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面目
由于怡福居距离南城门口只有百丈，所以以红衣魔女玄阶大成左右的境界，几个呼吸之间的功夫就可以踏着轻功飞出去了。不过她顾忌隐藏在四周的那些还抱有一丝侥幸的人，还是选择顺着各家的房顶直线冲向了城墙，不过不同于传统轻功，红衣魔女踏步伐的时候，整个身体向前方倾斜的角度远大于其他人。
她借助奇异的身位获得了比同级武者更快的速度。在离墙面两丈的时候，她先是一步踏在街上，然后使劲一跃，纵身冲上了城墙，跳到离地两四丈的时候紧接着就是一步踏在了墙面，然后借力在此向上冲出了三丈。随后她立马用短刀插在了墙面，然后双脚踏在了刀背上又是借力一蹬，在拔出短刀的同时，身体再次向上冲出了两三丈。至此，红衣魔女凭借完美的三段跳成功登上了西南方向的城墙，她回首看了看站在怡福居上的王忠等人，沉默片刻之后就马上离开了。
“好漂亮的三段跳。不过师叔，为什么身位玄阶高手的她不直接翻过去，却选择费力费时的三段跳呢？”一名蜀山弟子向冯常毅问道。
“她的选择非常正确。如果你在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暗处的时候贸然选择直接翻越，那么当你身在半空中的时候能躲避多少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冯常毅反问道。
“这…如果有超过三人的攻击，结果必死。”那名弟子如实说到。
“所以在不知暗处敌人的时候，她会选择贴墙三段跳。短距离的跳跃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有更多的反应和施展时间，墙壁更能提供立足点，这大大增加了危机情况的生存几率。不仅如此，她还选择了客栈最少、人群最少的方向逃生。看来逃生这方面，她已然成为了大师级的人物。”冯常毅感叹道。
在红衣魔女离开之后，许多身影跟着她离去的方向冲出了广德城。
“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救我么？”在离开广德城之后，红衣魔女减缓了自己的前进速度。开始询问李茗这个神秘的男孩儿。
“不要停下，还有不少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正在后面追赶。我的人驱逐干净还需要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最好带领那些人在这些山林里绕圈。”见到红衣魔女正在减速，李茗提醒道。
“……”没有言语，红衣魔女瞬时间加快了速度，不过她继续问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救我，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
红衣魔女看不透怀中的这位少年，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更不会是一般的达官显贵的公子。从能有数十位锦衣卫作为护卫，能随意命令锦衣卫指挥使，能瞬间就想好帮助自己逃脱的方案。面对如此背景，如此心智，她感到有些恐惧。
“不用想太多，我救你只是因为感兴趣而已。或许为了满足百姓的愿望占了较大比重。尽管你算不上善人，但绝对不会是恶人。你杀了如此多的恶霸贪官，即使你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但你还是帮助百姓解决了祸患。面对这样的人，有能力伸出援手的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说着，李茗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悲伤。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处置我，放了我么？还是有其他打算。”
“你来自东瀛，是扶桑人士吧！”
“你从何处的知的！”她惊讶的叫到。
“我猜的，从你的身上我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樱花香，中原女子很少用到用樱花制成的香料。再加上你方才使用三段跳的动作并非中原武学，反而更像东瀛忍者。而且你所使用的短刀的样式在中原几乎没有。”对于通过书籍仔细了解过民间文化的李茗来说，只要仔细观察过红衣魔女的行为方式、衣着打扮。就能推测出她来自何地。
“你还猜到了什么。”她显得有些心慌，自己的一切好像都可以被李茗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穿。
“你是一个忍者，而且实力应该超过了中忍，接近上忍的水平。据我所知，扶桑忍者以伊贺派和甲贺派为尊，其他小派别有些联合起来成为第三方，有的则归顺。扶桑国的大名们为了不引起我朝的误会，绝对不会轻易派遣忍者来中原。所以你不么是被赶出去的流亡忍者，不么是离家出走的反抗者。最后，茗儿我想对你说一句。不要总是戴着面具，戴久了可是摘不下来的哦~大姐姐~”说到最后，李茗装可爱，卖萌似的叫红衣魔女。
