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最后一事请教
“哎……”袁耀看着叩伏在地的鲁肃，心中愁眉不展，思来想去也不知用何办法收服鲁肃。
“请将军不必为难，在下愿意领死。”听到袁耀叹气，鲁肃继续叩首道。
袁耀没有答话，而是皱眉思索半天，可却一无所得。但当他抬头看向天上明月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连忙对鲁肃道：“都说当年萧何月下追韩信，奠定了大汉数百年基业，如今我也算是学了萧何月下追你鲁肃了，不如再效仿高祖当年‘约法三章’，再与你来个‘约法三章’如何？”
鲁肃闻言起身道：“不知为何三章？”
袁耀自信的道：“第一：我不会勉强子敬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鲁肃听到第一条就皱起了眉头。
袁耀没注意而是继续道：“第二：我不会勉强你说任何你不想说的话；第三：我不会让你伤害任何你不想伤害的人……”
鲁肃听到此处已经把头又低下去了。
而袁耀却甚为得意的继续道：“如何，这样你不就不会背叛朋友之义了！”
“哎！”鲁肃哀叹一声后，抬手对袁耀礼道，“将军仁义，在下佩服，只是将军却忘了，如此在下就成了不忠之臣了，对将军又是何其不公！”
袁耀闻言傻眼，确实忘了这茬了。
鲁肃又叹道：“要么不忠，要么不义，无法两全，唯死而已，求将军成全。在死之前，在下还有一事想请教将军，望将军能够如实解惑，这样在下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袁耀纳闷道：“何事这么严重？”
鲁肃起身直视着袁耀的眼睛，严肃的问道：“请问将军打算如何对付孙将军？”
袁耀闻言苦笑道：“这孙伯符当真好命，到了此时你还惦记着他的安危？”
鲁肃坦然道：“只不过是在死前求知个结果罢了，毕竟忙碌了那么长时间啊！”
袁耀闻言点头表示理解，紧接心头一亮，猛然意识到，鲁肃问的这个问题或许是收服他最后的办法，也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还没等袁耀想明白，鲁肃又对他一礼后继续道：“在下妄自揣测，觉得按将军性格应该不会做出无理定罪之事，特别此时正要攻略江东，而孙将军正是江东望族，若是没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定罪处罚，恐怕将会失了江东人心。将军现在已经有了陈都统的供词，哪怕定不了孙将军得罪，但是夺了他的兵权却是足够了，如此便可把危险降到最低限度，但这也是将军在法理之内能做的极限了。即便在下诚心帮助将军，也只能证明一切都是公瑾所谋，无法证明公瑾乃是受了孙将军所命，因为在下之前从没见过孙将军，一切都是跟公瑾谋划的。所以即便在下投靠将军，对将军对付孙将军的帮助其实并不大。所以将军费此周折来说服在下，其实在我心里认为是没有意义的。只是不知道将军到底是如何打算，怎么处置孙将军，在下只是想知道为之奋斗多年的事情会有个什么的结局，如此也算此生无憾了。”
袁耀收起心神思索一番，慎重的为说服鲁肃开始最后的努力，因为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你还是认为我招募你只是为了对付孙策？”袁耀道。
鲁肃闻言并未多想，直接苦笑道：“将军曾将在下比作管子，呵呵，虽然在下很感激将军另眼相看，但实实在在的是不敢当啊！”
袁耀摇头宽慰道：“刚才我说对你们的谋划佩服的五体投地，可不只是宽慰之言，而是真心实意的感受。你现在对自己能力没有自信是因为还没有得到验证，这事也怪我，若是没有我横插一杠子的话，此时孙策恐怕已经在你们的帮助下崛起江东了，这份成就足够你自信的面对天下群雄，所以对你的能力我是最清楚不过的，甚至可能比你还要清楚。我如此费尽周折来说服你，主要就是要用你的能力为我的理想服务，至于孙策只不过是附带的事件而已。”
见鲁肃露出憧憬之色，仿佛在幻想在他的谋划下孙策功成名就的样子，袁耀连忙打断道：“至于你问我打算如何对付孙策，我会如实回答你，但在这之前，我倒想先问问你，按现在的情况，你认为孙策还有机会么？”
鲁肃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就露出了苦笑。
其实自从知道袁耀已经早有准备的时候，鲁肃的心里就已经认定周瑜的谋划必定失败了，因为阴谋的关键就是趁人不备，被人知道的阴谋还叫什么阴谋，又何谈成功。
“如何，子敬认为孙策和周瑜还有机会么？”
袁耀见鲁肃的表情已经猜出答案，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才有效果。
鲁肃慢慢的直起身，一字一句的道：“在下以为，公瑾之谋，成之不足万一。”
话声一落，鲁肃顿时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却没有任何轻松之感，而是感觉整个人空落落的无所适从，一丝茫然之色出现在鲁肃的眼里。
袁耀得到想要的回答便点头道：“如此，跟你说说实话也未尝不可。之前子山曾经问过我如何处置孙策，我没有回答他，并不是我不知道答案，而是不好说，不合适说，也不应该说。但对于你子敬而言，说说实话也无妨。”
鲁肃闻言正色一礼道：“请将军赐教。”
“你且过来，我写给你看。”袁耀对鲁肃招了招手，然后伸手在面前的案几上准备比划书写。
鲁肃虽然不理解袁耀为何说不好说，但见其不打算开口，还是配合的来到案几前，全神贯注的看着袁耀的手指，生怕看出差错。
见鲁肃准备停当，袁耀用手指在案几上空比划出三个大字，然后定眼看着鲁肃反应。
这三个字笔画不多，所以尽管案几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但还是很容易认出的。
鲁肃认出三个字后有些微怔，然后抬头问袁耀道：“请问将军，此乃何意？”
袁耀笑道：“子敬不防猜猜看，我想以你之能，不难猜出我的打算的。”
鲁肃闻言又一怔，再次低头看着案几上三个字，然后思索一番后，结果还是不解的抬头道：“这‘阻止他’三个字简单明了，将军难道还别有深意？”
“！！！”
袁耀一脸吃屎的表情叫道：“你怎么把这三个字说出来了？”
“这……为何不能说？此地又没有别人。”鲁肃纳闷道。
袁耀恼怒的道：“你们这些文人不是经常故作神秘么？例如说什么重要的人时，死活都不说人家的名字，非得说成‘那位’来吊人胃口；还有说什么重要物品时，也总是说‘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破东西急死人都不带说出口的！还有把字写在手上，看看两人猜的是不是一不一样；当着人面还非得写字给人看，就是不肯张口直说！这些不都是你们文人爱干的事么，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怎么就这么快便把我的‘三个字’给说出来了呢，你瞧不起我是吧？”
“这个……见将军是个性情中人，在下就没有想那么多，请将军恕罪！”鲁肃尴尬的赔礼道歉。
“……”
袁耀憋了半天才收起便秘的表情道：“算了，不跟你计较。那你便猜猜我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吧，别以为我是性情中人就没有智商，要是只有字面意思那么简单，我还有什么好跟你说的。猜！”
见袁耀一脸不爽的翻白眼，鲁肃忍不住咧咧嘴，然后收敛心神，仔细斟酌着案几上那三个字的痕迹，脑中也开始飞快的思索……
一时半刻后，鲁肃的表情突然一亮，然后猛地抬头看着袁耀道：“将军的意思难道是……”
袁耀见鲁肃将关键词憋在嘴里不说，摸着下巴直点头道：“孺子可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