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深夜入宫

“齐司长,石先生,请留步。帝君有命,只请弑神侯一人进宫面君。”从药夹山一路奔至帝都一百余里,到的帝宫宫门前,已是深夜。匆匆用过晚饭,言武便带着曾德忌炎进宫,但却把石完跟齐真拦在了宫门之外。

“我有帝君谕旨,随时都可入宫面君,何况现在还有十几年前就已经背负着谋反弑君的弑神侯,我身为卜卦司司长,定然要保证帝君的安全。”齐真见言武拦路,心中忽感不妙。往日不管何时自己都可以随意进帝宫。

“保证帝君的安全是我们军人的职责。卜卦司只需占卜帝国前程、帝君凶吉等事。”言武见齐真想要硬闯,“唰”的一下从背上拉出将军剑,“咚”的一声直插到石块铺成的地板上,微微昂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齐真。

“你想违抗帝命!”齐真大喝一声,怒不可言。

“两个人在宫门前有甚麽好吵的。见了帝君,帝君自有发落。”石完见言武拔剑相阻,自己定然是进不了的,拍马便往客栈走。却听到言武跟齐真较上劲,忍不住多嘴说道。

“你敢与老夫去帝君面前说理吗?”齐真轻轻一笑,甚是得意。

“本将军在帝君面前必以违抗帝命斩杀你!”言武也大喝一声,转身便跟着宦官走进宫去。

“弑神侯,请。”齐真奸笑道。

“前面带路!本侯岂能走在前?”曾德忌炎厉声道。刚刚见齐真与言武较劲,其中必有隐情,待会见了帝君,定然会有分晓,而自己本是侯爵,理应走在最后。

“好大的架子。那老夫就不客气了。”齐真说着便跟了进去,还不忘多看了一眼曾德忌炎。

曾德忌炎拖着带伤的身体,看了看宫门两边,见都侍卫颇多,不时有哨兵巡视,稍稍安心,便也跟了进去。

“齐司长,您怎麽来了?”刚刚到帝君书房前面,就看到帝君穿戴整齐的站在台阶处,面带惊讶的问齐真。

“线臣?”曾德忌炎见站在台阶处的帝少年正是前几日路上救出的线臣,不由大惊。想不到他居然比自己还快,这麽快就重掌帝权。

“罪臣齐真叩见帝君。”齐真说着便做下跪姿势,线臣见状,忙伸着双手跑过来,一把扶住要跪倒的齐真,嘴里连说“免礼免礼”。

曾德忌炎看在眼里,觉得极是不对。即使是齐真的亲侄齐猛,线臣都有杀害之意,为何连齐真的跪拜之礼都不肯受?

“你便是弑神侯?”线臣扶起齐真,朝曾德忌炎走来,正色道,“为何见我不跪?”

“先帝有命,本侯可带剑入宫,见帝不拜。”曾德忌炎越看线臣越觉得不对,才数天不见,不可能不认识自己,除非是在齐真面前假装不认识。而且总感觉哪里不对。直到他走到自己跟前,才发现他居然矮了许多,心里更加起疑。

“哦。是吗?”线臣说话时突然瞥了一眼齐真,曾德忌炎忙向齐真看去,只见齐真微微摇了摇头。

“怎敢欺我!”线臣脸色一变,生气喝道,“南湘帝国开业数百年来,从未有此先例,弑神侯如何就能带剑进宫,见帝不拜?欺我年幼吗?来人,把弑神侯压进天牢,听后发落!”

“不可不可!”言武见宫中侍卫过来,忙上前劝道,“陛下……”

“你也带剑进宫!把言武也一并押下!”还不等言武说完,线臣头一昂,大袖一扫,又走来几个侍卫,便要拿下言武。

“陛下,言武违抗帝命,请斩首示众。”线臣刚刚转身要走,一直没再说话的齐真突然上前道,“假借陛下之言,带反贼进宫,罪大恶极。”

“齐司长所言极是。”线臣朝齐真一笑,也不多问,喝令道,“明日午时斩北门斩首示众。押下去。”

“陛下。臣无罪!臣无罪!”不管言武如何叫喊,线臣只当没听到,看了一眼曾德忌炎,转身朝内宫走去。

“齐真,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言武大叫着被侍卫押着朝宫外走去。曾德忌炎只是不说话,跟在言武身后。

“弑神侯,明日再叙!”齐真伸了个懒腰,满脸得意的看着曾德忌炎被侍卫押走。

“这是去哪?”言武破口大骂着齐真,突然发现自己被押着在转圈。

“去见你的帝君。”曾德忌炎跟在后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帝君定然是个假的。

“为、为何?”言武不解的问道,“陛下不是要杀我们吗?”

