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残魂反噬
水柱来越来越急,倾注而来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才短短的一会时间,曾德忌炎就已经被沧崖七手连攻了数个回合,身上七八处地方也已经被他们的铜锏打中。
水柱从曾德忌炎头上冲泄而下,流过他全身,又从他脚下汇入河流中,然后又被石完操控着汇入那七个“水人”沧崖七手身上,不断循环壮大,围困他的空间也越来越小,但从头顶灌注而下的水流也越来越大,强大的水压冲击让他站都没法站稳。
“铛铛”数声,曾德忌炎抽剑格挡着沧崖七手的铜锏,相对于没有知觉的沧崖七手来说,在水里面即使是有水流的阻碍,也发挥的淋漓尽致。让曾德忌炎无计可施。
“弑神侯也不过如此。不知道当日是用怎样的法子杀害沧崖七手的。”吴斗一见石完完全掌控着局势,不由的想要争这分功劳。
“哼。”石完脸上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脸上划过,滴入已经波涛汹涌的河水里。
“砰”。曾德忌炎突然弃掉破血剑,借着头顶上倾泻而下的水流突然侧过身体,矮身躲过沧崖七手致命一击,双掌猛的拍向脚下的水面。一声巨响过后,水花四溅,虽然没有打破那七上水人沧崖七手的形态,却把那幻化出来的沧崖七手震的七零八落,自己却也背部受到水柱的重压,压到他趴到了淤泥上,良久才重新站起来。
石完“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一晃,退了几步,但很快又集聚念力,把震开的沧崖七手又召集过来,重新进入到水态“七手十四结”里。
“咚咚咚”石完没想到就这一次机会,曾德忌炎已经完全由劣势转为优势,刚刚重新进入到水态“七手十四结”里的沧崖七手居然毫无抵抗的又被曾德忌炎一个一个扔出来,跌落进河水里。
“还有谁!还有谁!……”曾德忌炎大吼数声,神似发狂一般,破血剑从上而下劈进像个水网一样的“七手十四结”的水帘,剑过无痕,汇集而来的水流又迅速把破血剑劈出的空隙补上。
石完“咕隆”一声,硬生生把一口鲜血吞进肚里,强聚念力,又召唤沧崖七手进攻曾德忌炎。但就在沧崖七手再次重聚靠近水态“七手十四结”时,“嘣”的一声,已经一丈来高的水态“七手十二结”突然炸开,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把沧崖七手震散,河水瞬涨数尺,把原本已经体力不支的石完冲倒在湍流的河水里。
“咳咳”石完从水里爬起来,吐出几口不知道是血还是河水的液体,看着真气护体的曾德忌炎手握破血剑,一身湿淋淋的站在河水里,紫发披肩而下,真是紫发恶魔一般。
河岸上的吴斗一暗叫一声“不好”,右手一紧,把插进土里的铜杖一扭,原本已经裂开的地面瞬间又裂开几尺宽,急流的河水顷刻间倒灌而来,在他脚下形成一个浑浊不堪的水槽。
曾德忌炎快步疾行,脚背撞击着河水发出“啪啪啪啪”的响声,破血剑斜斜的拖在身后,朝还在轻咳的石完直奔而去。
“突”的一声,金蟾石完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退后数步,左手手掌里赫然出现一只金蟾,喉咙鼓着气,冲着曾德忌炎“咕咕”直叫。
又是“呼”的一声,石完手掌里的金蟾突然朝曾德忌炎飞冲而来,几与同时,它张大的嘴里突然飞出一柄长剑,剑柄先出,直直的飞回到它身后的石完手里,然后它才“啪”的一声落到河水里,溅起一个浪花,沉入河底,片刻后又立马浮上水面,瞪着大眼睛看着曾德忌炎。
“金蟾锯!”曾德忌炎惊呼一声,断片的记忆突然又连接一小段。
“原来弑神侯并没有失忆。”岸边上随时准备动手的吴斗一冷笑一声。虽然他与石完并无交情,但也听过“金蟾石完,剑锯天下”这句话。但他并不清楚曾德忌炎失忆已久,只能凭借某些敏感的事物突然恢复一点相关的过往。
“那又如何?”曾德忌炎长剑一横,同样也是冷冷道,“一起来,别浪费我时间。”
“好大的口气.。但不知道本事是不是跟口气一样大。”吴斗一虽然气愤不已,但还是站在那里,等着石完动手。
石完腰微微有些弯,似乎刚刚元气大伤,所以一直没有说话,手里的金蟾锯在阳光下亮着金光,又被河水反射,显得更加耀眼灿烂,像是一道金色的光握在手里一样。
“受教!”曾德忌炎双手一拱,破血剑应身而前,直冲对面的石完。他依稀记起面前的这个似乎已经虚脱的人,曾经凭一把金蟾锯纵横云微数十国,后来归隐南湘帝国,一心研习剑术。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去跟卜卦司学借魂术来对付自己,若是自己亲自动手,要胜自己也不无胜算。
