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长眼的代价
黄昏的晚霞，落日的余辉。昏黄的光芒晕染了大街小巷，闺阁内的佳人等待着心上人的回归，家门口的父母守望着亲人归家的方向。
“啊嗯~~~\(>0<)/”昏暗的房间里，昏迷许久的李茗终于苏醒。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苏醒的李茗还有些迷糊，他用小拳头锤了锤还处于卡壳状态的脑袋。一分钟过后，李茗的神智总算恢复过来了
“我好像昏迷了好长时间，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过什么。”李茗坐在床上开始推理，“对了，老妈~哦不~是娘去哪里儿了？”
一想到这里，李茗迅速穿戴好衣物，然后开始查看这陌生的房间。
“吱嘎~”房门被人打开了，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进入了房间。这顿时引起了李茗的警觉。
看到李茗已经可以下床行走，男子高兴的说：“少爷，您已经没事了！”
李茗警觉的盯着男子，问道：“你是谁，这又是哪里，我娘现在在那里？”
虽然李茗一次性砸了三个问题，但男子还是耐心的一一回答。
“回禀少爷，属下名叫王忠，乃是少爷父亲的部下。这里是我们组织的联络网点之一。至于夫人，她现在正在隔壁房间等您。”
“原来如此，谢谢大叔，我马上就过去。”话刚说完，李茗已经飞快的跑向了隔壁。
看着古怪精灵的李茗，王忠有些伤感而悲愤的说道：“希望少爷能接受这个暴露的事实。他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这真是残酷的命运，真是残忍的老天。世道不公呀！”
“老妈，哦不~咳咳。娘，茗儿来看你了。”李茗如同往常一样打开房门，但是往日的情景却没有出现。空闷的房间内没有响起那熟悉呵斥声。
“……”没有得到回应，李茗的情绪开始紧张起来。他不希望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房内，床边。
床榻上躺着的是脸色苍白的李凤仪，没有动作，没有言语，没有呼吸。
轻轻地抚摸光洁的脸颊，一丝寒意通过指尖，如同利剑一般刺达心脏。右手没有脉搏，为了找寻一丝生机，李茗不惜引用内力来探寻脉搏。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由于引动内力，李茗全身的经脉早已陷入万虫蚕食的折磨。没有悲鸣，没有哀嚎，李茗凭着执念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只为找寻那一丝希望。
“没有心跳，没有脉搏，甚至连膝跳反射都没有了吗？”李茗虚弱的说着，擦去额头上的虚汗，他打开了李凤仪的眼皮。
“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她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么。他们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不敢告诉我么？真是一群笨蛋，大笨蛋。”说着，李茗的泪水就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你们这群笨蛋，难道忘了我是谁的儿子了么，这些事情根本瞒不住我的。所有事情我都已经推理出来了。你们在木屋外的的对话我早就偷听到了。噬心蛊，李家新生一代人都中了此蛊，恐怕现在李家的幸存者只剩下我自己了吧。蛊术，从苗疆流传出来的救人奇术，也是杀人于无形的杀人之术。世间只有精通《医典》或《毒典》的高手或是下蛊之人才能解开患者体内的蛊虫。娘，不会武功，有没有习得宝典的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少爷，夫人已经走了，请节哀。”不知何时，王忠已经站在李茗的身边开始安慰他。
听到声音的李茗并没有转头，他有些虚弱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偷听他人的私房话，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呀！”
“少爷告诫的是，但属下确实是刚到。”王忠从李茗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愤怒，王忠只好尽快澄清自己。
李茗将母亲的手放回去，在起身将母亲的妆容整理好。
“你来除了安慰我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不用掩饰，有什么事尽管说。”王忠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算的上精明，可在真正精明的人的眼中，他与莽汉无异。只要看一眼就可以轻易看出他的来意。
“那个~少爷，属下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宜说，但您已经两天颗粒未进，为了保重身体，您还是先去吃些东西吧！”王忠犹豫了一会儿，是否要将李凤仪的嘱托告诉李茗。
“今天晚上有何饭菜。”
“鲫鱼汤，红烧肉，韭菜炒蛋，蒜苗炒肉，空心菜。都是您平时爱吃的菜。”看到李茗问起菜色，王忠松了口气。有食欲是好事，毕竟李茗还是一个孩子，长时间不吃不喝身体绝对会垮掉。
“能端来一些么，我想尝尝看。”
由于李茗方才动用了内力，导致他的现在全身经脉都开始产生难以言喻的撕裂之痛。因此他在起身走向桌子喝水时，身影显得有些踉跄。由于王忠并不了解李茗的病情，以为李茗因为跪坐时间有些过长，导致腿部经脉有些缺血。所以才会使得行动产生异样。不过总而言之，只要有食欲就是好事。虽然王忠是这样认为的。
