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八卦之伤
杜陵一脸慌乱道:“杨大侠,这话是怎么说的。杜某不知有何处得罪了杨大侠,竟叫您如此震怒,若是招呼不周,还请……”
“招呼不周?”杨展琴怒喝起来,一脸凶煞啐了一口,吼道,“你便是招呼得太周到了,深更半夜不睡觉,竟趁夜摸到我们房里来偷袭。阴险小人,老子今日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杜陵惊道:“杨大侠息怒,杜某惶恐,完全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哼,好一个无胆鼠辈,敢做不敢当不成?”
“若是在下做的,自然敢作敢当,可是杜某一夜未出房门,又怎会去加害各位大侠呢?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杨展琴咆哮起来:“误会?你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竟还敢还一推六二五,脸皮之厚真叫杨某大开眼界!”
杨展琴满口折辱,即便杜陵武功与其相去甚远,眼下也忍不住大怒,阴着脸吼了起来:“杨大侠,望你自重!你是武当的贵客,杜某自然好生招待,自问没有失礼之处。可是眼下你不分青红皂白,仗着武功高过我便无理取闹,肆意栽赃陷害,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好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你以为你来去及时,没叫我们逮着证据便能高枕无忧吗?”杨展琴说着冷笑两声,竟猛然将上身衣服一扯,露出半身黝黑遒劲的肌肉来。
杜陵一瞧,登时脸色大变,只见他胸口一道殷红的掌印,五指朝下,掌中有点点黑星,十分稀奇古怪。这掌法旁人不识,杜陵却再熟悉不过,几十年来每天日思夜想都是这看似古怪却威力极大的掌法,正是武当绝学——八卦掌。
八卦掌只有八式,对应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个方位,是为八卦。该掌法作为武当九艺之首,威力极大,打在人身上轻则立时筋骨俱断,重则当场丧命,若修练到家还可凌空施掌,杀敌于无形,在江湖上着实是一等一厉害的掌法。而八卦掌有两个极独特的特征,与世间其他掌法皆有不同,一是掌印中带有点点黑星,乃是掌法独有的内功心法所致;二是该掌八个方位打在身上有八个朝向,除了垂直向上的乾上飞鹰一招,其他的招式看起来皆是歪七扭八。而杨展琴身上这掌五指朝下,乃是一招‘坤下困虎’,掌心中又带着明显的黑星,一眼便可认出是八卦掌所致。
杜陵瞧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展琴见状,冷笑怒喝:“怎么,说不出话了?杜道长刚才不是铁骨铮铮不认罪吗?”
“这……这确实是武当派的八卦掌所致。可是众所周知,八卦掌作为武当九艺之首,向来只传掌门,杜某根本不会……”
“照你的意思,给我这一掌的不是你,反倒是死去的朱清道长不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杨展琴呲面獠牙,步步紧逼,丝毫不留情面吼道,“这掌法是你武当八卦掌你不否认,可现如今武当山上,朱清道长已死,能使出此掌法的还有几人?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温、卓两位老前辈不成?我与两位老前辈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与杨某人过不去,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杜陵慌乱道:“这……这……杨大侠这话说岔了。师父和卓师叔多年不理俗务,几十年来没有出过武当山的大门,怎会和杨大侠有什么恩怨……可是,杜某一向敬重杨大侠,更不敢有半点不敬之处,今日这场祸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试图叫我们正道互相残杀。”
“栽赃陷害?”杨展琴大笑起来,口气中满是不屑,“杜道长是在哄三岁小孩吗?你口口声声说,八卦掌只传武当掌门,连你杜陵都使不来,旁人又如何使出八卦掌来陷害于你?”
“这……这……”杜陵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周白隐和方才过来的程啸山却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程啸山开口道:“杨大侠,恕程某多嘴一问,那贼人是如何伤你的?”
杨展琴本不想轻易放过杜陵,可是也不敢拂了程啸山的面子,便将方才发生的事详细说了出来。原来,经过白天与沈郎幽和蛟帮千人的厮杀对峙,晚上又有龙一麒二突然现身,将程啸山打败之事,不由让正道之士挫败不已。好在这时,还有一个沈郎幽在手上,为免魔教再有动作,在场诸人商议分成两拨对他严加看管,一晚上倒也平静。
杨展琴看管到半夜,与程啸山等人换岗后回房歇息,却是辗转反侧,到晨光熹微之时才有了几分睡意,不想还没开始打鼾,一个极快黑影突然闯进房中,二话不说便使出非同一般的威风掌法朝他打来。杨展琴是使刀之人,拳脚功夫自然不占优势,不过几招便被那人一掌打在胸口。眼见他毫无招架之力,那黑衣人又要痛下杀手,而这时住在旁边各派掌门已被吵闹声惊醒,匆忙赶过来,那黑衣人才慌忙撤退。
众人瞧出那一掌乃是地道的八卦掌法,都有怀疑,而杨展琴虽然一身正气,但脾气暴躁性情执拗也是出了名的,当下认定那黑衣人必是杜陵,当下不顾众人阻拦气势汹汹地就找上了门来。
听了这些,周白隐的心思更加笃定了。他本是与程啸山一同在前殿看守,此时不温不火道:“杨大侠稍安勿躁。虽说这掌法是八卦掌无疑,可是诸位有所不知,当今世上并非只有武当派的人才能使出这掌法。两个月前,点苍派风鹤鸣风大侠被人用少林派的金刚指打伤,被在下遇见,施暴的却是一男一女,后经证实乃是魔教千丈崖的人。朱兄……那时朱道长还在世,说起千丈崖妖人中有一个名叫麟四之人,过目不忘,曾在他手中习得整套八卦掌法,所以今日这事,只怕是杨大侠错判了,咱们都中了魔教的挑拨离间才是!”
一番话说完,包括杨展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