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宝剑失窃

龙一落败,崆峒派欢呼不绝,只是魏藏风重伤难治,剩下的四老气愤不已,连忙命猿门弟子带回去救治。

单擒风道:“掌门师兄,那这贼人怎么办?”

徐延风两眼都在孤鸿宝剑的幽幽寒光之上,一语提醒,这才把视线转到龙一身上来。此时,龙一已被点住周身八处大穴,一动也不能动。徐延风如何不怒,话不多说,捡起地上一把大刀,挺身便朝龙一砍去。

“铛”的一声,刀未砍落,却被另一把长剑挡了开来。

徐延风大怒道:“老三,你干什么?”

尹墨风一身紫色长衫,拱手道:“掌门师兄息怒。这厮虽然可恶,可就我们收到的风声来看,此人十有八九是千丈崖的人。二十多年来,千丈崖一向隐匿江湖,威力却实在强大。我们若杀了他,只怕……”

李临风冷笑道:“老三,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不杀他,还要好吃好喝供着他不成?”

尹墨风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剑杀了,确实鲁莽!掌门师兄还是三思而后行。”

单擒风一直站在一旁,此刻却哈哈大笑。此人体壮如熊,高大健壮,这一笑豪迈磅礴,仿佛要把屋顶给掀翻了一般。

单擒风笑道:“我看半点也不鲁莽。这等恶贼,多留一刻都是可恨,一剑杀了干净!”

尹墨风急道:“师兄师弟,一个月前铁虎帮的事你们也都听说了,这人以一己之力,打败武当派掌门朱清,还以一敌百立于不败之地。方才的情形你们也看见了,小五禽阵自师父在时便已开始操练,十几年来,多少武林高手都破不了,却叫这厮破了。千丈崖有此绝世高手,实力怎么不叫人害怕?”

单擒风急道:“三哥,即便你说得有理,那又如何。这等魔教妖人,早晚有一天咱们武林正派要结合起来,一锅端了才好。他千丈崖再厉害,能厉害得过当年的圣仙门?”

尹墨风摇头道:“即便要除,也不是现在,更不能由我们崆峒派挑头。你们细想,八大门派,数咱们崆峒派实力最弱,不如点苍、武当、少林也罢了,如今连昆仑、华山、青城几派都是声势渐起,叫我们望尘莫及。这等形式,即便要灭魔教,自然该点苍、武当等大派牵头,咱们若当这个出头鸟,只怕魔教未灭,咱们先把凶徒招上门来,那可如何是好?再者,明年便是八年一度的灵雀大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最应该做的是韬光养晦,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惹来千丈崖这么大的麻烦!”

这话一出,另外三人倒是陷入一片深思。

好半天,徐延风才道:“老三说的,也有些道理。”

单擒风却挠头道:“杀又不能杀,那总不能将这厮放了吧?”

徐延风、李临风闷着不说话,拿眼睛去瞧尹墨风,听他道:“依我的意思,先将他关进密室,再寻他法!”

另三人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同意,当下尹墨风亲自带弟子,将龙一押往门中密室关押起来。

大院当中,徐延风下令各门弟子散去,又对李临风和单擒风道:“今日二位师弟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当下将孤鸿剑拾在手里,要往房中去。李临风却拦在前头,笑意盈盈,不知何意。

徐延风皱眉:“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问问师兄,不会想独吞这宝物吧?”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临风丝毫不惧,笑道:“胡说?掌门师兄捡回一条性命,却丝毫不念几个师弟的辛劳,拾了这孤鸿宝剑就要回房。不是想独吞,又是什么?”

“李临风!”徐延风勃然大怒,满脸青筋暴露,怒喝道,“你给我放尊重一点!你自恃高手殿排名在我之上,一向不忿我担任掌门之位。可这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你不服气也不管用。平日里你在我面前不恭不敬也就罢了,如今这般放肆,是要踩到我脸上来吗?”

李临风却是冷笑:“我只是就事论事,掌门师兄何必激动,莫不是心里有鬼不成?”

那徐延风哪里还忍得了,怒喝一声:“岂有此理!”当下拔剑出鞘,孤鸿剑的幽光就要朝李临风刺去。

“两位师兄息怒!”一旁的单擒风道,“这宝剑现在落在我崆峒派手上,本来是好事,怎么两位师兄反倒争了起来。依我看,宝剑由掌门师兄保管,再合适不过了。”

“掌门保管我没意见,只是拿回他自己房间保管,却是大大的不妥。”

徐延风喝道:“那你想怎样?”

李临风冷冷一笑:“若要我们心服口服,将宝剑供奉灵堂最妥当不过。灵堂是我崆峒重地,一向只有掌门才有钥匙,最是安全,也仍算是掌门保管,岂不是两全其美!”

