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违法啊

“你还是不信是我写出的歌啊?”

卫朗嘿嘿笑,意思不言而喻。

陈子迩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正色道:“我听邵准说,你让他不要随便去找你?”

他仰起头喝下一杯茶,然后说:“什么意思?”

卫朗辩道:“我不是那意思,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工作,那…身不由己啊。”

“不说这个,你对我刚刚的提议怎么看?”

陈子迩心里想笑,哪里有什么背后的人!

“咱们当初约定好,这张专辑挣的钱对半分。”陈子迩的脸上带了点痞气,问道:“你挣了多少?”

卫朗说:“也没多少,我不是给了你三十万了,这可是一大笔钱。”

“这笔钱有多大跟你该给多少没关系,我想知道,你挣了多少?”

卫朗没耐心掩饰了,加大声音说:“你别管我挣了多少,我给你的也该够你发个小财了。再说我觉得咱俩当初的约定就有问题,不应该对半分。”

陈子迩沉默了一两秒,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卫朗有些发毛,又说:“你知道制作一张专辑有多难吗?我每首歌的每句词都唱了不下十几遍,你知道后期的混音花费了我们多少个日日夜夜吗?”

“你就提供几首歌,然后坐等着拿一半的收入,你觉得公平吗?我付出多少时间与劳动,你又付出多少?”

陈子迩身体前倾,悠悠的道:“我觉得非常公平!我给你的歌都是现在最火的,你辛苦再多,付出再多,靠你自己写的那几首口水歌,永远都达不到这个高度。”

这句话说的卫朗没脾气,的确,现在歌迷唱的都是《心太软》、《彩虹》、《浪花一朵朵》,其中两首是任贤齐的代表作,《彩虹》是羽泉的代表作,这都是陈子迩给的。

但人总是会夸大自己的付出,稀释他人的价值。

卫朗道:“就是单卖一首歌也没多少钱,三十万给你,我相当于花了每首七万多买的,这已经是天价了,你也够本了。”

“再要钱,我是没有,我现在开销也大,都被我花掉了,你要是答应我刚刚的提议,我想办法再给你弄三十万,要是不行,我也没办法。”

“再添个0,给我300万,这事两清。而且歌就是我写的,你要找的人,没有。”

卫朗惊叫:“你缺钱缺疯了吧,我自己都没有挣够300万!怎么可能给你?”

陈子迩知道他可能没有,但怎么着?只准你坑我,不准我坑你?

没钱?没钱去借!

卫朗一看已经谈不下去了,所以就想起身要走。他毕竟知道自己违约,虽然心中找了诸多理由安慰自己,但到底还是觉得理亏。

陈子迩拦住了他,“急什么?单没还买呢,我到你的地方来,让我买单吗?”

卫朗怒极,慌忙的要去掏钱。

一边掏钱一边放狠话:“我看你是花钱花的傻了,根本不知道300万什么概念!”

“你别一副我离了你就火不了的样子,我告诉你老子接个广告都够你挣一辈子的!这个圈子你根本不懂!你不告诉我谁给你写得歌?啊?老子我不在乎!手里拿着钞票到哪里我买不到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陈子迩反而出奇的冷静,说:“你知道蛇为什么打不过猫嘛?”

卫朗根本不想听,转身就要走。

在他要打开门的一瞬间,陈子迩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一个银白色的索尼随身听。

“喂!”陈子迩喊着,待卫朗转过头,他指了指手里的随身听。

气氛忽然凝住了,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随身听里的磁带在转动的小小‘沙沙’声。

磁带在录音。

陈子迩什么优势都不占,怎么能不动点脑筋就来见面,那不是白忙活嘛。

硬要肯定没钱,软着更没有钱,那就得来奇招了。

搞个录音笔这样的设备得花不少功夫,但是弄个磁带录音还是很简单的。

他刚刚站在南门边上的便利店旁,听到别人在用这个听歌,几乎立马想到了随身听是有录音的功能的。

成本很低,买一个带有录音功能的随身听,一张空白的磁带,一切搞定!

所以他刚刚跟卫朗的谈话,都在里面。

包括此时此刻,他俩的呼吸声。还包括,那些最火的歌根本不是他写的,以及他想违约的意图。

卫朗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他低估了陈子迩,根本想不到这个刚刚离开高中校园的小子会有这么卑鄙的手段。

怎么办?毁掉那个随身听!

但陈子迩哪会这么天真。

他把随身听关掉收进怀里,要录的内容已经完全足够了。

然后指着对面的座位,说:“坐吧,菜才刚上,着急走干什么,我吃了,味道还不错。”

卫朗咽了口唾沫,这时候他只能坐下。

陈子迩则自顾自的说着刚刚被卫朗忽视的话题,“我不知道你小时候有没有注意过,蛇一般都打不过猫的。”

“可你想过为什么吗?明明蛇的攻击性更强,战斗经验更丰富,有些甚至还有毒,为什么连家养的猫都斗不过?”

