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在乎这些

说归说,我还是心虚得很,所以,发榜这天,我借口时间很紧,让大伙各司其职,将她们打发远远。

像当初的地毯式轰炸,除了教育局,所有的路口都排满了人;除了去年的几大元老,金枝玉的人也来了不少。

“阿非家”的六大组长,“小河乡”的四大班花,十个人十支队伍,遍及全城的交通要塞。

守在学校的,是我的愚忠郝秋梅,她也就是一个幌子,临时代我看看摊子。

守在教育局的,是我的“媳妇”江雨霖,她带领的十一路军,是她们班上的公子哥。

所以,在教育局,我犹若进入无人之境,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了成绩便走,十一路军没人认识我,还塞我一张招生启示。

郝校长说的没错,确实是挺悬的。如果再差一分,我又将是全班“第一”,又将成为梅姐的漏网之鱼,那该是何等的耻辱?

成绩出来,郝校长又要劝我。

就在学校的门卫室,他似乎一直在那,一直在翘首以盼,苦苦等着。

看罢分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成绩,能够进得了好学校吗?

我没等他再说下去,赶忙插话道:

“没事的,郝校长,不就是上个大学吗,好好坏坏都是大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又想办好学校,又想考好学校,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能够上线,那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好了校长,又要开始招生了,我还得去守电话,你也忙你的去吧。”

说完,我快步奔出,逃也似的冲进校舍。

刚准备冲进报名处,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将我重重地撞了个满怀。

正要发作,一串银铃直灌我耳:

“这么火急火燎的干吗呢?是不是又想我了?”

卧槽,整栋大楼就一个人,还偏偏让我撞上了。

“干吗啊你,想吓死我呀!”

“吓你干吗,你有那么好吓吗?

我正要跑去找你呢,你倒来了。走,我们到桃树林去,我有事跟你说。”

话一说完,她一溜烟穿过走廊,飘过尽头的廊桥,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装进了桃树林子。

我不情不愿地跟着,从另一条小路插了上去。

和上次一样,还没等我走到跟前,她便一头扎了过来。这次,不管我再怎么推她,她都不再松手。

“怎么了,又使小性子了?”

“你都要走了,还不准我抱抱你?”

什么状况,消息怎么就那么灵通?这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啊!难不成她有顺风耳?

“听话,别让人看到了,那样不好。”

我拼命地耐着性子,生怕脾气一上来,吓着了这只兔子:

“不就去读个书吗?放了假不就回来了?又不是见不着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抱着,谁爱看谁看。”

“好了,好了,爱抱抱吧,不过找个背点的地方。”

听到我终于松口,郝秋梅立马松了手,一迭一跳地跑进桃林,跑向一个隐秘之处。

“过来,小非哥,快过来,这绝对保险。”

来到密林,钻进一人多高的蒿草,她又吊在我的脖子:

“放心吧,我不会影响你的。那天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选择我吗?”

“为什么?”我问。

“不为什么,咱们最合。”

“怎么见得,你该不是算命的吧?”

我扳了扳她手,没扳开。

“确实,我就是算命的。你说的那几个人,我都算过了,她们跟你不配。”

“又在瞎扯,找哪个大师算的?”

“还用找谁,神算子郝秋梅呗!”

听罢,我在她脸上拧了一下:

“呵呵,郝大师啊!怎么算的,说来听听?”

“你别不信,准着呢!”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要脸不?”

我又拧了一下她脸。

“乖乖仔,别打岔,且听本宫慢慢道来。

首先,她们谁个都比你大,这样不好,紫千红和柏如雪,都大你四岁还多;柳青云和花悦容,也是大你两三岁,就江雨霖小点,但还是没得我小。”

“说啥呢?难道越小越配?你这是什么逻辑?”

“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就算撇开年龄不说,她们对你,也不会有真感情。

紫千红对你,那纯粹是感恩,如果你不曾救她,不曾为她办补习班,她会那样对你?

所以,你们的感情不纯,不是真正的发自内心,而且你俩都那么要强,如果硬要呆在一起,早晚要碰的火花四溅。”

卧槽,这是什么人啊,十五岁不到,脑袋瓜咋是这些东西?

看来,她还真和我有一拼,前年今日,我不是才和她一般大吗?不是也和一堆美女纠缠不清?

“柏如雪和紫千红一样,但是又不一样。她没有救过你,你也没有救过她,所以,她根本无法接近你。

至于花悦容,虽然你们走得很近,也很合拍,那也只是工作问题。我发现,你俩之间,她就像一个附属物,除了事事依赖你,她真不知怎么过。被一个人这么粘着,你会很累,粘着粘着,有一天你会想逃。”

这是何方神圣,怎么是个大人心?

“柳青云就不用说了,她既没有紫千红的感恩,也没有花悦容的柔顺,有的只是一副臭架子。要文没文,要品没品,怎么配得了你?

江雨霖或许不错,但她对你,总是不远不近,不冷不热,有你没你都无所谓,这样的感情能叫爱情?

真正的爱情,就得像我对你这样。一个人默默为你,想你所想,急你所急,然后又不失活出自己。现在,你可能看不出来,但没关系,若干年后,你一定会发现,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不管是在哪个方面,不管到了何年何月,我们才是最佳绝配……”

滔滔不绝地,她还要往下说,但我已经不屑再听。这才哪到哪,说那么远有用吗?

“好了,梅子,你的意思我听懂了,再怎么说,那也是几年后的事,起码也得十八岁,说这种事才有意思,你说呢?”

“这个你又错了,你难道没发现,所有的爱情故事,所有的金玉良缘,哪个不是从懵懂开始?啥都懂了,啥都见怪不怪了,还会有什么刻骨铭心?”

卧槽——

我不得不再说这个词。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什么歪理,竟歪的让人无法反驳。

“好了,我的好梅子,我真是服了你,你想说什么说吧,你想让我怎么着?”

“我不想让你怎么,我只想让你记住我,记住我才是你要爱的人,千万不要过早的决定,让谁陪你度过一生。”

“说来说去,你不就想让我等你?行,我答应你,在你未满十八岁之前,不跟任何人谈婚论嫁。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

“我是个花心大萝卜,你是知道的,我身边不会没有女生。所以,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都不能往心里去。你要是做不到,趁早灭了这个念头。”

“OK,我做得到。不就是几个女生吗?不就是几句情话吗?有人帮我照顾你,我谢谢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