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狼子野心终落空 忠义之巢沦匪窟

黄铎、东方宇、西门行三人一齐惊呼,黄铎道:“想不到天璇竟然如此心狠手拉,为了掌控天下,连生死兄弟也不放过,其心歹毒,实乃令人发指。”

西门正明惨笑一声,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自古帝王将相多乃心狠手辣之辈,当年刘伯温、常遇春、李善长等人为太祖出生入死打下江山,最终不也是落得个狐死狗烹。若是人人都能像黄少侠这般宅心仁厚,天下就不会有如此多的事端,百姓也不用受着刀兵之苦。却说天璇暗算天枢等人后,却假称北斗神教势大,遭到朝廷猜忌,天枢等人乃是被大明视为反贼而惨遭暗算,便召集众教众欲起兵反明。由于天璇、天玑、瑶光三人出自袁崇焕门下,深谙兵法,刚开始起兵之时,攻城掠地,所向披靡,区区三个月,华山周近城池皆被攻克,北斗神教迅速壮大,成为反明军队中的中坚力量。”

西门行奇道:“敢问爹爹,既然如此,为何最后割据之时,只知道张献忠割据川地,李自成攻入京师,却从未曾听闻有北斗神教有所作为?”

西门正明继续道:“人算不如天算,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老天爷不想让天璇这等狼子野心之人成就那千秋霸业。正在北斗神教如日中天之时,张献忠投降,后金在关外修养生息。于是朝廷便调遣曹文诏、卢象升、孙传庭三人进军陕西,剿灭李自成部与北斗神教。话说李自成乃是驿站小卒出生,哪知道什么排兵布阵,那时还没有军师李岩、牛金星,部队乃是乌合之众,哪敌得过这几位名将?李自成被明军杀得大败后只剩下十七人,逃入山林。北斗神教却不一般,天璇三人本就是军中雄狮,头领中亦有许多出生行伍之人,曹文诏等三人却也奈何他们不得。恰逢此时,朝廷调任了一名老将,最终将北斗神教杀得大败,元气大伤,从此只能躲在华山之中。”

东方宇道:“不知是哪位将军,竟然有如此本事?难道他比袁督师还要厉害?”西门行忽然惊呼道:“莫不是孙承宗孙老督师?”

东方破虏点头道:“正是孙督师,想当年袁督师也是孙督师一手栽培,一身本事也是老督师所授,就连袁督师之后的许多军事计划也是老督师罢官之前策划安排好的,老督师真乃神人,据我看来,袁督师也难望其项背。却说孙督师到了陕西,稳健布军,迅速集结战线推进,天璇等人的的计策均被孙督师识破,屡战屡败,不过月余,北斗神教城池全陷,被逼回华山之上。眼见北斗神教覆灭在即,孙督师却染了恶疾,只得送回高阳老家养病。话虽如此,曹文诏等人围攻华山,全歼北斗神教也只是时间问题,恰逢此时后金来犯,朝廷只得调集众将帅兵抗击后金,北斗神教方才残存了下来。但是北斗神教中高手也早已折了十之八九,从此一蹶不振,只能隐忍在这华山之中。天璇为了扩大势力,意图东山再起,招兵买马,广招功夫高强武林人士,而且只论本事,不论人品。不管你是鸡鸣狗盗也罢,烧杀抢掠也罢,只有有手段,一概全收。最后北斗神教中正直之士全都离教而去,北斗神教才变成了如今这番藏污纳垢的模样。”

东方宇叹道:“可惜,可惜!但是这也与我两门无碍,爹爹和西门叔叔为何却要今日告诉我们此事?”东方破虏微微苦笑,道:“建文遗宝之事,由于天枢天璇兄弟天枢为兄,因此上代门主只告诉了我和你西门叔叔以及天枢三人,天璇虽一直疑心建文帝当年出逃应有资财遗留,但我三人守口如瓶,他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想必如今天下易主,他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无奈何钱粮不足,所以又开始惦记祖宗留下来的那点东西了。天璇与我二人一起长大,他深知强逼我二人,我等宁死不从,所以便遣人来盗我二门至宝以作要挟,顺便查探线索。”

西门正明点头道:“正是,不过他也太小觑我二人了,刀剑虽是祖宗传下来的,但倘若让天璇拿到建文遗宝招兵买马,天下必将再次生灵涂炭。我等舍弃刀剑换来无数百姓性命,祖宗九泉之下有知也必然不会怪罪。”

说罢,东方破虏与西门正明各从怀中掏出木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两条丝巾叠在一处,西门正明点燃一盏油灯,东方破虏拿着两张重叠的丝巾在油灯上方来回熏烤。不过多时,两张丝巾上渐渐浮现出山河地脉之图。东方宇一看,小声惊呼道:“这山水莫不就是那建文遗宝存放之处?”