陈子迩不管卫朗的反应,继续说着:“因为猫的反应速度是蛇的七倍,七倍!蛇的动作在猫的眼里就是慢镜头播放,所以蛇从来都咬不到猫。”

“蛇还是冷血动物,体温很难保持恒温导致它的耐力有限,它每次伸头咬一口的消耗几乎相当于猫跑了一公里。所以几个回合下来,蛇就失去了攻击性,再想跑?以猫的灵活性,哪里能跑?最后只能像老鼠一样被玩死。”

陈子迩加重了‘玩死’两个字的语气。

卫朗受不了了,不耐烦的道:“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300万我是肯定没有的!”

陈子迩不管他,说:“你以为你在社会上跑过几年,就不把我这个大一的学生放在眼里?当初说好的约定你现在说不公平就不公平?!我是信任你,才会跟你不签任何文件。”

“你以为自己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就回过头来想反咬我一口,哪里知道,我这只家养的猫,你连一根汗毛都碰不着。”

“因为你这只凶狠的蛇也有弱点,你的弱点就是你是公众人物,你经受不住一点点道德上的污点,否则舆论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卫朗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这个后果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

“我没有300万,这太多了,最多五十万!我再给你五十万,你把磁带给我。”

陈子迩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刚刚的想法:“没钱?没钱去借啊!你不是说你这个圈子我根本无法想象嘛?应该有很多有钱人吧?”

卫朗怒道:“我上哪儿能借到那么多钱,你这是敲诈,是勒索,是无耻!”

陈子迩骂道:“是又怎么样?就在三分钟前,你还要赖掉属于我的那一份呢,就准你州官防火?还不许我百姓点灯了?自己做了无耻的事还有脸说这两个字?”

卫朗狠了狠心,咬牙道:“100万,最多一百万!”

陈子迩感觉他根本搞不清楚状况,提醒道:“你怎么还开始讨价还价了?你自己不也说了嘛?这是敲诈,我敲诈还管你能拿出多少?钱不够,就去凑!现在有你讲条件的余地嘛?”

“要么我他妈也不要剩下的钱了,而你身败名裂,回家开你的破琴行去;要么赶紧凑钱,背着债务,但起码当着大明星挣钱也快,就这两个选择,你自己选!”

卫朗叫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样会毁了我的事业,我的生活!”

“记住!你的事业是我帮你闯的,你的生活是托我的福才有的!”

“我也知道,这是一笔很大的钱,大的甚至可以要我的命,但我出事了,我手里的东西也会放出去,我没有愚蠢到天天揣在身上,你懂嘛?”

陈子迩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卫朗绝不会选择鱼死网破,任何人都不会,这相当于自毁前途。

为了300万?值嘛?

所以陈子迩吃饱喝足,要走了。

而卫朗则忍不住了,他必须毁掉随身听!

趁着陈子迩背对着他,他猛的冲过去!狗急了还跳墙呢!

陈子迩背后也没长眼睛,被他猛的一推,直接撞倒在地,随即心中怒极!

赶紧回头看卫朗的动作,见一只脚正准备踹过来,忍着痛迎接下这一脚,然后猛的掀翻在地!

卫朗失去平衡,向后仰去,正好又撞在桌子上,也是疼的龇牙咧嘴。

趁这个时间,陈子迩起身,感觉腋窝下方一阵火辣辣的痛,就是卫朗刚刚踹的地方。

怒吼道:“妈的!老子股市里放着两百万,要不要你这钱又怎地?你他妈的好话不听还来劲了!好!这磁带我肯定把他交给八卦媒体,我他妈让你身败名裂!三百万,老子不要了!”

卫朗猛然间听到陈子迩要来狠的,心中大慌,自己早前说的那些话被媒体知道,对他来说就是致命性打击!

所以他只能拼一把,继续朝陈子迩打来。

陈子迩这时有了防备,哪里容得他得逞,不说这,个头还高他一脑袋呢,所以看他上来,抬起就是一脚!

同时大喊:“你再动一下,这事没得商量!你信也不信?!”

在这瞬间,卫朗怂了,这是他的前途啊!

陈子迩看他不动,上去又是踹一脚,同时骂道:“妈的!偷袭我!”

房间虽是包间,但毕竟动静不小,所以此时能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陈子迩知道再闹下去就有人进来了。

所以他冷静了一下,最后撂下话,“给你三天时间,事情办好了,到中海找我,我给你磁带!”

卫朗如丧考妣,最终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