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镖头苦战终不敌 少年显艺化刀戈

正当李帅不住祈祷之时,却听得陆羽忽的发出一声怒吼,只见陆羽右肩已被划出了四道血痕,焦狼见哥哥已稳居上风,哈哈大笑,手上狼牙短棒朝着马车一挥,大吼道:“兄弟们,给我抢,挡我者死!”说罢焦狼一马当先,气势汹汹的走了上去拉扯马匹,其余小喽啰也与镖师战作一团。

李帅虽然心中胆怯,但是一想自己在这些货上花掉了多年积蓄,倘若被抢,那自己岂不是血本无归,怕归怕,李帅仍是战战兢兢的走到焦狼面前,哭道:“好汉,这是我多年积蓄,求你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小人。”李帅说着说着,便跪拜了下去。

焦狼不耐的瞥了李帅一眼,大喝道:“老子无活不出门,出门不走空,滚一边去。”说罢,焦狼抬起腿,朝着李帅胸口蹬了过去,李帅手无缚鸡之力,又岂能挨得住焦狼这一腿?

眼看着李帅要命丧焦狼脚下,一旁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李帅拉了开去。李帅鬼门关口转了一圈,吓得大汗淋漓,转头一看,拉扯自己的人正是黄铎,不禁连声向黄铎道谢。

此时,焦狼也转过了头来,盯向黄铎,狼牙短棒朝着黄铎一指,低吼道:“你是何人?老子棒下不死无名之鬼!”黄铎心中也被气笑了,这大汉还真是目中无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黄铎嘻嘻一笑道:“我是打猎的,专打龙虎豹狼!”焦狼讥笑道:“你这厮放屁!老子打猎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龙!”旁边喽啰都听的脸上一红,暗道:“四帮主这脸也真算是丢到姥姥家啦。”忙上前对着焦狼附耳嘀咕了几句。只见焦狼转过头来看着黄铎,两只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哇哇大叫道:“小子竟然敢消遣你狼爷,找死!”

吼叫间,焦狼挥起狼牙短棒朝着黄铎面门扫去,这一棍乃是焦狼盛怒之下全力而发,化作了一道黑光,甚是凶猛,吓得一边的李帅面色惨白,高声道:“黄兄弟小心。”

却见黄铎面不改色,不退反进,跨步挺到焦狼跟前,笑嘻嘻的盯着焦狼,两人脸面相差不过几寸,连相互之间脸上的毛发都能一一看清,焦狼吓得盗出了一身冷汗,出手之时全力而发,想收回狼牙短棒已无后力。

黄铎双掌拍在焦狼两肋,猛地发力,一声闷响,焦狼就像上了膛的炮弹,朝后弹了出去,重重的落在里地上。“老四!”焦豹见自己兄弟吃了亏,眼睛都红了,手上攻势也变得狂风暴雨一般,愈加凌厉。这可苦了陆羽,本已不是焦豹对手,现下更是险象环生。焦豹抓住陆羽一个空档,双爪架住陆羽长刀,一脚踹在陆羽丹田,陆羽“噔噔噔”倒退了几步,半跪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焦豹看都不看陆羽一眼,径直朝着黄铎走了过去。一把搀起坐在地上咧着大嘴的焦狼,低声问道:“老四,伤着没?”焦狼揉了揉脑袋,嘟囔道:“伤到没伤着,就是他奶奶的真疼。”黄铎一听,也不禁莞尔,这大汉看似凶神恶煞,其实心思单纯,也不乏可爱之处。

焦狼一扭头,见黄铎正盯着自己发笑,还道他是在取笑自己,怒火一下子窜到更高,怪叫道:“你奶奶的臭小子,狼爷这次不把你砸成饼子,挖了心肝下酒。”举起狼牙短棒欲待再战,焦豹可不像弟弟这么缺少心眼,一把拦住焦狼,低声道:“点子扎手,待我先问了来头再动手不迟。”焦狼似乎对这个哥哥很是敬畏,听完焦豹说话,满脸不忿,嘴里也不知嘀咕着生命,却也不敢贸然出手。

焦豹见到兄弟没事,心中气早已消了大半,抚平了情绪,对着黄铎拱手道:“兄弟焦豹,在焦尾帮做第三把交椅,不知兄弟高姓大名?”黄铎见焦豹语气温和,便还礼道:“在下黄铎,与这位李帅大哥结伴共同回家,路过此地,还希望两位帮主能行个方便。”焦豹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长风镖局倘若能有此英雄人物,天下之大,还有哪里的镖压不得?不知黄兄弟师出何门?”黄铎毕竟也是少年心性,被焦豹这么一捧,心中也觉飘飘然,便道:“焦三爷过赞,兄弟师承祝融谷。”

焦豹一听,面色不禁一变,问道:“那不知龙青云少侠和黄兄弟怎么称呼?”黄铎奇道:“他是我大师兄,怎么,焦帮主和我大师兄认得?”焦豹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出来这么一个小祖宗,竟然还是何正道那老头的徒弟,且不说何老头名满天下,技冠武林,就是那龙青云和哲鹏二人过来也够老子四兄弟喝一壶。”

