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黎明前的黑暗
这声如婴儿般哭泣的猫叫声,让徐丰心中为之一颤。他下意识的向四周望了望,可是除了黑暗和身后的一些火光,根本就看不见什么。
这是危险的预兆。
这声突如其来的猫叫,让他想起了鬼婆婆身边的那只黑猫,那是一只全身黑的发亮的猫。一般的猫都是可爱萌,而鬼婆婆的猫却长着一副蝙蝠脸,叫起来时显得有些恐怖。
这声猫叫声过后,将徐丰内心惊起一丝波澜,他的内心有些暗淡。他知道鬼婆婆来了,这次一定逃不了了。
徐丰紧紧依靠着大榕树,抬头看向被树叶遮挡的星光,脸上有些失落,有些无助,有些渺小。
他不敢动,他害怕自己轻微的一个动作,有可能就会被敌人发现,他不敢冒这个风险,因为鬼婆婆就在附近。
有鬼婆婆在,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身后那些动静越来越清晰,徐丰心中估算着,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天邪堂的厉鬼抓住。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祈求老天爷,让敌人发现不了自己。
徐丰因为害怕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这种情况下怎能不害怕?
他的手心已经有许多汗水,因为身后的动静仿佛就在身后,仿佛一转身就能看到举着火把的厉鬼。
更让徐丰害怕的不是身后这些厉鬼,而是眼前趴在落叶堆上的那一只黑猫。它什么时候出现的?或者它一直都在,只是自己没注意到罢了。
确实,从那声猫叫声响起时,它便一直待在那里,只是它闭着眼睛,让人无法察觉,此刻睁开眼睛的时候,徐丰便注意到了。
它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像是坟墓里的鬼火,让人不经意间后背冒冷汗。
徐丰没有任何反应,那只黑猫也没有任何反应。
“出来吧,别藏了,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了。”
这是鬼婆婆的声音,徐丰已经听出来了,看着眼前的黑猫,他相信鬼婆婆说的话,其实自己早就被人发现了。
徐丰撸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心中还残留的一丝希望,在这一刻破灭。他从大榕树后面出来,看见了火光与厉鬼还有鬼婆婆。
徐丰右手紧紧贴着腰间的短剑,他不是要拼命而是要自杀,因为鬼婆婆就在眼前,他深知自己就是一只随时都能被人捏死的臭虫。
与其被人捏死,倒不如被自己捏死来的痛快。
鬼婆婆没有任何反应,身后这些厉鬼也不敢有什么反应。徐丰这个举动已经被鬼婆婆识破,她是不可能让徐丰自杀的。
此刻,徐丰感到腰间有股强大的吸力,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腰间的短剑便飞到鬼婆婆手中。
徐丰看着鬼婆婆手中的短剑,心中暗惊:“好强的内功。”
遗憾的是徐丰到现在都没有学过任何内功心法,然而等待他的是无尽的痛苦。
唯一能自杀的短剑也没有了,徐丰内心冰凉到了极点:“原来有时候死也是一件困难的事。”
他在心中感叹。
他不想死,只是不想受尽无尽的痛苦,所以选择自杀,现在呢?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此刻,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是如何的渺小与脆弱。
这就是江湖,强者为尊,弱者为蚁。
“其实说实话,我挺欣赏你的,在天邪堂的这三年,你是我见过最勤奋的少年。我本想让你立些功劳,随便提你做勾魂使,可是你的表现太惊人失望了。”
这平淡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惋惜。
徐丰没有说话。
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没有风声,没有虫鸣,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说吧,唐云去哪里了,只要你说出唐云下落,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鬼婆婆仿佛看着待宰的羔羊一般看着徐丰,是的,抓住一个并没有任何作用,上面还是会怪罪下来,要抓就两个一起抓。
徐丰并不知道唐云的下落,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出卖朋友。
“我不知道。”
鬼婆婆的那只黑猫,不知何时跑到她的怀中。鬼婆婆抚摸着怀中的黑猫,叹息道:“有时候死也是一件困难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
徐丰不光知道,而且深有体会。
“既然你知道为何不说出唐云的下落?”
鬼婆婆不相信徐丰不知道唐云的下落,因为这三年来,只有他和唐云走的最近,而且两人还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已经说了。”
“我是个没有耐心的老太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但是你不要后悔。”
至从和唐云分别以后,唐云便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管天邪堂如果搜查,就是找不到他的下落。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鬼婆婆的眼神有些寒冷的盯着徐丰,如果他在不说,她只能教规伺候。
真话很难让这些人相信,所以徐丰干脆什么在不说,此刻他的内心感到没那么害怕。
大概过了十息时间。
鬼婆婆料定他不会再说什么:“你果然和别的少年不同,有骨气。”
她转身,看着眼前的厉鬼,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勾魂使,执行教规。”
“是!”
徐丰脸色变得异常煞白,他心中清楚天邪堂的教规,这是每个天邪堂的厉鬼都要记住的。
在身上划一千刀,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而且最痛苦的是,这一千刀不会让人死亡,等一千刀过后,便用利剑一剑穿心。
徐丰在这一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看着眼前一个个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心中不甘,不甘就这样死去,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
一声一声刀出鞘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刺破这死寂一般的黑暗,眼前的火光,在这一刻也变得尤为刺眼,却照不亮人们心中的黑暗。
徐丰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在鬼婆婆面前,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一道道让人心寒的寒光,徐丰慢慢的闭上眼睛,紧紧握着拳头,此刻除了表达心中的不甘,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想起自己这十五年来,自己的命运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