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河图洛书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这是周禹前世地球上中对鲲鹏的描述,而当鲲鹏真正出现在星海之中时,周禹赫然发现真正的鲲鹏比描述中更可怕!
双翅一展,万里虚空尽皆被其遮蔽,幽幽暗暗,似有无穷力量!
这是真正的鲲鹏,不是周禹在凡界时遇到过的鲲鹏后裔鲲吾那等末流血脉,而是诸天万界诞生之初,鸿蒙初判后出现的天地间第一只鲲鹏!
传说中,鲲鹏老祖也曾上过紫霄宫听道,乃是成道极早的大神通者,如今看其威势,赫然直扑长生帝宫而来!
周禹早已开启了星海大阵,令弟子们谨守门户,自身则飘然踏入了星海之中,挡在了鲲鹏身前!
相对于鲲鹏的庞大,周禹无疑是极为渺小的,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地步!但鲲鹏却停下了,双翅振动之中,星海之中一些星辰都被其随意抓成粉碎。
“你就是长生帝君?”鲲鹏口吐人言,冷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周禹。
“不错!若是猜的不错,阁下当是来自北俱芦洲,却不知鲲鹏妖师来我长生帝宫有何贵干?”周禹淡淡道。
星海之中,一声尖利的啸声中,鲲鹏忽然化作人形,神色阴沉,鹰钩鼻,目光冷的几乎冰块一般,“呵呵,听说你是人教副教主!早年本座也曾被太上老君所伤,这一段因果始终未曾了结,如今太上老君既然去了混沌之中,本座便来找你了结因果,嘿嘿,毁了他的道统,杀了他的门人,这就是本座要做的!”鲲鹏冷笑道,原本正常情况下,鲲鹏以为岁月虽久,与道果之间的鸿沟却无可弥补,再无报仇的机会,可如今没想到太上老君竟然前去混沌,这可真是亿万年难逢的好机会,至于周禹,对鲲鹏而言,不过一个后辈而已,根本不放在他眼里。
修成仙道不过千年,即使算上前世,上上世乃至十世,鲲鹏也不认为周禹能有多强大。
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鲲鹏没和周禹真正交手过,即使周半仙与天运子将周禹列为天榜中人,鲲鹏也不以为意!
他从不认为自己比天榜上那些人弱!
“哦?既然如此,本帝就在这里,妖师若是不弃,何不放马过来?”周禹含笑道,如今的周禹已经完全的成长起来,造化级中,周禹自忖即使不如多宝道人、孔宣道人,可比起其他人也相差不远,鲲鹏虽是远古强者,但这么久都未曾成就道果,很显然修为与年龄并不成正比。
“鲲鹏!你的对手是贫道!”星海之中,镇元子不知何时出现,此时的镇元子一改往日平和冲淡模样,须发皆张,目光中蕴含着怒意,直勾勾的盯着鲲鹏!
“啧啧,这不是镇元大仙么……多少万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副老样子啊……一副吃定本座的样子,好像显得你多厉害一样,镇元子,本座久不现世,你当本座怕你?”鲲鹏一声狂笑,双手一抓,顿时星空炸裂,两颗星辰被其随手抓住朝着镇元子砸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远古之时,镇元子便与鲲鹏之间有着深仇大恨,而起因则是鲲鹏杀了镇元子最要好的朋友,红云老祖!
动了真怒的镇元子可不得了,袍袖一挥,顿时,整个星空扭曲,星光暗淡,仿佛天地倒倾,星辰倒转,两颗来势凶猛的大星竟在镇元子面前越来越小,最终被其收入袍袖之中!
袖里乾坤,镇元子的招牌神通,乃是空间法则演化而来的神通,号称无物不收!
鲲鹏原本也在袍袖吸纳范围内,可期本体乃是速度还在金翅大鹏雕之上的鲲鹏,身子一闪,便已经遁出百万里,而后趁势冲向镇元子。
两大造化级高手瞬间过招,在星海之中大战起来。
便在此时,周禹心中升起一股警兆,梅花易数竟推算不出天机,周禹一惊,这是有擅长易数的高手斩断了长生帝宫与外界的联系!
