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剑西来道为仙

天地之间归于平静，似乎想要将一切的注意全部集中在倾城手中的秋梧之上，剑身从手边带过，顺便也带起了一丝微微的风。风吹雪动，竟是连地面上的积雪都重新带了起来。

一剑灿若惊鸿，剑身之后飞雪相随，纵然没有明月千里，这一剑给人的感受也依旧足以令人沉迷。飞雪之中粉白色的身影翩然折身，少了当夜明月之下的圣洁，却不免多了几分清新与纯粹。

月出云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即便知道这样的时候没有任何时间留给他想别的事情，可是他就是想笑，因为只有笑容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开心，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心。

或许，只要能看到眼前的女子，对他来说依然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事，更何况是在施展皓月芳华诀的时候。这江湖中或许有人看到过她的清冷，而有人看到她笑颜如花，可如此风华绝代的样子，此刻却只有一个人能看到。

听竹在手中挽出一道剑花，恰好将迎面朝胸前而来的秋梧挡开，随即传来一声清晰的撞击之声。秋梧来势不减，月出云只听剑身之上传来一阵金属摩擦过的声音，随即便看秋梧竟是沿着听竹的剑身朝自己削来，目标赫然便是自己的咽喉。

月出云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取而代之自然是无与伦比的凝重。虽然说自己已经进入道境，可是眼前的倾城同样也是道境，而且比自己提早进入道境，更何况看如今倾城的样子，实力赫然已经发挥了七七八八，月出云心知自己要是再走神，恐怕再也没有半分取胜之机了。

眼角闪过一丝寒芒，虽然倾城的剑在月出云眼中似乎如同慢动作，可这一切却是发生着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一剑削来的速度很快，快到月出云根本没有办法躲避，既然不能躲，那只有强行接这一剑。

一念及此，月出云突然手中一松，等听竹剑柄脱手而出的瞬间竟是反手将剑握在手中随即向下将剑柄带了出去。秋梧从听竹剑身之上划过，月出云当即侧身，只觉一丝冰凉的感觉从左脸之前划过，下一秒，这一抹寒意再一次出现在身后，月出云想都不想便在带剑的瞬间折身而过，身子如同平躺在半空中，只剩右脚尖点地，竟是避开了皓月芳华诀连连不绝的第二剑。

倾城眼中闪过几分惊讶，可躲开一剑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只要是躲，便已然处于被动状态。身为主动出手的一方，有什么回避对手陷入困境更好的消息呢？

于是侧仰倒飞出去的月出云赫然便见倾城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随即凌空一剑朝自己而来。

月出云面色一黑，皓月芳华诀他自然是熟悉无比，所以这一剑得手便痛打落水狗的近身作战模式他更是一清二楚。自己行动受阻，而倾城这一剑来的太过突然，而且不论这一剑出手的速度还是身法的速度似乎都已经达到了极致的完美，月出云不认为自己仓皇之间便有能力强行挡这一剑。

“皓月芳华诀，虽然我没有仔细学过，可是依葫芦画瓢倒也可以学那么几招……既然其他招式无法与皓月芳华剑诀相比，那我便以剑拆剑，或许可以暂缓被彻底压制的情况。”

一点想法从脑海中飘过，可倾城这一剑早已到了眼前，月出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是输是赢就看接下来这一剑。

“叮！”

长剑相交的声音在意传来，月出云右手一剑劈出，在挡开倾城一剑的同时，身子竟是彻底随着长剑带出去的力量跃然而上，同时毫不犹豫一剑从身后带过，竟是又带出一道清脆的撞击声。

“下一剑，眼前！”

月出云心中默念，一道粉白色的身影竟是如同月出云预测的那样，在月出云心中念头想起的同时凌空折身，长剑向下带出，月出云当即一剑带回，将头顶一剑轻轻隔开，随即嘴角升起几分笑意，竟是比倾城更快的出现在倾城身侧。

长剑在手，整个人化一阵旋风，剑法如旋风扫叶，倾城终于忍不住动容，口中不由便道：“皓月芳华诀！”

一抹失落从眼中闪过，倾城望着眼前这一剑，虽然这一剑并不能如她使出来一般，可她已经用出了七成实力，竟然连月出云那夜领悟的剑道也无法逼出来。一时之间，倾城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失望，还是应该自豪。

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倾城手中的秋梧带起一道绚丽的剑光，那出手的速度根本不是方才能够相比的。

这才是真正的皓月芳华诀！

月出云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眼前的人影同时化作一道残影从眼前消失，再次出现，赫然便已是一剑横与眼前。

剑影留痕，毫不拖泥带水，眨眼的时间便已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月出云心中升起无限敬畏，这才是真正的皓月芳华诀，这才是倾城真正的实力。

纵然是邪魂那样的高手也伤在这一剑之下，月出云不知道自己能接几招，只能勉强凭借自己对剑的感知被动出招。皓月芳华诀并不是一味的快，用极快的变招，将对手的出手引入自己的全套之中，请君入瓮，这才是这套剑法最恐怖的地方！

额头渗出一层汗珠，月出云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接了多少剑，只知道自己出手越来越慢，手中的听竹也变得越来越重。

这样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月出云被倾城剑生生拖垮。可月出云并不想就这样结束，不知为什么，他只想让眼前的女子看到他的成长，所以，这样的剑法如何能让他心甘情愿认输。更何况，他所选择的剑道，也不会是甘于认输的剑道。

江湖是孤独的，剑客更是孤独的，没有人能理解这种孤独，因为那种武道的领悟没有人能理解。高处不胜寒，所以剑客的人生才会寂寞如雪。而江湖中的人虽然不能理解这种境界，或许是习惯了仰望这样的存在，所以便将这位剑客的称之为剑仙。

月出云终究走的时候这位剑仙的当年走过的路，所以当他闭上双目，眼前自然便出现了一轮圆月。月凉如水，心亦静如水，没有什么能打扰此刻的心境，除了这一剑。

一抹不可名状的怪异感出现在月出云周身，倾城心道终于看到了自家徒弟的剑道。

下一秒，月出云终于睁开双目，一剑挑开秋梧的同时跃然而起，凌空之上，最后将所有的精气神集中在这一剑之上。

月圆之夜，紫荆之巅，不同的时空，这被江湖中流传千古的飞仙之剑，终于再一次重见天日！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