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俩个人的原始森林

其实,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根本算不了什么事,比这破事更重更大的多了去了,比如抱负,比如生死。就像粟锦红所说,连命都保不住,还去讲究虚文缛节,你这不是脑子有病?

确实,我是脑子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要不然,我怎就老被感情所累,把个本就顺风顺水,飞黄腾达的人生,弄得这边支离破碎?

在我和粟锦红紧紧抱着,相互用体温取暖的时候,我就在想,假设就这样被冻死了,我会有哪些不甘?

结果答案是:我没能完成祖父的遗愿,没能完成《土医大成》的传承,没能让若干先烈的心血有所价值,如果下去了,又如何面对这些古圣先贤?

当然,如果这事高不可攀,那也没啥甘与不甘。关键是,我仅仅用了几年,就已经超过了爷爷的水准,要真是潜心几十年,怎么可能做不到?但是为啥,自打上了高中,我就停滞不前了呢?

一边紧紧的抱着美眉,一边在想这个问题,我是不是太虚伪了点?

也是。但不管是虚伪也好,还是真情也罢,确实是“感情”二字裹住了脚。

要不是跟江雨虹走得太近,就不会惹着光头帮;

要不是惹着光头帮,就不会跟几大班花有染;

要不是跟几大班花有染,柳青云就不会“穷追不舍”;

要不是柳青云“穷追不舍”,就不会弄出几百封情书;

要不是那几百封情书,也不会撕掉英语书;

要不是撕掉英语书,也不会有什么“百变女神周末行”;

要不是有此“周末行”,怎么会冒出一大堆人;

……

“想什么呢?”粟锦红问。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当是摆故事,我把我此时此景的心路跟她说了。还特别强调了一下,我这个“大成”传人的身份。

说完之后,我问她,要是真的死了,你会有什么不甘?

她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真话是,能够真正的跟你在一起,我死而无憾。”

“那假话呢?”我没话找话。

“假话是,我真想帮你完成那件事情。”

“你这是一本正经说胡话?还是糊里糊涂说真话?”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要我说,那还是真话的可能性大。毕竟,她仅仅是个小学生,也仅仅活在这么一个小小圈子,你要是期望她有多高格局,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花悦容跟我这么久,格局应该够高了吧,在乎的还不都是男女之情?要不然,怎会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

何况,跟花悦容相比,粟锦红更加弱势。论学历,职业高中也是高中,而她,却只是个初小而已;论长相,粟锦红哪里能跟花悦容比?尤其是她的胸围,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也许,正是因为胸围的问题,所以我才敢那么抱她,也才会像哥们一样的放肆。

此刻,我又放肆了,将她放倒在满是枯枝败叶的槽穴里,用自家身子给她当被子。还是那句话,因为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怕我还没迷糊,就已经抱着一具僵硬的躯体,所以,为了救人一命,或者尽量延续一条生命,我只能如此如此。

在大山里,火是不敢烧的,因为隆冬的干枯,随便一点就能点着。一旦火苗窜起,这片森林,不几日就将化为灰净。原始森林都化了灰了,我们还能保得住小命?

更何况,我们根本就没有火。

“扑通”一声,她滑进了阴沟里,当我费尽九牛之力,终于把她从沟底捞出,身上再也找不出一丝干纱。

看着她瑟瑟发抖,听着她牙齿咯咯,没办法,我只好把她的衣服统统剥下,使劲拧干,又用湿衣服将她身上的水拭干,然后再帮她把衣服披上。

帮我弄好,我又开始弄我自己,也是把衣服统统剐下,然后把水拧干再往身上披。结果呢,结果再也没法披上,因为居然比没脱之前还冷。于是,干脆一把将衣服掠下。

见我又光着身子,瑟瑟中的她,没几下,那衣物也全被抖落。

实在是冷,冷的经不住,我只好将她紧紧保住,再度用彼此的体温,温暖对方的身心。

但还是冷。

我又跟她讲故事,讲故事中的我,讲那些火烧火燎,但还是无济于事。她除了冰冷,再也生发不出丝丝激情。

不用说,这将是冻死的节奏。如此以往,我们是熬不过这个夜的。因为,现在仅仅五更时分,还没到黎明前的黑暗呢?要想等到天亮,等到太阳升起,起码还得再过两更,而这分钟,估计用不了半个钟,我们就会彻底僵硬。

于情于理,我又怎忍心让她去死?于情于理,我又怎愿意抱着一尸体?

我赶紧找了个“坑”,然后手脚并用,用枝条用石块将坑刨深,然后将“尸体”放进坑里。

放好之后,我迅速刮来枯枝败叶,一层一层地盖住她身,将她盖了个严严实实,直到周身大汗淋漓。忙了半天,终于填满一米见深的坑,我也赶紧钻了进去,希望用自己的热气腾腾,迅速驱走她的冰冷。

睡了一会,我再度把她抱起,然后往她身下塞着叶子,将她塞到半坑之上。然后,我又找来一堆枯枝,甚至石头,在坑顶上盖了一层。她压在松软的叶子上,我压在她身上,然后又是一层叶子,连带着枯枝加石块,重重地压在我身上。

这么一弄,确实是有了些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