亲近。”

顾国章和其它人不一样，其它人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但顾国章认为这小子虽然厉害，他愿意拜自己为师还好说，自己的这一身武功有人继承。但如果他对这方面没兴趣的话……没有必要讨好他，表现得客气一点就完全足够了，只要不当仇人就行。

“爹，这不是你平时的风格吧，一般像这种还没有崭露头角的大人物，你都会想要亲近才是，以后遇上麻烦也可以找他帮忙。”

“我觉得没必要……”顾国章道：“如今我最大的业务也就是帮盐岛运输，南唐与大周之战，无论谁胜谁负都与我无关，我的日子照常过，生意照常做。对于我来说，这世上唯一的麻烦也就是雷洪，但雷洪最喜欢的儿子宗信是你的师丈，而且他也需要我的势力来运输盐岛那么多盐，更何况我们还是结义兄弟，只要没有利益上的冲突，雷洪也不会拿我怎么样。除了雷洪之外，没人敢动我。”

顾国章的话虽然说的很大，但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世上也只有雷洪的势力能与顾国章明争暗斗，因为两人的势力形势都差不多。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两个人得罪不起的原因，他们手底下没有一个好人，全是亡命之徒。

惹上这两人的话，他们都没有必要亲自动手，仇人全家都会被土匪洗劫一空，就算有人知道是他们指使又能如何？谁敢说出来再洗劫他一次也行。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但小鬼就是由阎王控制着的，只要阎王一声令下，无数小鬼都来惹事，这种情况谁受得了？别说是正经人了，就连宗信都会嫌麻烦。

所以顾国章没有天敌，至少在明面上没有一个仇家，谁也不敢与他对着干。加上盐岛的关系和势力。

所有人都知道最得罪不起的人是雷洪，第二得罪不起的人就是顾国章和白云飞，因为他们都有盐岛的势力，而盐岛就是雷洪的产业。如果因为得罪这两人让盐岛的生意受到影响，就等于间接得罪雷洪。

天涯道：“我也觉得没这个必要，随便找个人向我们介绍一下金陵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就行了，顾大小姐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吧。”

“我真没事儿，我也正好想要轻松一下，前段时间确实忙了一阵子，现在没事了，我正好想出去玩。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人越多越热闹嘛，我们还能一起喝酒比武，这不是很好吗？”

天涯回头看了一眼香儿，香儿的表情很诡异，因为香儿看得出来其中原因。这种事情很难受啊，因为香儿认为顾小月看上自己相公了。

这才成婚多久？这么快就有人跟自己抢男人了？

虽然香儿并没有打算一辈子圈住天涯，但好歹让两人舒舒服服的过上几年好日子，然后再准许天涯纳妾。结果谁能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看上他了，而且顾小月这么大一把年纪，万一她死赖着不走怎么办？

香儿尴尬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愿意但也没有其它办法。因为看顾小月的样子，就算他们不同意，顾小月也会赖在这里，然后整天纠缠。等没人的时候与天涯说一说这件事情。

香儿还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如果天涯不愿意的话，就让他与顾小月说清楚，这样以免这位大小姐纠缠。如果天涯愿意的话，还能有什么办法？直接阉了他就行了。

当然，在武功上虽然比不了天涯，但毕竟是枕边人，香儿可以弄死天涯的办法太多了。

“既然香儿都同意的话，那就麻烦顾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