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歪？策划嘛
铛！铛！铛！
焦土荒地，烈火连天。
末日丧钟在悲鸣。
滚滚天火倒灌川海，十三重浩奏洪亮废墟，在为那逝去的文明送行，起伏山岭低唱挽歌，无妄狂风倾述悲恸。
趟过岩浆河流，越过深渊裂隙，姜世与庄牧并肩走着，浸没硫磺烟，亲身历会此遭背景，体验当中滋味。
“很酷很棒棒哦，这哪来的素材。”姜询庄问道。
“怀念了？”庄笑问，继后道：“梦里有这场景，我用扫描仪记录下来，上传了出去。”
梦境迷离玄奇，诡异而又融洽。游戏公布前夕，传说开发商提前发售设备，用以收集各梦境碎片交给智能主机，糅合百般背景形成一个个副本林立大陆上。
其中优越者，更有现金嘉奖！
“岂非血赚？这波废物利用很棒棒哦。”姜又说。
“那是。但请你注意，这个锅我可不背。”庄牧强调道，字眼咬得清晰。他似乎从姜世言行中听出嘲讽意味，此刻驳斥，在竭力掩饰些什么。
“灰都不沾？”姜道。
“不沾。”庄回应。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姜尼玛问。
“不会。”
布衣粗麻裤，灰朴素外裳，庄牧笑恣爽朗道，神采飞扬，飘飘乎如遗世独立，风吹墨发心随动。
“真好。”姜世说道。
“好在哪里？”庄牧奇道。
“你的厚颜无耻与甩锅，我很欣赏。”
“噗嗤。”
姜庄并肩这遭，两者行迈渊面，履涉弱水，一路上互揭长短，乐在了其中，坍塌疆土不阻向往，支离天穹不止征途。
阅尽败落繁华，看倦如血残阳。
前方终于变化，是他们撞见一人。
气度出尘，雅量高致，遥远坡岸上眺望，放眼这场浩劫，眸里无光无暗，好似在沉思，又好似在悼念。
“哦？”姜诧异，看向庄。庄却含笑，对上姜。
暗打眼色，姜世立马闭口不言，知晓是庄的个人主张，该轮到他表演了，便沉默联袂赴前。
“想不到你在这里。”庄牧首先开口。
那人并未意外，已提早发觉来人，并知将扰清宁，轻缓转过身，回首无波澜，一双湛蓝瞳仁有如沧海瑰丽，明珠璀耀。
其言道：“我不喜失约，愿你亦如是。”
庄牧神色依旧，笑颜夷淡，常以开怀视外，咧嘴分从容，道：“有趣。要不要再来个赌约？”
“噗。”仿佛听到天大笑话，姜尼玛忍俊不禁，怒秀存在，戏谑庄牧道：“慈善赌王又要行慈善之举了？”
庄牧闻言失笑，自嘲地摇摇头，也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无药可救，可其目光凛然，丝毫不移地注视着前方人，在等待回答。
“不必。”那人说，“赌不起。足矣。”
“是吗。”庄轻叹，这个答案他已预见，道：“很明智，也很可惜，但祝你好运。”
话音落下，便摆摆手与姜共离去，白衣的人儿收入眼里，没有多说话，静静打量庄牧，怔怔了半晌，又将目光投向这片凄凉大地。
待走远，姜才发问。
“他是？……”
“平衡难度关键。”庄牧说。
“原来如此。”姜世了然，嘲弄道：“希望你单机一趟，没把身家全败光。”
“噗嗤。”庄牧却笑出声，说道：“我是慈善赌王不假，其他人这般说，我也不讳。可这话……从你慈善赌神口中说出，我就有些不太信服了。”
“哦？你——”
黑历史差点被揭开，姜世刚要说话，一阵寒意无中而来，刺骨感遍布躯体，冷得两人直打哆嗦，差点没抱团取暖。
不过姜庄二叼岂是常人，瞬间反应过来，调低温感，并不约而同地打开拍照功能，朝向对方，准备记录对方的笑话。
然而皆未能得逞。
两人对峙着，场面曾一度非常尴尬。
还是庄主动打破僵局，问道：“要飘雪了？”
姜尼玛抬头。
些许黑点背映血天，若隐若现飘扬在半空，取代那陨落群星缀点着这片猩红，洋洋洒洒坠落。
即道：“地石补天，天水填地隙，这很搭不是吗。”
“然后被水淹没，不知所措？”庄嗤笑。
