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大办丧事

离英雄大会举办只剩三天，本该紧张忙碌的武当山，却突然传出声声凄绝的哀音，伴随着满门弟子凄厉的嚎哭声，不可遏制地传送到山脚下来。

赶来参加大会的江湖各派，十之七八已到了山脚下，本打算十月初一的正日子再上山。眼见这么一番惊骇的景象，哪里还敢耽搁，连忙奔上山去。

宽阔的武当正殿现已布置得极为隆重，满眼都是白布，数十名弟子跪在灵堂两侧，无一不是哭得满面泪痕，叫人看着也觉得十分痛心。杜陵作为掌门师弟，如今的代理掌门，自然一身孝服守在殿门外，恭迎各路宾客。

“华山派掌门，周白隐到！”

“少林方丈，枉闻大师到！”

“……”

随着山门口的传报声一声一声递送过来，周白隐、枉闻各派掌门接连上山，无一不是脚步匆匆，脸上有几分悲痛，而更多的还是怀疑、震惊，和挥不去的骇然！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朱兄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去世，这到底怎么回事？”周白隐一脸急色喊道。

杜陵早已迎候在大殿门口，一身素服，满脸悲痛。

“各位掌门、大侠远道而来，杜某有失远迎，还望各位莫要怪罪！”杜陵说着，淌下泪来，“这次英雄大会，本来是由武当发起，号召三江五湖各派共襄盛举，图谋除魔大计！不想……不想掌门师兄他……”

说着，已是涕泪滂沱，一副痛心疾首的伤心之态，谅谁也想不到他就是杀害朱清的凶手。

“朱兄他……怎么了……”周白隐已经有些站不稳！

“掌门师兄他……昨夜突遭意外，已经离世了……”

一阵轰然！

周白隐等人都是江湖常客，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是眼下却无一不是惊得目瞪口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哀乐声声高亢，周白隐与朱清是挚友，这时哪里还忍得住，两行清泪扑簌而下，大叫一声：“朱兄……”

声音未落，人已经冲进殿中，“扑通”一声跪倒在漆黑的棺木之下。众人来不及阻拦，就听“砰砰”几个响头，周白隐的脑门砸出殷红的血迹来。

“周掌门，切莫如此，切莫如此啊……”众人忙劝。

周白隐只是声嘶力竭地大哭。跪在两旁的弟子本来已经止住了泪，这时悲苦的情绪又泛滥起来，无不哀嚎奔泪。

顾清平跪在众人最前，满面都是泪痕，这时朝朱清毕恭毕敬拜了一拜。

“周掌门，师父一生侠义为怀，却因当今武林世风日下而内心悲苦，多亏有您时时宽慰才略为疏解。如今师父骤然离世，有您这一番真心痛哭，想来他老人家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寂了……”顾清平说着，眼泪奔涌了出来。

周白隐听罢，更是涕泪滂沱，不住地叫：“朱兄啊……朱兄啊……”

众人听了，无不心怀感伤。

周白隐嚎啕了许久，才想起什么似的奔到顾清平身边，激动道：“朱兄他怎么死的，月前我和程掌门下山时，他还精神矍铄，上次的剑伤已好了大半，怎么会突然……”

杜陵神色一凛，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双拳。

“师父他……师父他……是被人所杀！”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是一震！

“什么？被……被人所杀？”惊异之后，周白隐很快目露凶光，嘶吼起来，“谁！凶手是谁？”

“凶手……凶手是……”

“是谁，你快说啊！”

顾清平嗫嚅着，身子忍不住的开始颤抖，眼里的恨意像是要倾泻出来。

“是龙一！”

一个声音大叫，众人还没来得及惊骇，便见说话此人是个面生的少年，一身素服跪在顾清平旁边。

是小春。

“龙一？哪个龙一，千丈崖头号杀手？龙一？”周白隐不可置信地大喝。

小春点头不迭：“对，就是他！”

所有人又都是十分惊讶，交头接耳，也不知是不信还是过于震惊。

周白隐一脸严肃：“你亲眼所见？”

“弟子亲眼所见！”小春一脸笃定，“龙一对师父痛下杀手的时候，弟子就站在一边，确实是他下的狠手！”

小春说这番话的时候，顾清平双手紧握，牙关咬紧。他知道小春怕他一时忍不住，会说出实话或是露陷，所以才开口帮他答话。可是杀人凶手就在眼前，他却不能说出一句实话，这感觉真是叫他比死了还难受。

听到小春的话，陆淮山等一众弟子立即悲愤疾呼起来。他们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早上醒来，骤然得知噩耗，经过了多少内心挣扎才接受了这一大祸，眼下哪里还忍得住。

陆淮山大哭道：“小师弟，你说的可是实情，师父他……当真是被龙一所杀吗？”

“是是是，真的是龙一！”

“可是你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年纪如此之轻，怎会认识龙一？”殿中，少林方丈枉闻突然发问。

小春一愣，显然说胡话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反应也快，忙道：“我听师父喊着‘龙一’‘孤鸿剑’什么的，所以才这么说。”

杜陵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现在见众人已经被说服得七七八八，这时开口道：“诸位大侠，掌门师兄被奸人所害，武当上下无不悲痛。可恨昨夜我没能陪在掌门师兄身边，助他一臂之力对抗恶贼，以至于他……我虽没见到恶贼的真面目，可是掌门师兄身上的伤口，快利平整，显然是极厉害的兵刃所伤，如今江湖，除了孤鸿剑，再不可能有别的兵器！”

一听这话，众人经过允许忙去查看朱清的伤口，见那胸口的创伤果真如杜陵所说一般，哪里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或惊讶，或悲痛，却都接受了这一事实。

“狗贼，狗贼，我周白隐与你势不两立，若不亲手将你手刃，为朱兄报仇，我决不罢休！”周白隐怒吼着，两行清泪再次流了下来。

听他说罢，各派来客都是吵嚷声大作，无一不是喊着要杀龙一、除奸佞、铲妖邪，一时殿中气血沸腾，矛头直指千丈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