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上真的没有钱了
这些天，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一会是落实住的问题，一会是落实吃的问题，一会是给学生调班，一会又给老师调课。
这不，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小非，赶紧想想办法，这教室，下午肯定是坐不下了。”
刚刚下课，马竹梅便跑到我这。
“怎么可能？十个班都坐满了？”
“你哪有十个班，有三个是初三好不好？
再说了，理科班人多，文科班人少。理科班已人满为患，文科班还空落落。
我看，赶紧把开班计划落实了吧，要不老师也不好定，课也不好排。”
“怎么定啊这是？什么都是未知数，谁知道有多少人，怎么定得下来啊？”
“怎么定不下，你能开多少班，算算不就知道了？怪不得总是患得患失，原来是心中没底啊！”
“不是没底，是变数太大。就说高补吧，开始只想办两个班。后头人一多，又变成了四个，现在看来，八个都不止。怎么定啊？”
“看来，你是真不懂，而不是假不懂。这有什么好头疼的？根据你的硬件定呗。
三十六个教室，把办公室啊、实验室啊、微机室啊七七八八的一除，也就剩下二十五个教室。
然后，再来算算宿舍……”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纸笔，刷刷刷地划了起来：
“八十间宿舍，最多能住八百人。加上三分之一的走读，也就1200个。
然后，桌子一摆，每个班最多56个。用1200一除，能开几个班不就出来了？
其实根本不用算，学校规划设计的，就是二十个班，一千人的规模。明白了不？”
废话，都说得这么具体了，还能不明白吗？
“现在，再来算算老师。
每个科任老师，只能上四个班，他们本校的两个，咱们的也只能上两个。如果要开八个班，就得请四套人马。
我也只能请四套：民中、一中、二中、师专，再多就没地方请了。
其实，一个老师上两个班，还是有点累。我之所以请这么多人，只想一人带一个班。
现在，被你这么一弄，也只能一拖二了。
好在，你把周末这么一调，无形中多了几节课时间，也就稍微好了一点。
至于职高班，一个专业三个班，自然是最标准不过。这么一加，正好21个班。
然后，要是宿舍不够，可以用用剩下的教室。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卧槽，姜还是老的辣。
“早说嘛，我的好姐姐，害我一个头两个大，一天到晚瞎琢磨，累死人不偿命是吧？”
“你又没问过我，鬼知道你怎么想的？现在招了多少人了？如果满了就赶紧停了。”
电话一拨，还好，没到一千。
开班一定，我又去找了郝校长，让他赶紧把硬件配齐。
“啥都好办，就是票子不好办。你说职高开九个班，充其量，我也只能申请九个班的东西。
更何况，还有一大堆东西要配，比如实验室啊，微机室啊，办公室啊……这样吧，教室和宿舍你负责，其它的我来处理。”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钱都花光了。之前买了那么多东西，能不光吗？
你脑子活，就再去想想办法吧！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上面的款一到，我一准还你。”
您是老大，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问题是，我上哪弄这些钱呀！
我也真够糊涂的。干吗非要那么去说？
想交就交，想退就退。
不交钱就可以读书，人家干吗把钱给你？
钱收不上来，拿什么去订做东东。
之前拉的那些，定金不给不说，货到了都还在拖。现在一分钱不给，人家还会定给你？
还有，军事化已经提上日程，一大堆东西都要统一：统一的校服，统一的被褥，统一的笔墨纸砚，统一的锅碗瓢盆……
没办法，再难也还得面对，先把账本看看再说。
自始至终，一直都是花悦容管账。
她在二楼的教导处，也就是现在的报名处。
我到的时候，她刚刚吃好饭，饭盒都还来不及洗。
“怎么不吃饭啊，你变铁人啦！”
她以为我又忘了吃饭。
“哪里，在郝校长家吃了碗面。给我看看，账上还有多少钱？”
“刚刚不是问过了？怎么又来问我？”
“我刚刚问的是人数，我现在想看看金额。”
一听又要提钱，花悦容语气大变，把账本重重一拍：
“管你看啥，爱看看呗！”
说是账本，其实就一小小本子，只是记了些收支而已。
好在，她每天都会做下汇总，翻开一看一目了然：
报名人数：988人。其中职高班460人，补习班528人。
应收进账：25.8万，已收16.8万，未收9万。
其中：600人已经交清；360人只交报名费，28人电话报名，未交一分。
支出情况：
招生费用：4.8万元，
六百套床铺（床架床板床垫）6万元；
六百套桌椅1.8万元；
六百套校服及校徽1.2万元；
厨房设施及餐具2万元，
厨房采购备用金1万元。
合计支出16.8万元。
……
“有什么问题吗？”
我明知故问。
“问题大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干吗这么大火，就不能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怎么好好说话？
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弄了三年，会赚不到一分钱！
照你这种做法，一辈子都是穷光蛋！”
“为什么？”
“这还用说？钱还没进荷包，就已经没了影儿。出的比进的还多，怎么可能赚得到钱？”
“好了好了，我的花大小姐。咱本来就没想赚钱，只想弄个好地方读书而已。”
“这也实在太好了吧，人家修栋楼才花十几万，你倒好，买点床床垫垫，椅椅桌桌，就花掉了那么多，你真当学校是你的啊！”
看把她气的，我赶忙把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脸：
“小声点，你怕别人听不见？”
“不是我爱发脾气，是真的不能这么搞。”
这吻真管用，她一下温柔了许多：
“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万一有人跑来退钱，我看你咋办，你拿什么退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