焦豹不欲生事,但是就这么走又觉放不下脸面,心中忽的一动,道:“何老先生是武林名宿,我等倾慕已久,黄兄弟既然是何老先生的高足,身手必定不凡。我俩兄弟武艺疏浅,却也想向黄兄弟请教一番,倘若黄兄弟赢了,我等二话不说,立马走人。倘若我俩兄弟侥幸赢了黄兄弟一招半式,还请黄兄弟不要再插手此间事务。”

黄铎哪里听不出焦豹的意思,定是这厮欺自己年少,笃定合二人之力便能胜过自己,又不愿开罪祝融谷,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黄铎还没接话,陆羽先笑了起来,道:“焦三爷还真是个体面人,看着年龄我都能喊叔的人,竟然还合起来欺负一个晚辈。”说罢,捂着丹田边咳嗽边笑了起来,焦豹老脸一红,假装没听见,扭过头看向黄铎,道:“黄兄弟意下如何?”众人本以为黄铎不会答应,哪知黄铎笑了笑,道:“那就按三爷的意思,一言为定!”

李帅大惊,拉住黄铎的手道:“兄弟,这可如何使得,那两汉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岂能那性命做儿戏?”焦豹心下狂喜,暗道:“臭小子毕竟年青,捧了他两下就找不到南北了。”生怕黄铎反悔一般,焦豹立马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黄兄弟放心,我兄弟二人必不会害你性命!”

黄铎笑道:“多谢焦三爷。”说罢,抽出精铁棍,摆了个起手式,道:“两位焦三爷,请!”焦豹对焦狼低声道:“老四,一起上,别闹出人命。”焦狼一听能揍这可恶的小子,忙不迭地的点头,道:“三哥放心,我省的。”

说罢,焦狼大嘴一咧,对着黄铎大喝一声:“看招!”手中狼牙短棒已朝黄铎扫去,焦狼也学了个乖,每次只出七分力,几十斤的狼牙短棒在他手里收放自如,仿佛没有重量一般,黄铎见焦狼的狼牙短棒舞的势大力沉,也不敢硬接,用连挑带拨卸开狼牙短棒,偏生焦豹走的是灵巧路线,见缝插针,朝着黄铎攻去,招招刁钻,每每待黄铎想要反击,焦狼就开始游走避让。黄铎本身就是初入江湖,实战经验甚少,兼之焦氏兄弟并肩作战多年,两人配合天衣无缝,一时间,黄铎也被焦氏兄弟这打法逼的有些忙乱。

三人堪堪斗了五六十招,黄铎渐渐熟悉了焦氏兄弟的套路,越打越得心应手,。反倒是焦豹焦狼,两人均觉自己成名多年,竟然合二人之力竟然还拿不下一个少年,不禁又羞又恼,心浮气躁之下,配合也出现了疏忽,险些让黄铎乘虚而入。

焦狼更是气急败坏,嘴里骂骂咧咧,焦豹的嘱咐也早就抛去了爪哇国,狼牙短棒招招指向黄铎要害。黄铎暗道:“这汉子气息已乱,不如从他入手。”故意卖了个破绽给焦狼,焦狼叫黄铎招式只见出现了空档,心中大喜,嘴里喊着:“臭小子,看狼爷爷把你砸成窝瓜。”狼牙短棒从上而下朝着黄铎后脑勺砸了下去,焦豹大惊,倘若黄铎真挨了这下,那哪里还有命在,急声道:“老四不可!”但焦狼杀性大起,那还理会得?

却见黄铎一个转身,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大喝一声:“中!”精铁棍忽的探出,重重的捅在焦狼左肩窝,焦狼一声狂吼,狼牙短棒拿捏不稳,掉在了地上,右手捂着左肩窝,牙关打颤,汗如雨下。

焦豹看了着焦狼,又看了看黄铎,忽的对黄铎抱拳道:“多谢黄兄弟手下留情。”焦狼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叫道:“三哥你这是干什么?这臭小子耍诈!”焦豹转头呵斥道:“老四你闭嘴,倘若这一棍点在你心口,你现在还能有命站着放屁?还不谢过黄兄弟!”焦狼心中一想也是,不禁羞愧难当,对着黄铎嗫嚅道:“多谢你啦!”

黄铎摆了摆手,笑道:“两位帮主不必如此,比武而已,又何须见生死?不知可否放过此趟镖车?”焦豹点头正色道:“我们焦尾帮的人说一不二,讲的就是一个信,黄兄弟对老四手下留情,这个恩情我们兄弟也记下来,下次有用得到我们兄弟的地方,但说无妨,告辞!”说罢,便带着焦狼与众人对着黄铎一拱手,也不看李帅、陆羽等人一眼,转身便走。正是:数年寒暑初有成,少年一战展头角。却问黄铎回乡之路可还有坎坷?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