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荒山一年行
虽然寒水还没有从圣灵神的记忆之中找出关于绿人族的修行之法，但是，武道之道，疏途同归，修武者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只有有了强健的体魄，才能够为内气提供更好的容器。
山林之中，达余正背着一块巨石，巨石之上，寒水盘坐，手中也举有一块巨石，两块巨石相加，怕是有超过百吨重。达余的后边，小岚紧跟着，看着达余大汗淋漓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疼，但看到巨石之上寒水冷漠的身影，她想说的话却是停在了嘴边。
达余看出了小岚的担心，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道：“小岚，没事的，这是公子在训练我呢，我也感觉到了，这几个月的训练，我的身体强度上升了不少，现在我可以保护你了。”
“可是，哥哥......“小芸欲言又止。
“不必说了。”达余阻止道：“族人的仇，我会亲自去报，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要绿人族的先辈得到安息！”他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坚定，心底的怨灵也在这一刻沸腾，不甘的情绪充满了达余的心神。
“稳住心神，心中的怨气，既是成为强者的动力，也可能让你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魔鬼！佛魔一念，这条路，必须靠你自己去走！”感受到达余气息不稳，寒水淡淡道。他的声音犹如冥冥梵音，震慑着达余丹田之中的怨灵。达余的眸子恢复了些清明，一口鲜血逆出。
“噗！”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的心中凝滞的气又顺畅了。寒水点了点头，若是达余一直含着那口鲜血，气滞之势无法缓解，心中之结无法解开，等待他的，怕只是五劳七伤，毫无作为而已。
寒水跳下巨石，对达余淡淡道：“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吧！明日可能就会出这片区域，到了城市，你们隐藏好自己，人族对异族不是很欢迎。”
达余有些疑惑，人族既然不欢迎他们异族，为何寒水还要将他们带到人族的地界？他虽然心中有疑，但也不好多问。
寒水自然看出达余的疑惑，接着道：“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人族之中有一个名为邪恶的族群，我与那邪恶一族的中级强者有些交情，要收留你们不是难事。况且，邪恶一族虽与人族无异，但从根本上来说，他们并不属于纯正的人族，不过是人族的一个强大的分支。”
听了寒水的话，达余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对于人族，他并不看好，不是纯正的人族的话，他还可以接受。
“邪恶？”达余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不由道：“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可是是在哪里呢？”达余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在人族口中得知这个种族的。
“我记起来了，是祭坛上的铭文！”小岚豁然开朗道：“我记得祭坛之顶上刻着的便是邪恶二字！”祭坛是古老流传下来的，上面的文字他们世代相传，即便斗转星移，沧桑巨变，他们也始终懂得那古老的文字。
“难道......”寒水也有些猜疑，这一切都太巧了，恶龙，达余，天行剑，圣灵神......这一切都好像有一双手在安排，他也是其中的一颗棋子！“到底是谁，竟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众生为棋子，甚至连高级强者都不放过，究竟背后之人有多强！
“是你么？”寒水口中喃喃，他身体之中的东西在他觉醒寒水刀枪诀的时候变出现了，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甚至是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他无缘无故出现在了他的身体之中，然后，他便踏上了一条曲折之路。寒水抬头看向苍穹，或许，只有他到达宇宙之巅时才能够得到他的认可，才能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子！”看着寒水怔怔出神，达余打断道：“公子，小岚已经即将饭菜准备好了！”
