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老怪出山
天京。
一座古香古色的四合院中。
院子三进三出,庄严肃穆,森森古树高耸,一些廊檐下青苔斑驳,使得阳光照耀下来明暗交错,意境悠远。
此时在院中的一株老桑树下就摆了张茶几,茶几上一局残棋,两名老者相对而坐,捻子博弈。
一名老者头发花白,扎着发髻,虎目微垂,偶尔开阖间绽放精芒,只看气势威严,便非等寻常,赫然竟是超武宗门三长老莫凌天。
另一人则神色凄苦,形如枯槁,整个人干瘦得宛若干尸,唯独一双深陷进眼眶的眼睛明亮非凡,若天上繁星。
他似乎是练了某种特殊的武学功法,才导致成了这等奇诡模样,那神色之间的凄苦也非情绪,而是面容已成此般定型,给人苦大仇深之感。
“啪嗒”!
棋盘上,又是一子落下。
只看白子如龙,黑子如虎,龙虎相争,却是龙占上风,便要撕虎吞咽。
然而随着莫凌天手中那黑子落下,大龙噬虎之危局竟随着这一子落下似乎活了过来,如虎添翼,化虎为彪,挣脱困局,杀出重围。
“师兄这一子落得甚妙,此残局已被你整活,大龙又落入危境,看来师弟我是不得不出山了。”
如干尸般的老者怔怔看着棋盘,眼睛却是越来越明亮,最终喟然一叹道。
他说话的声音奇特,甚至嘴巴都没有动弹分毫,那叹息之声则是自腹中传出,随后闷闷嗡嗡如闷雷般的话语声才悠悠传出,却竟是腹语功。
莫凌天坐得宛如古刹大钟,不动如山,闻言抬眼虎眸湛湛道,“我那孽徒如今武功小成,更是习得了神功,虽然练此功法者除轩禾之后也唯有师弟你才有小成,但本门神功,仍需带回,还有那孽徒,你必要活捉回宗门领受责罚。”
他沉吟片刻,又道,“此孽徒现在实力非同小可,若非我身份特殊,不可随意进入他脉地域动武走动,早便已经动身。
师弟你退隐多年,而今复出,不会吸引太多视线关注,且你也对那知之甚详,擒拿此孽徒可谓事半功倍。”
莫凌天说话掷地有声,坚定的眼神彰显其势在必得之心,是决计要将翟无法擒拿回宗不可。
愁苦干瘦的老者微微颔首,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仍旧是那般凄苦,腹部传出声音道。
“若擒拿此子归宗,当作何种处理?”
莫凌天双眼爆射尺许精芒,虎目凛然,断然道,“自是废其武功,将其关押入黑水监牢,任其悔过至死。”
干瘦老者摇头,不疾不徐道,“人死了,也就失去了价值,唯有活着,才能创造价值。
异族与联邦已休战如此之久,关于异族所到来的另外那个空间的奥秘,我等探寻有限。
若擒回无法此子,以此子所习功法之奇异,未尝不可将其作一手好棋,打入异族之内,探寻那片秘地的讯息......”
话罢,他捻白子而落,落点奇异,断尾之大龙竟临死反噬,一口咬住虎头,这一盘棋局竟再现杀机和变数。
莫凌天露出异色,眼神不由燃起几分笑意,抚掌叫好,“无心栽柳,柳暗花明,好棋,不过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
存影楼便是一座塔楼,由古朴的青黑色石砖砌成,表面遍布了一些爬墙虎内的藤木,一直延伸到塔楼上方的窗户处,平添几分盎然古意。
楼虽是古楼,楼内的设施却并不简单。
表面看去一切都充满着上世纪中叶鹰洋贵族的布置,实则整栋塔楼都已秘密安嵌了高科技监控系统,并且楼内也留守有影英组的高手。
翟无法踏上石质阶梯,登上了塔楼的二楼。
二楼阶梯口,两名身穿灰色统一执勤制服的影子向翟无法微微鞠躬。
执勤制服就是一件宽大的斗篷,配上黑色的面具,使得执勤人员只露出两个眼睛。
谁也不清楚他们是谁,透露着神秘。
这也是影英组一贯的风格,很多成员身份都极为特殊,游走在黑暗和阴影中,执行一些危险的刺杀任务。
事实上像翟无法这样露出真容的毕竟不多,也唯有蛮体境的武者,才会这般没有顾忌,因为他们擅长易形换体,隐藏或者暴露,都没什么打紧。
“这里已经是二层,以我的特权,只能跟你到这里,你若再想上三层,我却不能陪你去。”
丽莎捋了捋耳畔的红发,凝视着翟无法道。
“嗯,可以,到了这里就行了,我先随便看看。”
翟无法转过阶梯,走向迎面的一排排柜台。
这些柜台都是石质,一些柜台的表面都略带摩擦的痕迹,却微微反光,毫无灰尘,显然经常有人打理。
二层的陈设很简单,但却很奢华,房间因塔楼的构造,是呈圆形的,靠壁有一圈固定樟木长椅。
长椅上,包括墙上,地板上,都铺钉着富丽堂皇的兽皮。
这些兽皮都不简单,翟无法一眼看出了有鬃毛蓬松而华贵的魔狮皮,条纹斑斓中略带些红色线条的魔虎皮,甚至还有带着蓝色星点般的魔豹皮。
仅仅这些毛皮铺地,就给这二层塔楼带来了一些略有压抑而威严的气息,仿佛是置身在肃穆的殿堂。
翟无法心中对影英组的评价不得不再上升一重。
能弄来这些显然是纯正异族的毛皮,而且都是异族内中等偏上种族的毛皮铺地,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一头成年的魔狮或者魔虎,实力绝对堪比蛮体境中顶尖的强者,或许也唯有称号者才可对抗,但现在这里躺了一地。
翟无法踩着柔软的厚实兽皮,如行走在云端,踩踏着这些强大异族的皮毛,是极为特殊的享受,就像王冠戴在头顶,权杖握在手中,有种极特别的虚荣。
不过翟无法不是沉溺虚荣名利之人,他的目光迅速落在了石柜上,视线掠过一块块石板下金属标签中铭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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