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进宫认亲
“什么，你是个男孩子？这怎么可能。”董瑞欣怎么看怎么觉得李茗不是像个女孩子，他根本就是个女孩子。
“难道姐姐想验明正身？”李茗下意识的抓住了衣领。
“你想到哪里去了，姐姐怎么会这么做呢，姐姐相信你还不行么。”看到李茗的动作，董瑞欣显得有些苦笑不得。虽然验明李茗的正身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但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想这样的。
“少爷，注意一下时间。”悠子提醒到。
“噢~姐姐，我们以后再见。”说完，悠子牵着他的小手离开了这里。
看着李茗离去的背影，董瑞欣心中一片复杂。
“以后再见是吗？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她将碎玉手链戴在左手上，仔细看了一下之后离开了此地。
众人见事主都已经离去，自己没什么热闹可以凑了，于是街道很快回复了往日的祥和。所有人都以个回其位，出来吗那二十几个晕倒在地没人理会的护卫。
——
“少爷，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趟裁缝铺，买些锦线。然后就可以回去了做东西了。”
“呼~”听到李茗打算等会就回去，王忠顿时松了口气。早在这样折腾下去，还没等王忠累死，整个帝都的纨绔子弟都要被狠狠胖揍一顿了。
南京城的裁缝铺有很多，三人还没有走多远就找到了一家。
“三位是来定做衣服的么？”
“不，我们想买些锦线，最好是红色的。”
“几位真幸运，最近几日办喜事的人比较多，所以红色的锦线几乎没多少剩的，方才我刚翻出一撮，不知这些可够您用的。”
“足够了，多少银两。”
“这点线不值什么钱，诸位想要的话尽管拿去便是。”
“这怎么可以。”
“嗨！诸位别客气，前些日子，王二少被处死，街坊邻居们都放炮来庆祝。这些锦线就当咱对客人的礼品吧！”
“……”
——
回到了客栈，李茗将自己关在放行礼的房间里。他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后背紧紧贴着那个大木箱。这里面存放是李凤仪的身体，感受着从木箱中透露出的寒气，李茗总算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
“娘，今天我看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高有矮，有美有丑，有善有恶。但不论是哪种人，他们都要遵循统治者的规定。这让茗儿的压力太大了，看到那些纨绔子弟，再看那些忠厚的百姓，茗儿能管理好他们么，茗儿能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生活么？”
经历了最近的种种事件，李茗心中些迷茫。天下有千千万万的人，不是所有人都会服从统治者的安排。有些人会拿着权利为所欲为，有些人仗着武功高强嚣张跋扈，但让人最无法安排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些忠厚的百姓。他们的要求往往都是最简单的，可总有些人会徘徊在饥饿生死之间。如何才能对的起自己，如何才能对得起母亲的嘱托，如何才能不辜负天下人的期待。
“哗~哗~哗~”听着窗外传来的喧闹，李茗的心也总算有了着落。“力所能及，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我有生之年竭尽全力为百姓造福。至于其他，全都抛之脑后吧！”
“吱嘎”
李茗怀着坚定的信念打开了房门，却发现悠子已经在门口站了不知多久。
“少爷，你终于出来了。咱们先准备一下吧，还有半个时辰就到申时了。”
“不着急，悠子姐，你先陪我做个东西。”
李茗将悠子拉到房间里，然后抽出两条锦线放在悠子手上，随后又从怀中取出了几颗小玉珠。
“少爷这是要做什么？”
“绳结手链。”
——
申时，众人向着帝都正中心的皇城进发。
马车缓缓的向东边驶去，他们离皇城越来越近，而在李茗眼中，那片金碧辉煌的宫殿楼阁也愈发清晰。两旁高达十丈的金色宫墙，中间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东安门‘。而门口则是整齐的站着两排气势威武的侍卫。
“站住，皇城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锦衣卫有要事要办，这是令牌。”说着，王忠将自己的腰牌丢了过去。
“对不住，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圣上曾下令锦衣卫需御赐金牌方可大批进宫，不知大人可知此消息？”
“真麻烦，给。”王忠有一个甩手，一个金灿灿的物体飞到了侍卫的手中。
“对不住了，职责需要，请大人谅解。”
“没关系，都是给皇家办事，可以理解。”
“开门放行！”
“吱嘎~嘎~~嘎~~嘎~~~”朱红色的大门缓缓被推开，一条整齐的大理石板铺砌成的康庄大道渐渐揭开隐藏的面纱。
马车继续行驶在宫墙间的小路上，两旁不知何时以多了一些若隐若现的人影。
“不愧是皇宫，戒备的如此森严。那些随行的人实力怕是比悠子高上不少。”
“那些是大内侍卫，也就是江湖流传的大内高手。他们实力最差也应该有玄阶大成，至于天阶的绝世高手就不知道了有几个了。”
“在我走之前只有五人，现在应该已经增加到十人左右了吧~”