“咚”的一声,两剑相撞,迸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才交手一合,曾德忌炎左肩就被刺伤,虽然伤口不大,但曾德忌炎不得不退却开去,斜眼瞪着左边。只见石完的那只金蟾浮在河水里,忽现忽隐,似乎并不起眼。
“哼。”曾德忌炎提剑再进,果然破血剑刚刚与石完的金蟾锯碰触时,浮在河水里的金蟾突然大嘴一张,从嘴里吐出一道金色的细剑,直逼曾德忌炎的左肩。曾德忌炎身体微微一侧,虽然避开了金蟾的那支细剑,但石完的金蟾锯却又接踵而至,直刺他的右肩,来势更猛。
“咚”的一声,曾德忌炎横剑格开从金蟾嘴里吐出来的细剑,身形急速一晃,右肩压低,巧妙的躲过石完斜刺而来的金蟾锯。
曾德忌炎虽然知道金蟾石完,但却没想到他的金蟾居然跟他的剑术一样,只要石完出剑,金蟾便会在同一时刻吐出一把极细小的金色细剑,有来无形,碰触到便消失不见。数十招的交手,曾德忌炎似是在跟两大高手对决,虽然未被石完的金蟾锯所伤,却被金蟾的细剑刺伤了十几道伤口。
“破血剑不见血,也不过是把普通的剑而已。不过如此。”岸上的吴斗一见曾德忌炎虽然一直占据优势,却没见他伤过石完丝毫,不禁又冷嘲热讽起来。
曾德忌炎眉头一皱,却并没有心燥气浮,只是动作比起刚才更加迅捷。一边格挡躲避金蟾的暗剑,一边长剑直入的斜刺石完。
“哇”的一声,石完突然弃剑跪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倒在平缓的河水里。
曾德忌炎退后一步,破血剑陡然长了几分,剑身上几滴鲜血迅速没入剑身。
“怎麽会这样?”岸上的吴斗一皱着眉。虽然曾德忌炎剑术惊人,但同样以剑术著称的石完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即使他先前受过伤,也要等到两百招之后才能分出胜负,怎麽才不到一百招就倒地不起,连剑都弃于身前了?何况曾德忌炎刚刚那剑虽然刺中了石完,但也只是皮外伤,毫无痛痒。
“弑神侯!”就在吴斗一也觉得奇怪时,刚刚被曾德忌炎打散的“沧崖七手”不知何时又聚集到了一起,并且还开口说话了。
“借魂术!”吴斗一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果然是借魂术的原因。想必必是石完意念不够,控制不住沧崖七手的残魂被反噬心智才会让他如此不堪。毕竟石完没修习过术法,从卜卦司临时学用借魂术也只是略学了些口诀,时间一久,必然反噬。
“哼。还记得我。”曾德忌炎冷笑一声,甚是不屑,“怎麽?还想再死一次?”
“弑神侯,杀身之仇,不共戴天。”沧崖七手话音未落,便一起围聚过来,速度快的像闪电一样,再次把曾德忌炎围困在中间,手里的铜锏漆黑如碳,都恶狠狠的瞪着曾德忌炎,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活剥了他。
“一些残魂,也敢来作祟。”曾德忌炎轻哼一声,瞥了眼沧崖七手,“那就让你们连魂也没有。”
“弑神侯……”石完突然踉跄的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河水从头顶发隙流下来,滴滴嗒嗒的掉在衣服上,脚步沉重的朝曾德忌炎走来,但却没走几步就又扑倒在了河水里。沧崖七手却像没看到一样,只顾围困着曾德忌炎。
“送你们一家团圆如何?”曾德忌炎见石完又双手撑着河泥,爬了起来,而沧崖七手却视而不见,不由的可怜起石完,从心底里莫名的感到伤感,似乎自己也同样经历过石完这样的心境一样。
“咚”的一声,石完再次倒在河水里,曾德忌炎回过神来,抽出破血剑,也不打话,横剑就朝沧崖七手刺去,想在他们布置完七手十四结之前解决他们。但沧崖七手没一个人用手中的铜锏格挡曾德忌炎,七人同心的布置七手十四结。
“弑神侯,传言你弑神如杀狗屠猪,不知道这七个残魂能否接你一剑?”吴斗一一眼就看出了这被借魂术唤醒的沧崖七手并不是刀剑所能斩杀,即使被万箭穿身,也一样无痛无知,曾德忌炎的破血剑再厉害,用在他们身上也无济于事。
数招过后,曾德忌炎虽然剑剑入骨,但沧崖七手却毫无知觉,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曾德忌炎,七人同心共布七手十四结。而破血剑剑身也没沾上一滴血,依然锈迹斑驳,没有一点光泽,像一把废铁。
“啊~~~!”石完突然失声痛叫起来,声音甚是痛苦,同时身体突然扭曲起来,似乎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朝着曾德忌炎缓缓飞去。
“残魂反噬!沧崖七手的残魂是在用石完的意念强化自己!”吴斗一脸色一变,手中铜杖在在原地打了个转,裂开的地面又增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