徐延风思考半晌,只能答应:“就依你!不过祖师爷定下的规矩,我派灵堂只能掌门进入,我这便去放剑,你不得随来!”

李临风笑道:“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师弟怎敢破坏。老四,咱们这便瞧瞧老五去!”

那单擒风哪里不从,当下三人分作两拨,徐延风去祠堂放剑,李临风和单擒风往魏藏风房间去。二人走到魏藏风门口,忽然听到房顶一声极轻的瓦片碎裂。

“飞天鹤”李临风何等人物,当下大喝:“谁?”已然跃上房顶,便见一身黑影飞天而去。

李临风连忙追上去,一纵之下,二人都没了踪影。

单擒风颇为惊慌,也忙跳上房顶向前追去,追了一会儿却不见二人踪影,只得再回院中来。此时一名弟子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道:“单师叔,掌门他……他……

“掌门怎么了?”

“掌门……被人害死了!”

单擒风大惊,险些站不稳,连忙随那弟子往灵堂奔去,便见徐延风倒在灵堂门口,满地皆是血污,哪有还有气在。

“这……这是怎么回事,掌门师兄是怎么被害的?”

那弟子哭道:“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弟子守夜巡查,走到灵堂附近,突然听见打斗的声音,弟子赶紧跑过来,就见掌门倒在门口,一个黑衣人从灵堂里飞快地蹿了出来,一下子就没了影。我过去看的时候,掌门已经……已经没气了!”

那单擒风悲怒交加,咆哮开来:“哪里来的奸贼,暗害我师兄,我定要噬其血吞其肉,报此血海深仇!”

一边吼着,一边将他师兄抱在怀里,眼泪流个不住,不经意间却瞧见徐延风的致命伤口乃是脖颈处一处指头粗细的血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仙鹤惊啼!”

此时,李临风和尹墨风一同过来,都是惊慌失措大喊:“掌门师兄,掌门师兄……”

单擒风擦去眼泪,话不多说抄起板斧,竟朝李临风砍了过去。李临风大吃一惊,扬刀挡开,怒道:“老四,你发什么疯?”

“发疯?我要为掌门师兄报仇!”

“报什么仇?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掌门师兄的尸首就在这里,你还不承认!”

李临风吼道:“老四,你有话说清楚!掌门师兄遇害,我也是方才弟子来通报才知道的,你这般针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单擒风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掌门师兄的致命伤,乃是你鹤门的‘仙鹤惊啼’一招,若不是你下的手,还能有谁?”

站在一旁的尹墨风惊得目瞪口呆:“二师兄,你……”

单擒风又道:“咱们师兄弟五个,只有你的武功能胜过掌门师兄,若不是你下的毒手,这崆峒山上上下下,谁有本事能取掌门师兄的命?我说你方才一再强辩,非要掌门师兄将孤鸿剑放到灵堂来,这地方甚是偏僻,若动起手来,我们如何能知?你这恶贼,用心何其狠毒!”

李临风急道:“老四,你胡说什么。你方才亲眼所见,我是去追那黑衣人去了,又怎么会分身之术,到灵堂来暗害掌门?”

单擒风恶道:“我追到半路,你已不见踪影,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折返回来行凶?再说,你去追黑衣人,人呢?”

李临风一滞,垂头道:“跑了!”

单擒风讽然道:“你李临风轻功天下闻名,连灵雀山庄都赐号‘飞天鹤’,这世上还有你追不上的人?那黑衣人定是你布下的迷魂阵,故意迷惑我们来!”

李临风百口莫辩。方才那黑衣人颇为熟悉崆峒地形,武功也远胜于他,追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是叫他给逃了。此时此刻,种种疑点指向自己,待要辩解,却是无话可说。

单擒风见他这般,更加认定他是做贼心虚,喝道:“你挑衅师兄在先,设计抽身在后,趁师兄不备暗害于他,夺去宝剑。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布下的惊天阴谋。奸贼,今天我就要为师兄报仇!”

如此铁证凿凿,尹墨风如何不信,二人怒发冲冠,一起挺身而出,夹着李临风厮杀起来。

李临风解释不清,一边打还一边不停地说无辜,二人只是不信,不断逼问孤鸿剑的下落。李临风哪里说得出来,又慌又怕,又急又怒,那二人更是来气,热血涌上了头,攻势愈加猛烈。

李临风虽然武功卓绝,位于崆峒五老之首,单擒风、尹墨风却也不差,眼下二人合力,顿时将他杀得毫无还击之力,一个不敌,单擒风的板斧已带着宣宣怒气赫然斩下,正中李临风脖颈。

刹那间,鲜血如崩,李临风白眼一翻,滚倒在地,顷刻间便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