是谁?
周禹警惕之间,三绝宫主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随手一划,时空之力汹涌而出,顿时将幽深的壁障打破,含笑道:“据老夫所知,地仙界远古时曾出现过两件宝物,演化先天易数,名为河图、洛书!如今看来,这两件法宝当是落入上古妖族手中……”
周禹恍然大悟,虽说他不是专修推演之道,但梅花易数如今也非同小可,能切断长生帝宫与外界的联系,非得是擅长此道的高人不可!
周禹也明白这暗中操控先天八卦的人的目的,看到镇元子出现,上古妖族应当是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这才以先天八卦封闭长生帝宫周围星海,从而不让周禹再有任何的外援。
但先天八卦却没能拦住三绝宫主,说实话,周禹从来没能看透三绝宫主的实力,但此刻看来,显然并非寻常造化级,隐居时空近道之所无数年,其对时空法则的掌控已然入了化境!
便在此刻,星海之中传来一声马嘶,自星海深处而来,一条银线穿破长空,星辰更是如同豆腐一般被切成碎片,竟有万物重返混沌之威!
不,不对,不是马,似龙非龙,似马非马,马身龙首马蹄龙爪龙麟,竟是一匹龙马!
与此同时,星海另一端,一条玄水凭空出现,宽不止十万里,长不止百万里,蜿蜒盘旋,遥遥将长生帝宫围在当中,玄水之中又有无数白点,浮出一只不知几万里大小的玄龟!
传说中,伏羲氏创八卦时,有龙马负河图而出,从而演化八卦,成,后龙马再献河图与大禹,以此治水成功而定鼎九州!
这龙马,便是河图成精化妖,不用说,这玄龟便是洛书!
周禹原本以为是有人操控河图洛书分隔内外,此刻看来,竟是这两件绝世法宝成妖,难怪易数之道连自己的梅花易数都无法匹敌!
周禹静气凝神,时至今日,每逢大事有静气,周禹早已不是初入地仙界时碰到一位神话人物便心慌意乱的小菜鸟了,即使河图洛书出现,周禹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长生帝君,河图洛书,联手堪称世间最强的盾,防御之能绝不会弱于镇元子的地书,嘿嘿,听说你剑道超绝,不如看看能否破去河图洛书的防御。”与镇元子大战之中的鲲鹏冷笑道。
龙马与玄龟站在一处,忽然,两妖身影消失,而星海之中竟是浮现出无穷黑白光点,错落有致,星罗棋布,如同棋盘上的棋子一般,禁锢八方,空间凝固,时光混乱,这便是河图洛书联手而成的最强的防御!
周禹心中一动,光阴剑携着无穷的时光法则之力悍然斩下,“苍苍茫茫碎乾坤”!凝固的空间瞬间化作空虚的黑洞,混乱的时光则是被剑光荡开,重新形成新的秩序,幽暗探索,星斗炸裂,剑光带着无穷的威能斩在棋盘上!
这一击,已经是周禹接近全力的一击了!
期盼上无数黑白光点飞起,泛着蒙蒙光晕,如同无数棋子一般按照玄奥的格局排列,竟是化作一张无形的大网,剑光斩到,大网猛然朝着中心凹下去,如同即将承受不住周禹的剑光一般,但只是短短瞬间,周禹赫然感觉到自身的无穷法力被大网分解,分担,本欲攻其一点,以点破面,可不曾料到河图洛书竟能将攻击分担到巨大的网上,顿时凹陷的网面摇晃几下,便恢复如初!
……
北俱芦洲的万妖殿中,“帝”高踞白骨王座之上,右手撑着头,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星海深处的大战,忽然笑道:“河图洛书的防御可不止于此,以幽冥教主之见,那位长生帝君能破否?”
另一边,幽冥教主的身影极淡,银发雪眉,眼神璀璨,正优雅的坐在另一边,闻言淡笑道:“若他技止于此,本教主又何必与你联手……更何况,你上古妖族如此大张旗鼓,就不怕其余三教干涉?以本座看来,上古妖族虽强,可也没到忽视四教的地步吧?”
