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 欺人太甚
老者陡然大怒,想他贵为一派之尊,几十年来养尊处优,虽其待人厚道,但过往后生见他谁人不是俯首行礼的,而如今这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毛头小子竟然敢对其大声呼喝,竟是如针芒刺耳无从忍受,当下一剑朝于凌疾刺而出。
这一剑快若流星,肉眼几乎都难辨,然而此时那子却依旧从容与他对视,甚至未做出丝毫防范之策。
老者出剑之势不由微顿,一时揣测不出是这小子有意托大,还是完全被吓傻了,然当真要他平白无故杀生,却也是做不出来的,就算之前对白衣男子那一剑,他也不过出了三分力道,收发完全可以自如,然而此剑却已出了五分之力,若不及时控制,后果就难于掌控了。
而就在他剑势一顿之时,那边小丫头又是一剑将他这一剑荡了开来,而后那一剑竟是不停,笔直朝他胸前直刺过来,用的招数竟然是与他相仿,他本就在愣神之间,哪曾想到会有如此局面,顿时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好在,他对于本门剑法已滚瓜烂熟,这出招破招之术自手到擒来,连忙惊推一步,剑舞狂花,以数剑之势回挡了那一剑。
只闻叮叮交击之声,那凌厉一剑好歹算是瓦解。
那边小茹也为之微微一愣,似有所思,而这边老者却是惊出一声冷汗,好在他没有托大,以万全之势挡了这一剑,不然只怕这一招之后就得挂彩。
而此时他还看出,那小茹竟然是没有使用内力,完全是凭借自身蛮力在舞剑,一时他连认知都已茫然,这弱不经风的躯体,如何能使出这等凶狠凌厉的剑招来,他竟无从想象。
只是这一交手之后,他不动,那边几人亦没有再攻。
此时他方才道:“把酒交出来,我就对此事既往不咎,否则休的怪我手下无情。”
于凌几人均是一愣:“什么酒?”
他冷笑:“你们自己干的好事难道不知?我那师侄若非轻功尚可,只恐怕已成了你们剑下亡魂了吧!老夫慷慨,你们喝掉的可以不算,只管将剩下的给我就行。”
李菲几人虽仍不明,于凌却是突然领悟:“好哇!原来你也是青山派的老杂毛,怎么,小的打不过我们,现在轮到老家伙出场了吗?告诉你老家伙,别以为你会几手功夫就有多么了不起,本爷不怕你。”
这一口一个老杂毛老家伙,顿时让老者为之气结,一时胡须眉毛都在颤抖,只强忍着怒气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愿意把酒交还了?”
然于凌却也随之盛怒,跳将起来道:“你个老杂毛从哪打听到我有酒的,还管要喝剩下的,虽然烟酒不分家,但整瓶酒我才喝过一口,剩余大半瓶你也好意思全要。”
“我为何不好意思?”老者气极而笑,眼前这后生脸皮之厚属他生平仅见,这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被霸占,现在他都忍让到如此份上了,竟然还在讨价还价,若不是方才对战已对那少女心存忌讳,此时他早已出手了。
于凌竟也莫名被他这一句话给气笑了,跟着说道:“你这个老杂毛还真不要脸!我还本着酒道中人,你既然馋可以考虑赏你一口的,得,现在你死了这条心,一口都分不到了。”
“你!”老者胸中熊熊怒火顿时再无可压抑,手中剑都已在颤抖:“我不要脸?是我不要脸吗?还说我馋,一整坛酒娘,少说几斤。你们喝去多少我都既往不咎了,现在只管要剩下的你们都不情愿,到底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们。”
语毕,老者陡然出剑,此时剑势不似从前,竟然是发力十分以上,招术剑竟带起了凌厉风声,其速度与力量已不是同日而语。
小茹却依旧无惧应对而上,然而只过了两三招就已显吃力,一边苏唯沫看得心急,跟随加入了战斗,但两人仍旧不是那老者对手。
老者的首要目标只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于凌,此时两女虽然难于抵挡,他却并没有出动杀招,只是将两人荡开,而后一步步朝那小子逼去。
那边于凌初是陷入沉思,而在老者拉近了不少距离之时忽然道:“等一下。”
老者冷哼:“现在才反悔,恐怕是来不及了!”
“不是,你刚才说你的是一整坛酒?”于凌忽然道:“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所误会。”
“误会不了。我已问,你也已亲口承认,何来的误会?”老者持续冷笑,这时苏唯沫已被他逼退,只剩小茹方在抵挡,他要进得少年身前也不过三两步之间了。
“老家伙,别真以为我怕了你!”于凌忽然道,随即袖子一挥。
老者起先方不在意,在他看来,少年这一招不过是随性而为,甚至不带丝毫气劲,而距离他又甚远,完全可以说是故弄玄虚,然就在于凌这一挥之下,他忽然涌现一种极不好道预感。
这预感可是他当年纵横江湖时得来得宝贵经验,也就是死神即将来临之时,方才会涌现出来。
一时他虽不知杀招到底存在于何处,却仍旧凝神戒备,存了心思。
而在这须臾之间,果然听到了风声,风声竟然来自他的脑后,亏得他凝了神,此时方才能够及时回身抵挡,这一挡之下却是大惊!
虽然觉到剑上传来的动荡以及金属撞击的声音,然而……他却没有看见对手。
一时冷汗已出现在他的额头——难道这一招是那少年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功夫?他本与那少年对立,而攻击却是来自于他的身后,而且,这是传说中的剑气吗?但剑气又怎可能用剑抵挡得了?
他缓缓回转身来,到此才真的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于凌一招之后,却依旧是那从容的神色,越发显得高深难测。
“你们欺人太甚!这仇青山派已经记下了!”老者当下顾不得颜面,一纵身撤出十余步,接着发足狂奔,在其轻功全力奔驰之下,竟是转眼不见了踪影。