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弃暗投明者,不杀
“可是东回侯、镇东大将军韦成?”齐真大惊失色,却不敢确定此人的身份,只能凭借相貌和身材推测。
“正是本将军!”韦成把手里的大刀往地上一戳,“咚”的一声,插进地板里,地板顿时被震裂,大气磅礴回道,双眼如灯的瞪着齐真。
“原来是东回侯。别来无恙啊!”曾德忌炎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东回侯,心中大安。
南湘帝国有八侯,其中只有曾德忌炎一人是先帝线虽政亲封,其余七人并非先帝线虽政亲封,而是由大臣举荐功高盖主之人为侯,以免其振臂而反。故此才有南湘八侯,那六位侯爵分别是齐吾侯齐逵,力巴侯长于,南国北侯刘宗,南国南侯刘留,津极侯周驰立,太谷侯布殿意。其中只有东回侯韦成又兼大将军,带兵镇守东方,真气内力与弑神侯曾德忌炎不相上下,且对南湘帝国极其忠义,故此先帝才分他一半兵权,独镇整个东面边境,韦成能来帝都,想必连假线臣也会被他查出来,迎接真线臣归朝。而南国北侯刘宗与南国南侯刘留则是双胞胎,虽然长的极其相似,但所建之功却大不相同。其他几侯也都是为南湘帝国立下过前人不及的功劳,故此才被众人推选出来。
“身为卜卦司司长,意图谋反,罪当诛九族,灭八门!”韦成虎口一吼,身后的无数士兵突然“嚯”的一声齐吼,声震云霄。
“东回侯不带兵镇守东方,无帝君之命,为何私回帝都?还带甲数万,是想发动兵变吗?”齐真定了定神,反咬韦成一口。
“你齐真欺君谋反,禁帝君于帝宫。本将军数日前接到密报,特请本将军带兵回帝都保帝护驾!如何便是起兵谋反?休要血口喷人!”韦成大声说道,身边一个文官走上来,从怀里摸出一块方巾,递与齐真。
齐真接过,只看了密报开头,便急皱双眉,把密报叠起来,不再往下看,心中已知送密报之人是谁。
“蓝俄,老夫与你素无恩怨,你为何陷害老夫?”齐真指着站在假线臣身边的一个老头喝问道。
“原来是蓝芩儿的父亲。难怪,难怪。”曾德忌炎在井底静坐,耳朵却听着头顶上的一举一动。想必蓝俄见齐真派蓝芩跟末开去曾家冲后,一直未回,以为她已死,所以才向韦成告密。
“我本是南湘帝国之臣,你乃谋反弑君之贼,如何没有仇怨?”蓝俄斥责道,双眼狠狠的瞪着齐真。
“哈哈哈!无知老儿!无知老儿,坏我大事!”齐真大笑着把叠好的密报放入怀中,朝蓝俄摆摆手,道,“老夫与你无话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哼!跟你说话,污了我的口舌!”蓝俄也是大怒,衣袖一扫,转身背着对齐真。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甚麽可说的?”韦志见状,当齐真已经承认,便厉声问道。
齐真摊摊手,眯眼笑道:“传言东回侯有勇无谋,果然如此。”
“此话怎讲?”韦成虽然是一介武夫,却熟读兵书,气质非凡,但是却生的高大威猛,给人一种呆头呆脑的形象,故此南湘帝国一直有传言,还编成了一道顺口溜,“一腔热血黑缨枪,独守帝国最东方,饱读读书懂兵法,呆头呆脑似无谋”说的就是韦成。
“老夫虽为卜卦司司长,但卜卦司一没兵权,二不懂得修习真气内力,只是为帝国及帝君起卦占卜,哪有资格谋反?”齐真一副无辜的样子,“何况老夫年迈,又膝下无子,为何要做这灭门诛族之事?”
“那这些人如何解释?难道是自愿跟你来的?”言武指着齐真带来的那几十个人,大声问道。
“老夫奉帝君之命,还人前来捉拿弑神侯。”齐真当着假线臣的面坚定的说道,“昨夜帝宫之中,帝君已亲自捉拿住弑神侯,还有言武将军,不想弑神侯居然逃了出来,便带兵前来捉拿。”
“还想强词夺理!本将军一枪戳死你!”韦成说着便长枪一横,就要直刺齐真。虽然韦成官至侯爵,但更喜欢以将军自称。
“帝君,难道老臣所言是不真吗?”齐真慌忙退后一步,似笑非笑的朝被士兵团团围住的假线臣问道。
“哈哈哈。”曾德忌炎听齐真问假线臣,心知有好戏看,不自觉的大笑起来,心想,看你们两个如何推脱。
“齐真,弑神侯在井下听着,东回侯在这里站着,你还想挟持我吗?”假线臣淡定自若的的回道。
“好好好。我齐真十岁进卜卦司当学徒打杂役,三十岁成为神司,四十岁接管卜卦司司长之职,如今已经七十岁,虽然不曾纵横云微,但在南湘帝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不到今天被个娃娃玩弄于指掌之间。真是可悲可怜可叹啊!”齐真看着假线臣,也不揭穿他,只是不断的唉声叹气,“老夫死则死矣,只是对不起已故帝君之托,帝君之信任啊。”
曾德忌炎坐在井底,听着隐隐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想不明白。先帝死前,齐真忠贞无二,为何会有谋反之心?只能说人心叵测,世事难料。
“东回侯,老夫想知道,为何你会带众甲回帝都?”齐真见自己今天必死,也正合了卦数,也不再多作解释。
“蓝俄传密报与本将军,刚刚你也看到了。”韦成答道,眼神坚定。
“难道东回侯就没有想过自立为君?”
