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该不该说

花悦容简直疯了,她要去自寻死路。

人太过悲伤,或太过快乐,总是那么脆弱。

花悦容也不例外,历经半天的死去活来,一句话,一个字,一丝语气,都足以将她杀死,何况我还打了她!

“干吗干吗?你不要命啦?”

这不是废话吗,还要命的话,会把头往墙上撞吗?

好在,折腾了半天,花悦容已经虚脱,头重脚轻,跌跌呛呛。

所以,还没等头撞到墙上,我已经一个饿狗扑食,从身后将她死死抱住。

“容容,能不能消停一下,这已经够倒霉的了,干吗还要种种添乱?”

我拼尽全力将她按住,自己也是棉花一团。

“添乱?怎么是添乱?就是为了不给你添乱,所以才会这样的啊!

我死了,你想去哪去哪,你想怎样怎样,你高兴爱谁爱谁,怎么就添乱了呢?”

卧槽,这是什么逻辑,简直不可理喻!

我真想一拳将她揍醒,可这样的人揍得醒吗?刚刚就那么一耳光,差一点就出了人命,这再加上一拳,她还会活得下去?

面对花悦容的疯狂,我再也不敢跟她顶争。

“你想怎么样,你想要我怎么样?怎么样你才不死?你说话呀!”

沉默良久,她终于说话了,那个语速,简直就是机关枪: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在耍小孩脾气?

你是不是以为,我的脑子出了问题?

告诉你,我没有,我清醒得很!

我从没这么清醒过,从来没有。

直到现在,我才发觉,我真的好在乎你,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真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会那么在乎?居然那么的不管不顾,居然天不怕地不怕,居然疯了似的到处找你……”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找到了吗?干吗还要寻死觅活?”

“确实,我是找到了,可是,你却又走了。找到还不如找不到!”

是吗?是这样的吗?

我该怎么办呢?如果不走,还呆得下去吗?如果不走,还能面对现实吗?

面对种种熟悉,面对流言蜚语、面对唾沫星子,还能活得下去吗?

面对冷嘲热讽,面对大失所望,面对楚楚可怜,我真能无所谓吗?

“非,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什么,你是在害怕什么。

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会拼命供你。没钱我去挣,我就不信供不起!

我早就说过,就算考不取,我也不会怪你。而且,我早早就打听过了,除了民中,一中到四中都可以去。还有两所厂办学校,还有一所补习学校。所以,咱们能去的地方很多。只要换个地方,谁又知道你是谁?”

听完悦容这番话语,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确实没错,钱的方面,她可以打工,就算不靠她,也可以像以前一样。

面子问题,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之所以想要离开,不就因为这两个问题?

现在,两个问题都解决了,还需要背井离乡吗?

更何况,深圳之路,根本就是个未知数,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要挣钱又要读书,还能比熟悉的地方靠谱?

“可不可以嘛?说句话呀!”

我还在琢磨着,花悦容说话了,哭泣中带着哀求。

“好了,我知道了。我的傻容容,这事咱再合计合计,好不?”

“好不好那是你的事,反正话我已经说了。不管你在哪里,是在建江读,还是下深圳,我都会跟你一起。”

“干嘛非要这样?跟着我这个倒霉蛋,会有什么好日子?

你不是说,那些厂长经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干嘛还要跟着我呢?

而且还要倒贴,你不觉得很滑稽吗?

算了,容容,我命丑得很,你就别再瞎折腾了,好不好?”

“说心里话,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那些人太次,不是有才没德,就是有德没才。不像我家小非,德智体全面发展!

说实话,你是我这生碰到的,最最完美的一个。你是没钱,但只是现在,总有一天,你会比他们有钱。

尽管现在,你还不是大学生,不一定比他们厉害。但是只要你想,那也是早晚的事。

关键是,别的人再好,那也是别人的,我对他们毫无感觉,更谈不上任何情义。”

是啊,感觉,确实是。

花雨霖不好吗?薛钟情不好吗?可为啥疯不起来?

即便是柳青云,写了五百多封情书,那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空气一团?

“你说话呀,怎么老是一声不吭?怎么做你表个态呀?”

“说什么呢?该说的你都说了,我还能再说什么?”

“这么说,你同意了?”

说罢,花悦容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会就地转着圈圈,一会抱着我狂亲狂啃。

“我就知道,我家阿非最好了,我就阿非最疼我了!”

“不过,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纸是包不住火的,与其等对方知道伤心而去,还不如说出来早散早好。

“什么事,你说。”

这么难以启齿的问题,还是不说为好。

“说呀!咋哑巴啦?”

“这个问题真不该问。算了,还是别问了,否则你一定生气!”

“我不生气,决定。”

“在跟我之前,你真是处吗?”

“废话,你都说跟了你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真的,我不懂这些。”

“实话告诉你吧,别说以前是,现在也还是。”

“不会吧?那那天晚上——”

“傻瓜,在那么窄的地方,腿都张不开,怎么进得去啊?你只是插进两腿而已。”

“呵呵,原来是这样。但是,如果我不是,你还会跟我不?”

“农转非,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考验我吗?开什么玩笑,恋爱谈都没谈,就说这种问题,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这不是考验,这是事实。但是我也不敢确定,万一也是和你一样呢?”

“怎么回事,什么一样不一样的?难道你也跟别人睡过?”

话已至此,我不得不说出那事,那个辞旧迎新的夜晚,那个惊天动地的爆炸。

虽然之前我也曾说过,我有个哥们叫胡秋月,但是,我却略去了那一分钟。因为我知道,女人的心是水做的,根本容不得半点杂质。

但是现在,我不得不和盘托出。

话刚说完,地球好像停止了转动。

看到她半天无语,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你要走便走,我不怪你。”

“不是……不是……”

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说吧,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就凭你说的,我相信,你们俩个根本没事。就算有,我也不会怪你。

只是,有一件事,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