红衣魔女惊讶的说：“居然连这些都猜到了，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天才。”
“我还猜到你应该是甲贺派或伊贺派的大小姐，出逃原因估计是逼婚。茗儿猜的不错吧！大姐姐~”没有停止，李茗笑眯眯的继续着他的推理。
“你是如何猜到我的真实年龄和来到中原的原因的？”她的语言有些颤抖，很显然李茗的话语给她的刺激太大了。
“很简单，虽然你已经易容，而且不得不承认姐姐的易容术非常完美，但从你脖子上显露的肌肤的肤质可以大致推算出你的真实年龄是在十七岁左右。而在扶桑，这么年轻的上忍又不是一般门派所能培养出的。”
“肌肤这一点是可以作假的。”她抓住漏洞说明到。
“肌肤可以骗人，那再加上身材就可以确定了吧！”
“身材？这好像是最容易造假的。”继续抓漏洞。
“茗儿指的是骨骼发育程度、骨架大小和外形发育等综合方面。不单单只身材。在姐姐抱住茗儿的时候，姐姐的骨架、身材茗儿都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李茗的小手向两边轻甩，显得格外轻松。
“你！”她被李茗说的脸颊有些发红，不知为何，在其他人口中说出都是极其流氓的话语，从李茗嘴里出来却没有半点不正常。就如同问候一般。让人没有一丝生气傲慢的情绪。再加上李茗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而且还是一个比女孩子还可爱的正太。这使得红衣魔女想生气也不忍心冲李茗大声说话。
“好了，现在已经可以停下来。王叔他们差不多已经将跟踪者清理完了。所以我们不需要在逃了。不过我们能不能先去姐姐你的落脚之处，茗儿还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李茗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和红衣魔女说到。
“已经到了，想要进来参观么？”
在二人交谈之间，他们已经穿过了森林，来到了一个非常落魄的庄园。这里满是乌鸦的踪影，这里有着破烂不堪的房子，这里充斥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看到如此，李茗瞪大眼睛吃惊的说：“姐姐你确定这个快要倒塌的房子是你的家？”
“家？”听到这个字，红衣魔女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伤感。“从母亲离世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了。这里只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而已。”
看着陷入哀伤的红衣魔女，李茗顿时有种通病相连的感觉。都是失去母亲的孩子，她的忧伤自己都能体会。不过她被父亲逼迫嫁人而离家出走，那自己的那位从未谋面的父亲又将会对自己如何，自己将来的命运又将如何，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看来救姐姐的决定是对的。”李茗低声嘀咕道。
“嗯？你在说什么？”
“没有，我们等一下在进去。”先是从红衣魔女的怀中下来，随后李茗向身后一喊，“王叔，帮我把那包果脯拿过来。”
“……”这时候还想着吃，真是一个吃货。
红衣魔女无奈的站在原地等待。没过多久，一个身影闪现到他们跟前。仔细一看，正是取物回来的王忠。他将果脯交到了李茗手上，然后说道。
“少爷，那些跟上来的闲杂人等已经驱逐干净了。不过不能保证那些抱有非分之想的人还会不会回来。毕竟我们的人太少了。”
“只要阻拦住他们一会就行了，王叔你现在去巡视一下，保证一柱香之内没有人来此打搅就行了。对了，准备一些桐油或易燃的东西，一会我们需要将这里烧成废墟，火力不够可是会留下破绽的。”李茗接过果脯，立马吩咐接下来的事。说完之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说罢，王忠踩着轻功，瞬间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之中。
“你是真的想把这里烧毁么？”虽然只是一个临时住所，但要看着它被人毁掉，说不在意才是假的。
“烧毁的不只是房子，还有身为红衣魔女的你。准确的说应该是你的替身。茗儿知道姐姐现在一定有许多疑问，但能否风等我们到了你的房间在说么？”不想浪费时间，李茗想一会在于她细谈。
红衣魔女默认了，然后她拉着李茗的小手走进向宅子。