“这么多？”
“为了守护这偌大的皇宫，这些是必要的。”
走了不知多久，那些真正的宫殿才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些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殿的四角高高翘起，优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飞的燕子。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哇~~如此华丽的建筑，这座皇城的建设要花多少人力财力呀？”悠子看的是眼花缭乱，不知东西。
“花费一万万两白银，调用十万名民夫，历经五年修建方能成型。”王忠估算了一下。
“中原的帝王真奢侈，这也太劳民伤财了。”
“这是文化的差异，如果你是统治者就不会这么想了。华丽的宫殿不仅仅是为了享受，更是为了证明我朝的强盛实力，这偌大的宫殿更能保护他们不收反抗者的暗杀。帝王可不是想象的那么好当的。”
“算了，这复杂的政治我还是别掺和了。”
“王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御书房，这个时候陛下基本都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又是一个宫门，又是一队禁卫。
“站住，内宫重地，请出示腰牌。”
“嗖~”懒得说话，直接扔腰牌。
“大人请，开门放行。”
——
御书房，一位男子正拿着蘸着朱砂的狼毫笔低头写着什么，他的两手边各摆放着几摞厚厚的奏章。此人正是明成祖朱棣，明朝的第三任统治者。
批阅奏折是个枯燥无味的活，而且不能有一点马虎大意。有时一本奏折批阅的时间就要一刻钟。而各地每日呈交上的奏折有几十本，这让朱棣不得不日以继夜的工作了。再加上最近有些地区屡屡发生天灾人祸，这几天忙的他连睡眠时间都不剩了。
“咚~咚~咚~”
“何人？”
“启禀皇上，锦衣卫指挥使王忠王大人求见。”
“哦！宣他进来。”朱棣手中的笔先是顿了顿，然后被他放在一边。
“诺。”
“王忠他们回来了，这么说凤儿他们母子已经到了。唉~真是的，不知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有损父亲的形象。”
“吱嘎~”
就在朱棣反复纠结的时候，御书房的门被缓缓的打开了。只不过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许久未见的面庞，而是一个冰冷的棺材。
“你们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的凤儿呢？”
“启禀皇上，这就是娘娘。”王忠示意身前的棺材。
“这~不会的，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听到这里，朱棣的身子顿时有些踉跄。他一步一脚印慢慢的走过去，然后艰难的将棺材打开。
绝美的李凤仪平静祥和的躺在里面，没有呼吸、没有血色、没有生机。
“这不是真的。王忠，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朕不是说过一定要将她们母子平安的送到朕的身边。”
“请陛下恕罪，是臣等办事不利。”
“朕要杀了你们这些办事不利的混账东西！”
在气头上朱棣变的有些冷血无情，仿佛只有杀戮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娘已经去了，请皇上为活着的人着想。”
“娘？你是？是凤儿与朕的孩子？”
“回皇上，茗儿是娘亲的孩子，至于是不是您的孩子茗儿还不确定。”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岁零两个月。”
“那就对了，朕不~我就是你的爹爹，是你真真正正的家人。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我们身上有种相同的气息吗？”
“有，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您，但您给茗儿的感觉很亲切，您的话语让茗儿很温暖。”
“那茗儿能不能声爹爹。”
“可以，但您要放过王叔他们。毕竟娘的死不是他们的错。”
“没问题，王忠，这次任务你们幸苦了，先下去吧。”
“臣等告退。”
见王忠他们平安离开，李茗高兴的叫道。
“谢谢爹爹。”
“哈哈哈~”甜甜的声音让朱棣心中乐开了花，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爹爹，这是娘留给你的信和酒。”
“茗儿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娘亲是为了救茗儿才死的。”
“那茗儿知道凶手是谁，爹爹一定会帮你娘报仇雪恨的。”
李茗摇了摇头说：“不大清楚，只知道他们会使用巫蛊之术。这些事情王叔他们最清楚，爹爹还是问他们去能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算了，改日在听他们详细报告。现在最重要的是茗儿你回到爹爹身边了。”
“爹爹等一下。”说话间，李茗从怀中取出那对绳结手链，并将其中一个系到朱棣的左手手腕上说，“这是茗儿给您和娘亲的礼物。是茗儿亲手编的。另一个就由爹爹替茗儿给娘亲戴上吧！”
“……”看着如此懂事的李茗，朱棣觉得有些欣慰。虽然心爱的女人离他而去，但却为自己留下了一个如此乖巧懂事孩子。心中忍不住感叹，“看来上天并未亏待于我。”