“哈哈哈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今你与本帝皆未曾出手,而人教却已经不得不放出后手,看看,镇元子之外,还有一位你我都不认识的造化级,加上长生帝君,足足有三位!若无准备,贸然现身,岂不是被长生帝君窥破虚实……道果级归来终究还早,灭人教也不是反掌即灭,看清对手,才能以雷霆之力灭之,教主以为然否?”“帝”微微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幽冥教主点点头,“确实如此!如此说来,你此次大概只是试探人教的后手?”
“的确如此!先天四教,每一教都有着亿万年沉淀,道果级镇压,又岂会没点后手就进入混沌?摸清了道果级的后手,才能一举而灭之”
幽冥教主笑而不语,只是默默的品味着手中香茗。
……
上古妖族的出世震动三界,尤其是另外三教,阐教与人教实力基本相当,看到人教被围攻,广成子也颇有些坐不住,上古妖族展露出来的实力让人震惊,首领还未出现,仅仅几个手下,便逼出了人教后手,若是那位传说中的妖族首领出现,阐教挡的住吗?
玉泉山金霞洞中升起了一道纯白的剑光,光耀数万里,整个后周都在剑光笼罩范围内,玉鼎真人不比广成子沉稳,这一道恐怖的剑光就是玉鼎真人的态度,“敢犯阐教之威者,先惦量好自身实力!”
……
星海之中,鲲鹏老祖与镇元子鏖战不休,鲲鹏速度无双,来去无踪,镇元子则是守御强大,空间法则神出鬼没,袖里乾坤无物不收,即便是鲲鹏都有种憋屈之感,果然,论战斗力,镇元子绝不弱于任何一位天榜高手!
而周禹买面对和河图洛书的防御,也逐渐打出了真火,星海上空,周禹脚下时光长河浮现,包容无数生灵命运的长河中,光阴剑从中浸润而出,时空之力顿时比先前浓郁了数倍不止!
“再接本帝一剑!”这一剑,周禹身周时光暴虐到了极处,过去之身轮回道人、未来之身止虚道人纷纷从庆云中跳出来,纯化自我,周禹自身的时空之力更进一步!
黑白棋盘似乎感觉到了威胁,无数黑白光点密密麻麻出现,星罗棋布,其中又有银白丝线纵横切割,竟是显化出了河图洛书的第二防御形态,此时,黑白棋子漂浮,丝线纵横密集,这才是河图洛书的最强防御!
剑光从莫名高处斩下,这一剑是问心问道之剑,剑气苍茫,这一瞬间,光阴剑似乎演化成为时光长河,不见来处,不见去处!
剑光分化,还未落下,黑白棋盘竟有分崩离析之感,动摇之中,河图洛书似乎看到了曾经背负河图从黄河而出的景象以及伏羲氏演化八卦的景象!
追溯过去,占有未来!
过去显化,未来则落在一条条支流之中,河图洛书只感觉每一条支流通向的情景都是被剑气斩碎的局面,万千支流,结局竟然无二!
万妖殿中,“帝”第一次站起身来,遥望星汉灿烂之处,喃喃道:“回溯过往,占有未来,长生帝君不过一小辈,踏入造化级才多久,竟然触摸到了时光领域!”
幽冥教主感慨道:“后生可畏啊!长生帝君,能被你手下的周半仙与天运子列入天榜,又岂能以后辈眼光视之……赵公明何等惊才绝艳,不也没能进入天榜么……”
“帝”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似乎想起了当年碧游宫中赵公明那充满锋芒的身影,半晌方才叹道:“人教,不是这么容易灭的……”
话音刚落,星海之中,剑光落在黑白棋盘上,万千黑白光点崩碎,银白丝线根根而断,棋盘隐去,露出河图洛书的身影,龙马嘴角染血,玄龟龟甲出现一道道剑痕!
周禹立于高处,漠然道:“最强防御?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