寒水点了点头，这南荒的食物食材新鲜，以阔叶作为容器，取之于自然，别有一番风味。“嗯，你先去吧！”寒水点了点头道。达余恭敬地退了下去。
达余退下后，寒水的手中出现了一册书，书页之上所记载的正是适合绿人族修炼的功法，名为《十元诀》。由于绿人族经脉十分复杂，在修行的时候存在很多的弊端，所以必须他们凝练出十条主经脉，用来代替人族的奇经八脉，十二经络。可十元之诀，一步一性命，一步一天地，如此大的逆行，达余的心性是否能够承受这些，他还不是很清楚，他必须谨慎，否则，造出一个庞然大物，他就算是要收拾，也要费些气力。
达余在巨石之后，看着寒水手中的《十元诀》，拳头紧握，他想要去将《十元诀》夺过来，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寒水的对手，如此莽撞地讨要《十元诀》只会让寒水对自己产生反感，这样他报仇之日，怕是遥遥无期了。
寒水收好《十元诀》，他自然知道达余在一旁偷窥。达余的心情他能够理解，有变强的功法在他自己面前，他却是不敢讨要，走错一步，便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何抉择，他不知，寒水亦是不知。
感受到寒水注意到了自己，达余收回了目光，悄然无声地从岩石之后走开。达余走后，寒水出现在了巨石之上，看着不远处达余正与小岚安排着晚饭，心中不由思索。仇恨能够使人蒙蔽双眼，让人成为只知杀戮的魔鬼，何为对，何为错，对与错，只不过在一念之间罢了。
“公子，饭菜准备好了！”就在寒水想得出神之际，小岚走了过来。寒水点了点头，跳下巨石。南荒的饭菜可口，寒水倒是有些不舍，真想多准备一些带回去，毕竟，在其他地方是吃不到这么原汁原味的食物的。可是食物的保存时间毕竟有限，即使是做了保存工作，食物也会失去它原本的滋味。
寒水吃罢，还是将《十元诀》拿了出来。他将《十元诀》递给达余，道：“佛魔一念，你可知道！”达余想要伸手去接的手却是停了下来。是啊，佛魔一念，他接过了这《十元诀》，日后的路，就必须他自己去走，正邪两条道路，他会选择哪一条，即便是现在的他也不知道。
“你想通了么？”寒水的声音在达余的耳边响起，达余沉浸的心神回转过来，他收回了手，闭上了双眼，不知在领悟些什么。
看着达余闭目沉思，小岚不由有些担心，武道之路，一步错，步步错，达余真的能不受那些仇恨的影响么？她虽然是达余的妹妹，从小和达余一起长大，但她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
......
“达余，族人的仇你报了么？”绿人族长出现在达余的面前，严厉的面色让达余语塞，他没有实力去报仇，他太弱了。
“对不起，族长！”达余低下了头颅，悔恨之意涌上心头，他道：“我没有实力，他们太强了......”
“太强了？”绿人族长呵斥道：“我绿人族以全族的鲜血与灵魂为你血祭，你居然不替我们报仇，你还是绿人族的子孙么？”
“你不配成为绿人族的子孙！”绿人族长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绿人族族人，他们指着达余，满是愤怒。
“我……”达余语塞，不敢抬头直视他们的目光，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虚空之外，破灭之根，唯有坚守，放得始终。达余，你可考虑清楚。”寒水的声音再次在达余的耳边想起，他面前的一众绿人族族人都不见了，唯有寒水负手而立。
“我……”达余不知如何回答。
“每一个人都会有心魔，只不过每一个人的心魔都不同罢了！”寒水微微一叹，看向达余道：“你可知上古之时有一人，以爽成道，自称爽神，他追求之道，便是自然，随心而走。”
“上古爽神”达余有些疑惑，别人取名号都是霸气外露，唯有这位上古爽神偏偏取了个如此猥琐的名字。
“很好笑么？”寒水淡淡道：“上古爽神，虽自称为神，但是却是天赋极低，将死之时才达到中级巅峰层次。生死之间，一朝顿悟，他这才放下了先前的执念，破开魔障，成就高级之境！自此，他自号爽神，意随心动。”
“天赋低微也能够成为强者么？”达余自语道：“真想见一见那位上古爽神。”达余心中的执念消去了大半。上古爽神在别人的嘲讽之中存活一生，最后依然成就神灵的号令，他背负仇恨，为何不能手刃仇人哪怕时间再久，哪怕肩上的负担再重，他也能够挺过去。
“我想清楚了，哪怕只剩下一丝清明，我依然会破开魔障，《十元诀》我练定了。”达余睁开双眼，他接过寒水手中的《十元诀》，拜了一拜。寒水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