“大胆齐真!竟敢怂恿本将军做大逆不道之事!”韦成大喝一声,恼羞成怒,抬手便是一枪,直刺齐真。齐真闪躲不及,被韦成黑缨枪一枪穿肩而过,痛的他眼泪直流,但却没有倒在地上,而是伸手死死抓着韦成的黑缨枪,不让他抽回去。
“东回侯要和弑神侯一样,誓死不反吗?”齐真看着韦成,强行憋回口里的鲜血,一这一句的问道。
“若有谋反之心,天诛地灭!”韦成眉头一皱,以为齐真还不死心,手中长枪一转,齐真再也坚持不住,手一松,坐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好好好。弑神侯还是原来的弑神侯,东回侯也还是原来的东回侯!老夫之错,全靠二位了!”齐真连连点头,似乎对韦成的回答极是满意。
“古大为,老夫先走一步,想必你时日也不多了。”齐真看着假线臣,裂着鲜红的嘴说道。
“东回侯还等甚麽?何不一枪结果了他,免得他受皮肉之若!”假线臣古大为急道,生怕齐真揭穿自己的身份,抢过身边一个士兵手中的短刀,冲出去,朝着齐真胸口就是一刀,直穿过身。
“哈哈哈。自作孽不可可、可活……”齐真苦笑一声,突然张嘴,朝着古大为吐了一口鲜血,见古大为狠狠不堪,又大笑起来。
“去死吧!”古大为顾不得脸上的血,一脚踩在齐真身上,奋力把短刀拔出,抬手又是一刀。见齐真再也没有呼吸,才用衣袖抹掉脸上的血,神情恍惚的往后退。
“弃暗投明者不杀!”古大为在原地站了一会,定了定神,才大声对齐真带的那些人喊道。
“才做了几天帝君,就会收民心了。”曾德忌炎没想到古大为不仅杀了唯一能揭穿他身份的人,而且还有做帝君的潜质。
“得民心者得天下!我湳湘帝国屹立云微数百年,就是因为体恤百姓,深得民心。弑神侯难道不知?”古大为走到井口朝井里看去,见曾德忌炎般坐在井底,边上还站着一个男子,心中起疑。
“听到没有!齐真已死,你们还想反抗到底吗?”言武见齐真带来的人一动不动,拔出将军剑便朝其中一人走去。
“活死人而已!齐真已死,不必担忧。”曾德忌炎站起来,朝井口喊道,“东回侯何不帮本侯一把?”
“帮你做甚?”韦成提着枪,走到井口,望着曾德忌炎,问道。
“帮本侯把落红网拿开,放条绳索,拉本侯上井。”曾德忌炎仰着看着韦成,又道,“十几年不见,东回侯依然如此健硕,南湘之幸!”
“小小破网,如何能困得住弑神侯。”韦成喜道,但也清楚曾德忌炎肯定晃是在跟自己客套。便拿枪卡进落红网的空隙里,想挑起落红网,但一挑才发现,落红网极重,似乎凭自己一人之力拿不起来。
“东回侯小心,此落红网乃是弱水灌输,重达万斤。”曾德忌炎提醒道。
“本将军试过了,确实极重。难怪能把你困在井底。”韦成老实,点点头,大喝道,“还不来帮忙?你们是将军还是本将军是将军?”
“是是是!”刚刚那个文官模样的人连连点头,附和道,“快去快去。真是越来越没眼见了。”
“圆剑卢非!”十几名士兵把落红网搬开,卢非便先从井里飞冲上来,刚刚落地,便被蓝俄认了出来,“捆起来!”
“且慢!”曾德忌炎听到蓝俄要捆卢非,忙阻止道。
“他是何人?”韦成问蓝俄。
“齐真私生子。剑法高超,这把圆剑便是他的。”蓝俄指着卢非手中的圆剑说道,“东回侯小心。”
“且慢且慢!”曾德忌炎拉着绳索从井里上来,笑道,“卢非现在是本侯徒弟,早已弃暗投明。”
曾德忌炎说完看着古大为。古大为脸上一笑,笑道,“弃暗投明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