没过多久，另外两名护卫，每人各提这一个雕木食盒走了进来。打开盖子，一阵又一阵佳肴的香气四散开来。尽管只是几盘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菜品，但经过不同人的技艺与创新，就会变成人间美味。
两名侍卫咽了咽口水，在端菜的时候强忍住动手的欲望。为了减少受罪，他们在摆放整齐后马上冲到了门外。
“我嘞个去~馋死我了。这饭菜比宫里面的还要诱人。能将料理做到这种水平，世上好像还真没有几人。真想尝尝看啊！”门外的一位护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说道。
而他旁边的人听到这话之后马上接嘴道：“那可是皇妃亲手做的，像我们这种身份是绝对吃不到的。老三，你别妄想了。”
“二哥，别这么泼我冷水好不。我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咱们都知道这是夫人给少爷做的最后一餐，谁会和少爷抢吃的。”一想到刚刚离去的夫人，两名护卫显得有些失落。他们一行二十三人，前后花费五年多的时间才接到了将夫人带回的命令。本来以为任务终于可以完成的时候，李凤仪却为了救李茗死了。这让他们既失落又无奈。
“……”
“咦？二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三弟，我是不是眼花了。你帮我看看大哥现在是不是正坐下来和少爷一起吃饭。”
“什么？”二人盯着屋内，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
——
李茗双手撑着桌子，小小的脑袋在菜肴上嗅来嗅去。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
“少爷，这些菜肴还能入眼吧！”
“做的很不错，不过就是量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要不你也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李茗指了指身边的位子俏皮的说。
“少爷，这万万不可。长幼有序，尊卑有分，下属怎可有主子同桌用餐。”
“在抵达都城之前，茗儿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尊卑之分不需遵守。”
“可是……”
“没有可是，王叔你现在还没有吃晚餐，坐下来一起用餐吧。不然茗儿一个人吃也没什么胃口。”
“这…”王忠犹豫了一会，但还是被美味的菜肴所击溃。他决定坐下来和李茗一起吃。只不过在臀部刚接触板凳的时候，他被门外的一声惊呼给吓到了。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转头就看见门外的两个弟弟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他在他们的眼睛里好像听到了他们内心哀怨。王忠的嘴角开始不停的抽搐。
——
“你个叛徒，没良心的东西。”
“有好东西吃不叫上兄弟，没人性。”
……
——
在王忠的脑内充斥着弟弟们责骂的时候，坐在一旁的李茗突然开口说道：
“他们是你的兄弟还是亲人？”
王忠拍着自己的脑门，尴尬的说：“两者都是。他俩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王显和王延。让您见笑了。”
李茗轻笑道：“没关系，看来他们俩都很羡慕你能吃到这些料理。有好东西却不和兄弟分享可是会遭人唾骂的哦~”
“说的是~说的是~”王忠机械般的回答，但他的嘴角依旧抽搐。
仿佛找到心仪玩具似的李茗，无邪的笑道：“让他们在再拿几双碗筷，顺便带些米饭和酒水。然后过来一块吃吧。反正菜肴有很多，实在不行可以再加几盘。”
“还是算了，打扰少爷用餐了，属下还是和兄弟们一起吃饭。”说罢，王忠不让李茗有劝说的机会，飞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看到王忠冲出来，王显他们显得有些疑惑。王延更是不知进退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不吃了，难道少爷让你叫我们进去一起吃？”
本来王忠心里就憋着一股气，而王延的话却成了那根致命的*。顿时，王忠爆发了！双手同时用出下勾拳就将俩人狠狠的垂到了地上，他紧紧的攥着拳头，额上的青筋因愤怒而绷成了‘井’字形。眼中燃烧着怒火的王忠压着嗓子吼道：“你个笨蛋就知道吃，刚才你们丢死老子的脸了，懂么？”
王显两人捂着脑袋哀叫道：“不能馋嘴，难道眼馋也不—行——吗……”
二人的后话硬是被王忠那凶残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嘴馋？眼馋？好，很好。弟错兄责，咱们仨今天谁也别想吃晚饭。全都给我饿着。”
“啊~别呀~大哥。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王延实图求情。
王忠平复心情之后狰狞的微笑道：“那好，今天咱们什么也别想吃了。”
“这还不如刚才呢！”王延发出了杀猪似的哀鸣。
“老三，叫你多嘴。这下好了，不仅午饭没回来，就连夜宵都没了。”
“都给我起来站着，别躺在地上休息。”
……
就这样，本应该满人的八仙桌却只有李茗一个人在吃一桌子的菜肴，而本因空旷的原子则是有三个大汉在巡视。他们中有两人脸上挂着死了全家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