东方破虏点了点头,道:“此巾乃是用天蚕丝秘法特制而成,水火不侵,平时为白巾,只有遇火熏烤方才显现山水图。其实历代祖师都会带接任的门主带建文遗宝所在之处指认一番,我和西门兄也早知建文遗宝埋藏之处。只是这两张丝巾也是历代所传至今,因此一直与宝刀宝剑一同供奉。如今天璇狼子野心,这丝巾却也留他不得了。”说罢,东方破虏和西门正明一人拿住一块丝巾,从丝巾上找到两个线头,运气一拉,却见那丝巾犹如旋转的车轮一般舞成一道白圈,不多时便被扯成了一条长长的白丝。只见东方破虏和西门正明把两根线盘了起来,恭恭敬敬放进了木盒子里。

黄铎、东方宇、西门行三人啧啧称奇,东方宇道:“爹爹,何不把这丝也藏匿起来,倘若不慎落到天璇手中,找来针织高手修复原来模样可如何是好?”东方破虏笑道:“织此巾之人乃是黄道婆最后一位传人,因难入宫做了太监,此乃他用‘黄道九针’织成,这门技法自他之后便失传了,此巾一经拆散便再无法修复。”东方宇点头道:“原来如此。”

西门正明转头看向黄铎,抱拳道:“黄少侠乃是忠良之后,行事作风皆是浩然正气,这藏宝丝巾亦是托少侠之功才得以追回,倘若我等还对黄少侠隐瞒,却显得我等太过小气。如今此事也告诉少侠,万望此事少侠守口如瓶,哪怕对令师与那位萧姑娘也不可泄露一二。”黄铎郑重的抱拳应道:“晚辈谨记,此事必当深埋心中。”东方破虏笑道:“如今此事已告知黄少侠,黄少侠便是自己人了。黄少侠与宇儿和行儿交好,也别把我和正明兄叫的如此见外,黄少侠倘若不弃,我们应比令尊又长几岁,便尊个大,便叫你一声‘贤侄’,可好?”黄铎连忙应下,喊了声“世伯”,对着二人深深一拜,几人均是大喜,相互更是亲近了几分。五人又闲聊攀谈一阵天下大事,江湖轶闻方才散去。

黄铎本欲第二日便启程去开封拜见师傅,耐不住东方父子与西门父子挽留,黄铎与萧玉滢又在商丘逗留了几日,东方宇与西门行二人日日陪同着游山玩水,也是快活。这日,黄铎实在是思念师傅,与萧玉滢商量一番之后,便来向东方破虏等人告辞,东方破虏等人苦留不住,东方宇便道:“开封沈大侠的生辰在即,我等亦会前去,那时再与黄兄弟相会。”几人又是一番惜别之后,黄铎与萧玉滢方才离去。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不过两日,黄铎和萧玉滢便到了开封城内,却见城内行人接踵摩肩,好不热闹。黄铎随意找了一个中年路人询问道:“打搅了这位大哥,敢问沈破天沈大侠的府邸在何处?”那中年人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也是从外地来给沈大侠祝寿的吧?”黄铎道:“正是,大哥却是如何知道的?”那中年人道:“你看着开封城如此热闹,皆因为四方豪杰均不远千里来给沈大侠祝寿,‘仁义天下’果然名不虚传,竟有的如此好人缘。”说罢,那中年人往西一指,道:“沿着路走,看见最大的一家宅子便是沈大侠的府邸,招眼的很。”黄铎抱拳谢过,便与萧玉滢沿路而行。

不多时,黄多二人便看见不远处一个大宅子前人山人海,喧哗嘈杂,门上一块鎏金招牌赫然写着“沈府”二字,两只玉石雕成的狻猊矗立门口。走近一看,好不气派。有道是:

红柱绿瓦玉狻猊,遥望却难收眼底。

官家汴京卧榻处,不及沈府三分地。

黄铎与萧玉滢来到门前,黄铎抱拳对门房道:“在下祝融谷弟子黄铎,特来给沈大侠祝寿。”门房一看是祝融谷的弟子,不敢怠慢,拱手回礼道:“想必阁下就是今日里名声鹊起的黄铎黄少侠,令师与令师兄已在府中,容小人先去禀报,还请少侠稍等则个。”说罢,做了个揖,转身走进府中。

萧玉滢嘻嘻一笑,玉手抱拳,对黄铎打趣道:“哎哟,黄少侠大名如雷贯耳了呢,小女子佩服、佩服。”黄铎摇头苦笑道:“滢儿你就莫要打趣我啦,我可没那么大名头。”萧玉滢又是一阵逗趣,羞的黄铎脸上泛红。

两人说话间,只听得沈府中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传来:“黄兄弟,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想死兄弟我啦。”黄铎二人闻声望去,只见沈悟满脸笑容的从府内快步走出来,一把扯着黄铎的手,转头看向萧玉滢,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萧玉滢不待黄铎作答,抢先道:“在下萧玉滢,见过沈少侠。”沈悟点头对着萧玉滢道了个好,又对黄铎说道:“黄兄弟,何前辈和你两个师哥可想你的紧,兄弟这就带你先去见过何前辈如何?”黄铎忙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沈兄啦。”正是:少年久别思心切,辞别诸君寻师来。却说黄铎找见了师父又是怎一般光景,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