“现在，茗儿把时间留给爹爹，您和娘亲好好聊聊吧。这也是娘亲十几年来最大的心愿。”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茗儿稍等，来人！”朱棣向外面大声叫到。
“陛下有何事吩咐？”一个太监在朱棣说完没多久马上就出现在了门口。
“将四皇子带到坤宁宫那去，并且告诉皇后，这是朕流落民间的皇儿，今日刚刚寻回。现在托与皇后照看。”朱棣思量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将李茗交给皇后照料比较稳妥。至于皇后会不会怀疑李茗的身世，朱棣完全不担心。他与皇后患难与共近三十载，许多事情不需多问，因为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这就是默契。
“诺。”虽然太监听的不鸣则已，但李茗是皇子这一点他还是听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对了，爹爹，茗儿有一件小事要求您。”
“什么事？只要爹爹能够办到就一定答应茗儿”
“茗儿进宫时带了一位姐姐，茗儿希望她能一直留在茗儿身边，爹爹允许么？”
“此等小事而已，爹爹答应了。茗儿现在先要去坤宁宫拜访一下皇后，也就是你的母后，明白了么？”
“茗儿知道该怎么做，这些礼节娘亲早就教过茗儿了。”礼节乃是人际交往的重中之重，身为才女的李凤仪怎么可能不交给李茗各种社交礼仪呢？
“那茗儿先行告退，爹爹再见。”
“好，小心点。”看着李茗走出房门就牵着一名女子一同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朱棣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一股无形的霸气四散开来。
“来人。”他低吼一声。
“陛下有何吩咐。”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朱棣身边。
“方才那名女子是什么来历。”
“回禀陛下，据护凤小队的人报告，此女名为雪村悠子，乃是东瀛扶桑人士。伊贺派的逃亡忍者，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红衣魔女’。精通潜行术、易容术、刺杀术和其它忍术，容貌极其出众，所以平时总会戴着*。”
“哦！那她怎么会和茗儿呆在一起。”
“好像是四皇子设计救了雪村悠子，雪村悠子为了报恩才自愿作为丫鬟留在四皇子身边。”
“有趣，平时注意点这个女子，以防她对茗儿不利。”
“是。”
“你这满脸有话要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学学你师傅，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多干脆利落。”
“……”男子无语了，他可不是柴华丰，对皇上大不敬都没事。“启禀陛下，据了解，四皇子不仅才思敏捷，而且心智过于常人。就连其母李娘娘都不是四皇子的对手。”
“哦？朕的孩子果然非比寻常，看来今后要指定好培养计划了。
“陛下，接下来就是四皇子让部下传话，再借微臣的口转告陛下的。”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这么麻烦，借多人之口传这里。”
“四皇子这样吩咐的，当陛下准备制定培养自己的计划时就可以说。”
“……”朱棣有些无语，这孩子有点神。“说！”
“爹爹若是想要培养茗儿成为君王的话，茗儿就要让您失望了。茗儿天生绝脉，能活到现在已是上天垂怜，没有未来的茗儿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代君王。但是茗儿会用自己的才智帮助爹爹培养合适的继承者，更会为了天下百姓而付出剩余的所有时间。若是爹爹答应茗儿的请求，那便赐予茗儿六道空白圣旨，帮助茗儿完成娘的心愿。若是爹爹不同意，那么只能让茗儿自己多辛苦一下了。”男子模仿着李茗的形象说道。
“这！这六道圣旨可真不是一个容易的要求。”
“只是让您答应会给给茗儿六道圣旨就行了，不用立刻给。等茗儿有需要的时候找您要就可以了。”男子按着李茗传话的吩咐说道。
“……”这孩子是妖孽吧！怎么感觉跟我说话的就是他本人呀！
“若是爹爹还有所犹豫，那么茗儿可以答应爹爹这六道圣旨都会为天下百姓而用，绝不会为个人而用。”
“茗儿还有什么交代的么！”
“我还会要您几道口御，当然，这也是以后才会用的。”
“还有么！”
“别让外人打搅你们夫妻相聚了。”
“还有么！”
“没有了。”
“……”对于这个刚刚认回的儿子，朱棣真的是哭笑不得。
“回陛下，四皇子交代的话已经说完。微臣是否先行告退。”
“对了，方才你为何没有加敬语，这可不像你。”
“回陛下，方才那句‘没有了’是四皇子的话，不是微臣的。”
“……”朱棣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真是一个妖孽般的孩子，天生绝脉么？楠儿的死因好像也是如此，天妒英才么？不，朕相信人定胜天。凤儿你放心，朕一定会找到治好茗儿的方法。”朱棣温柔的将绳结手链戴到了李凤仪的手上。
*注：朱楠（1394－1394），明太祖朱元璋第二十六子，明成祖朱棣的弟弟，母不详，洪武二十六年（1394年）出生，出生一个多月就夭折了，未封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