“我怎么认识你这样的好友。”姜世啧啧摇头，似是为择友不慎而叹息。脑子一转，就有如此恶意的揣度，可想之叼毛。
“哦？”庄牧并未接话，反而原地驻足不前，呼出系统面板，在进行莫名操作，手速疾快，鼓捣了半响，即使以姜尼玛的动态视力也捕捉不完全，尚只知是进入了好友名单。
“莫非……”
姜尼玛暗想，自启猜测恶意无限大，不断诽谤，疯狂想象，手中更是同样呼出系统面板，打开好友面板，念头一动，即将备注名修改。
——诽谤狂魔庄小生。
注释完成，两者同时舒吐浊气，脸上洋溢未知笑容，又不禁同时对看上，双眸凝视，一切争斗尽藏不言中。
“走去创建角色吧，”姜尼玛主动说道，“不然等丧钟崩碎，刮煽灼浪，融化黑雪落成雨，那可就不太好了。”
庄牧点头，道：“落汤鸡那副狼狈相，的确不太美好。不过问题来了，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姜尼玛愣住了，惊呼：“难道你不知道？”
庄牧沉默。
姜尼玛以为庄牧在回忆，顿足等候其回答，待到热风滚滚，却只盼得“嗖”的一声白光闪烁，恰时传来系统温馨提示：你的好友“诽谤狂魔庄小生”已经下线。
以及他已进入战斗模式的不幸消息！
姜尼玛面色铁青！
退出游戏选项灰暗，发现无法点击，赶忙叫唤出系统面板，眼眸往列阶扫，寻到白金闪耀的“专线直通策划服务”！
点击！
嘟——嘟——嘟——
临近游戏正式开放前二十五分钟。
会议场响起美妙音乐，但在场人无不脸色剧变。
他们经过特别叮嘱，熟悉内部，知道音乐具体的级别划分，这摘取自命运段落的铿锵旋律，正是白金用户专属通话！
谁都有资格接通，只要按下桌前的决策钮。
然而总裁直言，五秒内无人接听，全部统统滚回老家。评价非常不满意，则当场请辞！
故所以尽屏息，如同窒息。
互相打眼色，谁也不愿冒风险被裁掉，只想安安静静做条癞皮狗，最后目光凛冽，齐齐落到最为善欺的那一个，其人面色顿时拉苦，颤巍巍地接通，对面传来声音。
“歪，策划嘛？我和这鬼天气打起来了！”
“作为一款大型交友和平PVE游戏，连战斗中强制退出游戏都办不到？我严重质疑贵公司的制作水平！”
策划看向最高主管，其人面无表情，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开始你的表演，登时心里一疙瘩，回转通讯界面，提气准备回应，张口将欲言，姜尼玛的下一句便来至。
“别跟我提什么平衡，一点都不人道！作为白金用户，战斗强制退出游戏免遭羞辱，很，过，分？！！！”
策划慌乱回应：“不过分不过分。我们会马上重启主机，强制玩家退出游戏，并在之后开放‘战斗强制退出游戏’白金用户特权！”
“嗯。”
对面传来满意的呻吟，旋即挂机，嘟嘟声回响会议场，在座诸列尽是松了一口气，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般，后背冷汗湿透。
突然——
叮叮！
会议场光线黯淡，一张光屏出现，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人，然而与以往板脸不同，此竟眼眸慈祥，破天荒地露出了赞许神色！
而后掐断信号，留下吱吱吱声，久久别无另异声。某策划听在耳里不以刺嘈，只觉前方阔路放光明！
看到众人都在瞩目他。
他心潮澎湃，一扫踧踖，学习领导整个人直站起，装模作样润了润嗓子，底气十足道：
“为贯彻核心用户温暖方针，我在此提议，重视炉石瞬发法案，预载入此编程，以防突发事故。让我们的用户，感受到我们一如既往的默默支持与温暖！”
啪啪啪啪啪！
现场掌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