宅子好像已经被荒废数十年之久，连门口的石狮子已经被风雨侵蚀的看不清样子了。那木质的大门也已经退去了昔日的光彩，被虫蛀的残破不堪。原本悬挂牌匾的地方早已结满了厚厚的蜘蛛网。院子里尽是枯枝败叶和飞虫鸟兽的尸骸，客厅更是如同破庙一般堆放着一些稻草柴火。也许曾经也有人在此露宿。走在枯枝败叶上踩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宅子里显得十分诡异。来到后院，环境顿时变得清新整洁起来。这里看来经常有人打扫，尤其是厨房，更是连虫子都没有看见。这也难怪，飘散到院子里的这股淡淡的芳香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什么香料，香味如此独特。”
院子里飘散的奇异的芬芳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这是扶桑的特产，清风香。这种香在扶桑很常见，几乎家家都有。它不仅能驱虫，还能冲散霉味。”说着，她从厨房的灶台上端下来了正在燃烧的清风香给李茗看。
李茗仔细看了一下，清风香呈淡黄色，长条状，烟雾为白色。不过就算离得如此近，它的香味还是很淡。不过这个原因红衣魔女不会告诉他的，行走江湖，凡事都要谨慎小心。太过浓郁的香料很有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她对香料的原料配比进行了调整，使得清风香拥有更强的驱虫效果和更淡的香气。
由于时间紧迫，李茗没有执着于此等小事。他继续跟着红衣魔女走向了深处。
只见她伸手在灶台上放火刀火石的小洞里一按，只听到“吱吱”的响声，堆放柴火的墙壁慢慢的向后挪开了，漆黑的通道出现在了二人眼前。点上一个火把，二人进去了。
通道只有十丈，不过却一直延伸至地面以下三丈左右。李茗一直觉的很奇怪，为什么这间宅子的主人会将密室的入口设在厨房，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密室的出口不止一个。因为密室的空气不没有给他沉闷的感觉，反还在这里还感觉到了些许的微风。能通风就证明还有另一个出口。
通道的尽头又是一道石门，这时红衣魔女在墙壁的油灯灯座附近按了一下。机关开始运行，石门被缓缓的打开。石门之后就是红衣魔女的家，一个五丈长，八丈宽的房间。这里被整齐的划分成了四个区域。石门对面的是休息区，左边是洗漱沐浴区，斜对面是梳妆区，石门附近则是休闲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姐姐的房间真是精致，想来下了不少功夫。这么毁了它姐姐不介意么？”李茗走到床边，坐下来说道。
“我不介意，但有些心疼。”
突然李茗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但他没有马上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和红衣魔女交谈。
“说了这么久，还没有问过姐姐的芳名呢？我叫李茗，木子李，香茗的茗。姐姐的芳名是？”李茗边说，边拿手比划，见她回头后就用唇语提醒红衣魔女有人进来了。
红衣魔女是何等聪明的人，她瞬间就明白了李茗的用意。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便继续配合李茗。
“奴家名叫雪村悠子，乃是伊贺派宗主之女。”这次悠子没有假声，她的声音犹如悦耳的旋律，让人觉得清新安逸。
听到这话，隐藏在暗处的那个身影变得有些颤抖。
悠子接着说：“既然已经决定和您离开，那么奴家也就没有必要戴着这个面具了。”
说罢，便伸手放在下颚，好像真的要将*摘下来。悠子的声音极美，所以她的容貌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而此番动作让暗处的那个身影变得异常激动，随着悠子的动作，那人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这个致命的错误马上暴露了那人的所在位置。
忍者最擅长的就是抓住敌人失误的那一瞬间。因此，在敌人暴露的那一刻，悠子马上冲了过去。不得不说，在级别相同的时候，忍者的爆发能力和短距离突进能力十分恐怖。基本上只要被忍者接近三步范围，他们就能在一息之间结束目标的生命。
那人见到悠子瞬间消失，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马上向后快速退去，但悠子的速度远远快于他，他还没有逃出两丈就被悠子追上了。意识到自己在速度方面不是悠子的对手，于是他只能主动出击，一拔剑便是一招猛虎下山，其气势宛如雄壮威武猛虎爪子下面的猫咪。毫无威力可言的剑招迎面向悠子袭去，轻易的就被悠子用短刀化解。
“白虎剑法，他是四象门的人。不过是一个花架子，毫无威力可言。用来杀鸡杀鸭很不错。不过武功这么烂的人，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出众的潜行术。可疑，真可疑。”
看着生死相搏的二人，李茗继续悠闲的吃着手中的果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