曾德忌炎没再回答言武,只是默默的跟在言武后面。

果然,侍卫押着曾德忌炎和言武转了几圈后,又来到了书房,推门进去后,线臣正背手站在那里等着。

“陛下,臣何罪?”一看到线臣,言武便“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居然抽抽泣泣起来。

“何罪?我要你护送弑神侯,你如何把齐真带了来?”线臣一听言武哭诉,气便不打一处来,指着言武质问。

“齐司长非要跟来,说是随时可以进帝宫见陛下,臣没办法,又不能斩杀他。”言武跪在地上,挺直着腰回道,“弑神侯可以给臣作证。”

“行了行了,起来吧。”线臣叹了口气,“也不怪你。”

“谢陛下!”言武磕了个头,起身站在一边。

“弑神侯,你可知我找你来做甚麽?”线臣打量了一下曾德忌炎,问道。

“本侯如何知道。”曾德忌炎也打量着线臣。虽然他与先前见过的一样,但却明显没有先前的那般气质。

“帝传九世,君无九载。风云变更,改朝换代。”线臣在房间里小步走着,嘴里轻声念着。

“陛下,此乃谣言,不可当真。”言武听线臣语气颓废,忙上前道。

“如今已南湘帝国第九世帝君,理应当有新朝起于南湘。弑神侯,你说是吗?”线臣摆摆手,示意言武不要说话,转身问曾德忌炎。

曾德忌炎见线臣不说自己是南湘帝国第九世帝君,又说理应有新朝起于南湘,心里已然猜到一二,但见言武在边上,不便直说,只得缄口不言。

“弑神侯,你觉得如何?”线臣见曾德忌炎不说话,又问道。

“本侯……”

“甚麽本侯本侯,在陛下面前如何不称臣子?”言武见曾德忌炎一直以“本侯”自称,丝毫不把线臣放在眼里,不由的心生怒气,大声斥责曾德忌炎。

“不得无礼!”线臣喝住言武,转脸又问,“且有传言,龙魄胆已生,麒麟身已现。南湘帝国就要倾覆。”

“陛下,谣言而已。不可轻信。”言武见线臣深信不疑,又上前劝道。

“我儿便怀有龙魄胆,本侯便是麒麟身。”曾德忌炎如实说道,看着线臣,想看他听了这话是甚麽反应。

“我知道。所以我才叫你商量。”线臣表情平淡,并没有甚麽变化。

“商量甚麽?”曾德忌炎问道。

线臣看了眼言武,犹豫了一下,走到书桌前,缓缓说道:“你也看到了,齐真视我如无物,欺君罔上,宫里全是他的人。”

“诛杀齐真麽?”曾德忌炎问道。想不到这个线臣也要诛杀齐真,看样子齐真手里握有他的把柄。

“言将军,自我掌帝位以来半年,南湘国内民生如何?国情如何?”线臣问道。

“陛下掌帝权虽然才半年有余,但南湘国内国泰民安,徭役赋税大减,举国欢悦。”言武所说并非溜须拍马。线臣自两年前跟随其父批阅国家大事,其父死后接掌帝位,亲历其为,治理的南湘帝国国富兵强。

“那试问,我有做帝君的资质吗?”线臣注视着言武。

“陛下天资聪颖,文韬武略,千古一帝。”言武不明白线臣是甚麽用意,只得捡好听的话来回。

“诛齐真,成帝业!”曾德忌炎轻哼一声,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这个“线臣”定然便是当年齐真带到线臣帐篷里的那个少年,只是跟线臣长的极其相像。想不到他做了几年储君,当了半年帝君,居然想要假戏真做。诛齐真是假,杀人灭口才是真。

“弑神侯所言正是。诛齐真,正帝位。”言武以为曾德忌炎把“正”字误说成了“成”字,便纠正道。

“弑神侯意下如何?”假线臣见曾德忌炎已经看穿了自己,试探信的问道。

“本侯答应过齐猛,诛杀齐真,但南湘帝国谁做君主,与本侯无关。本侯只要寻回妻子。”曾德忌炎正色道,并不想参与这场帝位之争。

“弑神侯乃麒麟之身,难道不想成将军业,光宗耀祖?”假线臣跟齐真一样,也想利用曾德忌炎天生麒麟身的条件,助自己成帝王大业,但没想到曾德忌炎居然淡泊名利,不想参与进来。

“本侯位极侯爵,将遇本侯下马问安,相遇本侯出轿相迎。如何要去抢那个将军虚名?”曾德忌炎不屑道,“告辞。”

“岂敢如此无礼!”言武见曾德忌炎说完转身就朝门外走,大喝一声,从背上拔出将军剑就要斩杀曾德忌炎。

“住手!”假线臣断喝一声,言武闻言,愤愤而退,把将军剑竖在地上,愤怒的看着曾德忌炎。

“传言弑神侯失忆已久,不知道可还记得这个东西?”假线臣从怀里拿也一块玉,递到曾德忌炎面前,面带笑容的看着曾德忌炎。

“姻娅!”曾德忌炎看到那块玉,不由的惊呼一声,伸手就去抢。假线臣慌忙缩手,但却已经被曾德忌炎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